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早膳我已用過了。”邊說着,宋謹明打開了信封,開始看。
“此番我前往調查戶部貪污之事,牽連甚廣。前段時間,我曾讓行疆暗中調查李家之事,不知何人暴露了行疆行蹤,緻使他重傷。”宋謹明面露嚴肅之色。
“怪不得,”宋雪依嘴角微挑。
“說因為五公主出嫁心死如灰,閉門不出,竟也是在養傷。若非如此,倒不像是他的作風了。”
“但他确也是為五公主出嫁傷心不已,”宋謹明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繼續道“之前永安公主出嫁時,他悄悄跟着迎親的隊伍,見了她最後一面。”
宋謹明還記得那晚,奚行疆一身黑衣,雙眼無神,眼球布滿血絲。他失魂落魄,似是被抽幹了,疲憊不已的樣子。
那時宋謹明慌忙扶住他,問他怎麼了,他定定地看着宋謹明,眼眶通紅,一直重複一句話“我護不住她,也留不下她。”
那是宋謹明長那麼大第一次見奚行疆哭。便是奚行疆兒時,便是練武是摔斷了胳膊,他也未曾哭過。那時他說,不能讓别人看了笑話,奚家的男兒,不可如此懦弱。
九歲那年宋雪依失蹤,父親離京,母親寫信請舅父幫忙,先皇也派人尋找。宋謹明不知所措,去找奚行疆,他隻撂下一句,我幫你找,兩人便一路尋找線索,潛入賊窩,救出了宋雪依。
那時還小,計劃不周,落得一身刀傷,摔下了馬,他也未曾喊過一句疼。多虧宋雪依随身帶着傷藥,逃跑躲藏的時候給他包紮了一下才緩解了疼痛。
為了安慰宋謹明,他還打趣道:“别讓你妹妹看了笑話,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
回去的路上,三人還是被先皇派出的人救下的。當時,先皇哈哈大笑,誇贊他們一番,說他們小小年紀便有如此能力,又囑咐他們下次不可再這般貿然行事了。
宋雪依自顧自地吃着早膳,又問道:“哥哥,那行疆哥的傷如何了。”
“他啊,命大,骨頭硬。傷好得很快,早就痊愈了。隻是還需要時間掩人耳目,暗中調查罷了,現在證據收集得差不多了,不日便會出門了。”
宋謹明起身,背着手走了幾步,到了房間的門前。“時間也不早了,我便先走了。晚些,我讓薛謹謄抄一份送過來給你。明日,你借着前往探望的名義将東西送過去。”
“唉,哥哥,不太合适吧。我與奚行疆,阿不,行疆哥已許久未見,而且我一個女兒家,不合适不合适。”
“又不是叫你到處喊你要去行疆府上,何況我何時讓你從正門拜訪了?”宋謹明朝宋雪依壞笑。
宋雪依翻了個白眼,嘟囔道:“如此,哥哥為何不自己去,反到叫我去。”
“哥哥自然是有事要辦,你就幫幫哥哥。再說你平時去陸雲祁府上不也不走正門麼?”
“唉,那能一樣嘛?那,”随着一聲關門聲,宋謹明轉身離開。“唉,哥哥!”
宋雪依話說到一半便停了,“哎!”宋雪依抱怨了一句,
“我明日還要去錦雲閣試我新裁的衣裙呢,哼,”
又道:“來人,菜都撤了。”
“是,小姐。”下人應聲而去。
“哼,他那個生辰愛怎麼過怎麼過吧,随便搞搞。”宋雪依自言自語着走向書房。谷雨與連翹兩人在宋雪依身後偷偷憋笑。
“谷雨,昨日叫你按我寫的單子,拟的哥哥生辰宴請的名帖可寫好了?”
“回小姐的話,寫好了,宴請菜品的單子也拟好了,請小姐過目。”
宋雪依,将菜品仔細核對,宴請者的名字一一核對。看完後,又将各桌的座位安排,用的桌子凳子等事無巨細都核對了一遍。
之後又去了府庫,将東西的數額又檢查了一遍,生辰宴不宜鋪張浪費,簡約體面些好。核對完,宋雪依便叫人送去讓母親過目。
房間内,霧氣朦胧。谷雨往水裡撒着栀子花瓣,花瓣瑩白似雪,泛着水光。宋雪依捧起花瓣輕輕往手臂上淋。
“小姐今日忙活了一天了。”谷雨心疼道。
“無妨,忙了這陣子,你家小姐就輕松些了。”宋雪依道。
回了房間宋雪依拿出針線,繼續繡着一個荷包符,一針一線繡得細密,畫面如此安靜和諧。但是,繡了沒兩針,宋雪依便将荷包往桌上随便一甩,“真是,累死本小姐了。不幹了,睡覺了。”
宋雪依往床上一躺,便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