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鴻自奚行疆小時候便跟在他身邊與他一同習武長大,是奚行疆的貼身侍衛。
自五公主遠嫁後,殿下便總是盯着這玉佩發呆,有時一發呆便是一個時辰。甚至,練武越發勤勉。
常常從晚上練劍到天亮,秦鴻和他的貼身丫鬟洛瑤知道他的性子,也不敢多勸。
前些日子,洛瑤半夜見殿下屋裡的燈還點着,便敲門問,沒人回應。
洛瑤慌忙推開門,隻見殿下捧着書睡着了,桌上有幾堆的書。洛瑤以為是什麼話本子,幫着整理了一下。
卻發現都是些正經的書,殿下捧着的,正是《詩經》。桌上還有好些詩詞,兵法等書。洛瑤大驚,第二天告訴了自己,自己還不信。
直到有一天兩人被召去辦事的時候,走前殿下還和自己與洛瑤探讨了《大學》中的“齊家”。
兩人自是都讀過書的,奚行疆說得有理,理解得還極為透徹,離開時兩個人都跟見了鬼似的。秦鴻搖搖頭,心想:真是太可怕了。
洛瑤:殿下沒事吧?
秦鴻:見鬼了見鬼了
奚行疆察覺失态,輕咳一聲掩飾尴尬:“剩下的兩個如何了?”
“呃,剩下的兩個是姐弟,年紀尚小。那當姐姐的硬是挨了好幾鞭子,但是嘴還是撬不開。殿下,還審麼?”
“不必了,給他們上藥,過三天便放他們走,再給些銀兩。”
“不是吧殿下,他們是探子啊!雖然說是有些可憐,這麼放了,不會有危險嗎?”
“另外暗中派人跟着他們,發現什麼的話向我彙報。”奚行疆把玩着玉佩,很是随意地笑着回答。
接着又将玉佩挂回腰間,取下另一個挂飾邊用手指邊甩着邊往樓下走,“對了,剩下的事情,按之前吩咐你的辦。”
“是,殿下。”秦鴻俯身作揖,看着奚行疆潇灑離去的背影,怎麼有些,凄涼?
“唉,你看,那是奚小将軍不是。”
“怎麼可能,他不是一直閉門不出,連摯友宋府大公子宋謹明都不見。”
“唉,沒騙你,真是。”
女子不信,輕蔑地轉頭想看一眼再回頭嘲諷一下自己姐妹眼神不好,卻發現真是。
“真是奚小将軍!”
另一個女子拉着她的袖子,摩挲了起來。
接着,不出一盞茶的功夫,人盡皆知,奚小将軍出門了!大到宮裡,小到街巷。
奚行疆:……
“唉,宋謹明,我說你别笑了行不行!”
“……哈哈哈哈,行,不笑了不笑了……哈哈哈哈哈……”
奚行疆一拳對準宋謹明臉上捶去。宋謹明慌忙躲開,順了順氣。
“喂,你來真的啊,我這臉毀了你賠麼?”
“唉,我今天可是救了你啊,堂堂奚府世子殿下,被一大群老百姓圍觀。要不是我高擡貴手把你拉出來,現在你還能在房頂上跟我閑談?”
“啧,狼狽啊狼狽,哈哈哈哈……”宋謹明一手拿着把折扇,扇了扇風,斜靠在屋頂上另一手撐着腦袋,桃花眼微眯。
“喲,也不知道是誰,拉我的時候掉了折扇,險些跟我一起被堵進去了,還求我幫忙撿。”
奚行疆叼着根狗尾巴草,很随意地坐在宋謹明邊上,月光下,臉部棱角更為分明,俊美非常,一副放蕩不羁的模樣。
宋謹明的笑聲戛然而止,輕咳一聲,收了折扇。
“那什麼,談正事吧,雪依把情報給你了吧?”
“嗯,但是她受了點小傷,從樹上掉下來了,”奚行疆站起身離宋謹明一尺遠,後半段還未說完,奚行疆便被宋謹明追着跑了。
“好啊奚行疆,你敢傷我妹妹!你别跑!”
“我不知道是你妹妹,我給她包紮了啊!”
兩人從這座房頂打到那座房頂,跑了好幾裡的瓦片,最後疲憊不堪地一起倒在宋家宋謹明屋子的房頂。
“我真不是……故意的……”奚行疆一邊喘氣一邊道。
“我……帶了上好的傷藥……來賠罪的……”奚行疆拿出一個白玉的精緻小瓶子遞給宋謹明。
宋謹明白了他一眼,一邊喘氣,放下折扇,一把抓過。
“你這,柳夢吟調的傷藥啊。”宋謹明露出欽佩的目光看着奚行疆,“知道你險些傷了雪依,她沒把你打死啊?”
“哎我哪敢跟她講實話啊?我說我幫我一朋友要的,向她買的。花了我一大筆銀子。”
柳夢吟是宋雪依的好姐妹,醫術高明。并且柳家主是朝廷文臣,地位高,受尊敬。柳夢吟從小學醫,柳家主開明,并未阻止,還十分支持。
先帝也甚是喜歡她,便讓她跟着太醫學習,她還時常随太醫一同問診,宮中的娘娘都知道她。
之前太子殿下林傾遇刺,中毒,當時正為宴席,場面混亂。持刀者還在,侍衛與之打鬥,太醫趕來也要些時間,人們逃的逃,散的散。
出于醫者本能,柳夢吟不能不救。還不知是什麼毒,便先用銀針封了他的穴,給他吃了幾粒延緩毒素的藥丸,讓他能撐到太醫來。
後來林傾便對她多有照顧,登基後還給了她一個莫曦郡主的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