艾斯梅害羞地垂下腦袋,喃喃道:“謝謝。”
他們并肩走向城堡一樓,不出意料地,費爾奇果然沒有因為艾斯梅的精心打扮而給她任何多餘的好臉色。好在她已經完成了所有壁龛的打掃,沒讓費爾奇找到能故意刁難的疏漏。于是等所有清潔工具全部歸位,外加幫費爾奇把辦公桌擦得幹幹淨淨之後,長達一個月的勞動服務終于結束了!
“希望你以後能記住違反校規是件多麼可恥的事。”費爾奇抱着洛麗絲夫人,學着教授們假模假樣地說教道。
“知道了,管理員先生!”但艾斯梅沒像他預料中那樣流下悔恨的淚水,反而高興地咧開嘴,迫不及待離開了這間臭烘烘的辦公室。
“多麼可恥的事啊,古德溫小姐。”弗雷德無奈地搖搖頭。他突然明白烏姆裡奇就是那個讓費爾奇魂牽夢萦、難以忘記的小确幸,否則怎麼這麼多年過去了費爾奇還在模仿着她的樣子裝腔作勢?
“是的,非常可恥。”艾斯梅配合地捶了捶胸口,表現得相當惋惜,“不過在做回乖寶寶之前,我還是對天上的星星念念不忘……”她掏出魔杖,朝自己施了個幻身咒,快活地掂起步子向前走去,“所以懲罰什麼的,等抓到我再說吧!”
違反校規對斯萊特林來說并不可恥,可恥的是愚蠢到被老師抓住還害斯萊特林丢了分。
不過弗雷德堅持認為:總會有人為沙漏裡的寶石拼盡全力,但他們再也不可能在一個晴朗的春日來到黑湖邊跳起華爾茲了。
“流程是這樣的!你要先發出邀請,然後我勉為其難地答應,最後我們互相鞠躬……”艾斯梅雙手掐腰,指導他下一步的動作,“你沒參加過舞會嗎,弗雷德先生?”
“我參加過!三強争霸賽的聖誕舞會算嗎?”弗雷德打了個響指,這次校服變成了他在舞會上穿的禮服長袍,“哦,我忘了聖誕舞會在冬天。”又是一聲響指,厚重的素面黑袍消失了,隻剩下潔淨的白襯衫和馬甲,“這下沒問題了!”
他按記憶中麥格教授教的動作彎下腰,向艾斯梅伸出右手,邀請道:“親愛的古德溫小姐,你願意和我跳支舞嗎?”
“我願意!”根本沒用一秒鐘猶豫,艾斯梅也朝他微微鞠躬,爽快地搭上了他的手。
仿佛耳邊響起了《春之聲圓舞曲》,他們旋轉着,即使水面上沒有任何倒影,卻能在彼此的眼睛裡看見自己發自内心的笑容。等她跳累了,就借着轉圈的動作離開弗雷德,跑上旁邊的草坡躺下來休息,感受着拂面而來的微風。
“會把衣服弄髒的吧?”弗雷德緊跟着追過來。
“隻要用‘清理一新’就好了。魔法很神奇不是嗎?”艾斯梅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身邊的空地,并且确信弗雷德不會拒絕她的邀請。
當然也不會有哪個童話裡的公主會脫掉舞鞋、光着腳丫躺在草地上數星星。但艾斯梅知道這就是自由,她相信無論再重來多少次自己都注定會被弗雷德吸引——因為弗雷德總能讓她感受到全身心的自由。
“你出門時噴香水了嗎?”弗雷德雙臂交叉枕在腦袋下面,突然發問:“或者這些化妝品有沒有香味?”
艾斯梅搖搖頭,“但我的洗發水是茉莉花味的,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想記住你現在身上的味道。”他若無其事地輕聲說。幽靈是聞不到氣味的。
“這條裙子的靈感是你提供的,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想讓你看到我穿上它的樣子。”艾斯梅擡起胳膊,張開五指擋住已經殘缺的月亮,“溫暖的綠色。”
“其實我和喬治有一套工作服也差不多是這個顔色,可能這就是命運吧。”弗雷德把視線瞥向一邊的花叢,“說到畢業禮物,我沒什麼能送你的。”他控制着開滿小花的細藤,在艾斯梅手腕上纏成一圈,“提前祝你畢業快樂,生日快樂,聖誕快樂,新年快樂,以後的每一天都快樂……”
“那我也祝你踏上一段愉快的旅途。”艾斯梅緊緊握住那串手環,把它放在胸口最貼近心髒的位置。
“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我必須要把一些事情交代清楚。”弗雷德鄭重地說,“維斯坦·科爾一直躲在城堡八樓的有求必應屋裡,他很害怕克拉布兄弟,同時也對他們恨之入骨。如果你答應幫他擺脫克拉布兄弟,他會願意站在我們這邊的。”
我們這邊?艾斯梅不确定“我們”指的是誰,但還是靜默着點了點頭。
“格蘭芬多的克裡維小姐拍到了克拉布兄弟虐待科爾的證據。她的兩位哥哥都在七年前的大戰中被食死徒殺死了。明天你要找到她,無論用什麼方法都要拿到那些照片,然後把它們塞進那個要交給哈利的信封。”他繼續說。
“那你呢?你不陪我一起去找克裡維嗎?”艾斯梅追問道。
“我要先去确認一件事,之後立刻就和你彙合。”弗雷德撐着胳膊,側身吻了吻艾斯梅的臉頰,溫聲安撫道:“相信我,一切都會沒事的……”
他越是這麼說,艾斯梅越是隐隐感覺不安,就像能預見到前面等待着她的隻有痛苦和折磨。
5月1日早上,弗雷德果然沒出現在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裡,早餐時也不在禮堂。艾斯梅呆呆注視着來來往往的人流,心裡空落落的。她終于知道自己在擔憂什麼:或許弗雷德不想讓她親眼見證消失的過程,于是決定藏起來,獨自等待那個命運的時刻。
但她不相信弗雷德會做出不告而别的舉動。
艾斯梅站起身,離開斯萊特林的長桌。現在她能做的就隻有按照約定找到克裡維,然後說服她把照片交出來。
可事情似乎比她想象中更複雜:先是從格蘭芬多的朋友那裡得知克裡維周末不會來禮堂吃早餐;再是去格蘭芬多塔樓的路上,被不認識的學生告知斯普勞特教授需要她立刻去溫室給草藥驅蟲。等艾斯梅終于照看好泡泡豆莢,重新回到城堡時,克拉布兄弟卻在門廳裡堵住了她的去路。
“你們想幹什麼?”艾斯梅警惕地舉起魔杖,直指奎德腦門。
“事實上,”奎德攤開雙手,給羅南去了一個眼色,“我也不想主動和小雜種說話,但斯拉格霍恩教授一定要我們親自看着你去一趟魔藥學教室。”
“注意你的言辭,克拉布!”她立起眉毛,兇狠地瞪着他們,沒有要收掉魔杖的意思,“我根本就沒報魔藥學提高課,為什麼要去教室?”
“那你就要問問斯拉格霍恩教授了。”羅南毫不畏懼地上前一步,甚至露出一抹獰笑,從口袋裡掏出什麼伸了過來,“或者問問你自己都幹了些什麼。”
艾斯梅的動作僵住了,因為她面前是那塊遺失在尖叫棚屋的紅山茶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