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行疆趕到時,隻見雲涵已在屋裡,連翹正在扶暈過去的谷雨,宋雪依隻穿着裡襯的衣裙,頭發還濕着一半,脖頸上有些濕漉漉的,還沾着兩片玫瑰花瓣,一屋的水汽。
宋雪依呆呆地看着他,幾人皆是愣住。奚行疆慌忙轉身連連道對不住出了房門守在門口。
“秦鴻你為何不早說啊,我這。”奚行疆扶額壓低聲音道。
“殿下,秦鴻不知,方才洛瑤趕來攔您了,并未,趕上。”秦鴻話說到後面聲音又小了些邊暗暗觀察奚行疆的神色。
“這樣嗎。”隻見奚行疆皺了皺眉揚手捂住臉,秦鴻往後悄咪咪撇了自家主子一眼又連忙憋笑低下頭。
秦鴻回憶着方才向主子通報隻道了一句有刺客,還未說完已然解決,宋小姐安然無恙,轉頭便不見自家殿下了。
奚行疆的侍女洛瑤也急忙跟了出去,她想起方才幫主子取東西時,碰見了連翹,正在拿玫瑰花瓣,說是宋小姐要沐浴,便要攔主子,誰知主子竟去的這般快。
奚行疆想到剛剛進了門不見宋雪依,便問在哪,裡面服侍的丫頭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一邊又攔他,他卻破門而入。奚行疆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呆呆的在門外侯着。
沐浴房内,幾個丫鬟都是聰明的,皆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繼續幫宋雪依更衣。宋雪依着了件淺桃色衣裙,穿好鞋襪後出了沐浴房在房間的軟塌上坐下。
連翹拿來了粉色薄被給宋雪依蓋上,又将宋雪依的粉色布偶遞給她。宋雪依示意連翹去看看奚行疆是否還在門外,連翹會意去看了一眼,回來時憋笑向宋雪依點點頭。
宋雪依輕聲囑咐道:“哥哥那邊叫人去隻會一聲說我無恙,不必前來。還有,今晚的事,”
“小姐,奴婢省得,這就吩咐下去。”連翹說着,作揖退下。
宋雪依又道:“去将奚殿下請進來。”
“是。”連翹連忙去請。
不一會兒,奚行疆進來了,似是要開口,想起什麼又沒說話的樣子。
宋雪依哪裡不知道,他定是覺得冒犯了,又不好開口講。便道:“一直站那做什麼,可沒人敢讓奚小将軍罰站呀。”
奚行疆便在另一邊坐下了,忙道:“你沒事吧,那刺客可有傷到你?”糾結幾分,奚行疆又道:“方才,是我唐突了,以為你又有危險便……”
還未說完,宋雪依便幫着打圓場道:“我沒事。我知曉,行疆哥是關心我的安危,多謝,還請行疆哥不必自責。”
奚行疆想着,宋雪依都這麼說了,若是自己過于在意,倒是他多事了。
隻道:“你可還記得刺客來時,發生了什麼。”
宋雪依道:“倒也不是刺客,是楚煙煙。”
那時谷雨剛出去,宋雪依聽到一陣鈴铛聲。楚煙煙便出現在她面前,一開始能清晰的看見她,卻動彈不得。後面她行了一個禮後,用鈴铛在她眼前晃了晃,視線便模糊了,整個人有些暈眩。
時間極短,隻一瞬她便清醒過來,楚煙煙卻已不見了蹤影。隻是連翹和雲涵趕來時,見地上多了一封金紋畫了圖案的黑紙信封。沒有署名,中間畫着一隻金色蝴蝶。
“此信我還并未展開,”宋雪依将信交給奚行疆。“還得你和哥哥拿主意。”
奚行疆接過信道:“那鈴铛想必是蠱鈴,與你兄長的合作,楚煙煙不會傷你。隻是暫時叫房頂的暗衛呆滞一瞬,便于潛入。”
想來是楚煙煙來時,見宋雪依房頂的暗衛最多,才尋到這個房間來。
隻是她不宜久留,需得快些,此地亦有别處眼線。因此便用蠱鈴乘機潛入又快速離開。
宋雪依将信遞給奚行疆道:“此事還要勞煩你多費心了,行疆哥。”
“不必客氣,”奚行疆接過信,“時候不早了,你早點歇息。”宋雪依乖巧地點點頭,栗色的長發散在身後,眉眼帶笑,溫柔皎潔。言畢,奚行疆作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