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很盼望來個女嘉賓嗎?”
白露聞言,有些吃味。
換作其他女生,可能稍微委婉點兒。
但白露從小接觸西式教育,又剛從矽谷回來,習慣直截了當的溝通方式。
她換好拖鞋,回頭給了周子昂一記眼刀:“是準備幫新妹妹搬行李,還是帶她甜蜜雙排?”
這話在周子昂聽來,有些強勢。他并未說什麼,隻是稍皺了下眉頭。
微妙的暗流湧動,倒讓他憶起初識的那場劃艇賽——别的不好說,但白露對自己在意之事的勝負欲,遠超其他人想象。
“呀!要來人能不能提前說!!!”
客廳突然炸開夏妍的尖叫。
“好不容易蘇莓走了,房間剛騰出點位置,能夠擺弄雜物。”
她将口紅管“咚”地砸在茶幾上,“可别來個女嘉賓,回頭我的美妝工具又該放不下了!”
從二樓下來的林深,心底默默贊同。
漢服行李也很占地方,他不想再來一個男嘉賓共享空間。
衆人叽叽喳喳,都在好奇新嘉賓的揭曉。更有甚者,羅列了一幹可疑人等,說要動用娛樂圈關系打聽内情。
大晚上的,客廳亂成一鍋粥。
以至于無人提起,偌大别墅内,為何獨獨少了顧明城。
錯失馬修語音的葉小魚,仿佛錯失一個億。
此刻,沒有小道消息就等于毫無談資,完全插不進話題。
她隻能努力辨認碎屏上的字母,艱難地敲完消息:【顧律師,今晚還回來嗎?早上送完菜後,就沒見你人影。】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對于新嘉賓的到來,其他人多是興奮或排斥。
不知為什麼,葉小魚卻有點擔心:顧明城是否也走了,像江爍或蘇莓一般,就那樣默不作聲地離開了别墅。
10分鐘,30分鐘,一小時……
手機還是無人回應。
當所有人陸續回屋時,林深排在最末位。他有些猶豫,要不要叫醒原地打盹的葉小魚。
眼前的女孩,是戀綜人人皆可欺辱的鄙視鍊底層;與此同時,她又能輕易超出自己預期,搞定MCN簽約和濱城農業代言。
經過市區之行,林深發覺,自己有點看不懂她,更看不懂内心對她騰升的莫名情緒——說不嫉妒,可能是假話吧。
“林深,你還不快點回屋,别磨磨蹭蹭吵到别人!”
敷着面膜的美妝博主,從樓梯處探出頭來,狠狠訓了他一頓。
很快,她也注意到沙發上酣睡的葉小魚。
“想獻殷勤?”夏妍眼波幽轉。
“聽我助理說,人家白天忙着跟農業局主任喝茶,可算攀上高枝兒了。你一個半吊子漢服老闆,seriously,算哪位啊?!”
林深慌忙收回廣袖,指尖攥緊扇骨。他的自尊心,難以接受這麼大的落差。
“管好自己的事吧。”
夏妍擦過身側,故意撞得他踉跄半步。
“這小土妞,剛才就不怎麼搭理人,你何必熱臉去貼冷屁股?”
林深猶豫了,但猶豫得不多:“夏小姐,那我們漢服合作的事……”
“看你表現,咱們一碼歸一碼。”
.
淩晨2點半,别墅雕花鐵門的吱呀聲,輕輕劃破寂靜。
顧明城捂着腹,輕手輕腳地推門入内。
玄關感應燈亮起的瞬間,他腳步驟然停歇——沙發蜷縮着一個單薄身影,規律地喘着鼻息。
夜風從虛掩的落地窗偷跑進來,掀起女孩的發梢。
葉小魚歪在扶手,手機從指尖滑落。屏幕幽光映着她光潔的臉頰,意外有幾分好看。
顧明城鬼使神差地伸手,将羊絨毯輕柔地蓋在女孩身上,胃部突然痙攣如絞。
冷汗瞬間浸透後背,他踉跄着扶住茶幾,膝蓋忽地跪在波斯地毯上。玻璃杯在桌面震顫出刺耳聲響。
“顧律師?”沙啞的呢喃裹着困意。
葉小魚迷迷糊糊撐起身子,聞到一股刺鼻酒氣,“你回來了……臉色這麼差,哪裡不舒服嗎?”
顧明城攥緊桌布,喉間五味翻湧。
“沒事,老毛病了。”
他強迫自己扯出笑,“能幫我拿下兜裡的胃藥嗎?”
顧明城臉色未變,話尾卻破了音,冷汗順着下颌線砸在地毯上,旋即失去了意識。
一看這情況,葉小魚瞌睡醒了大半。
她猛地掀開羊絨毯,膝蓋磕在茶幾上也顧不得疼。
葉小魚抖着手去摸顧明城的上衣口袋,掌心觸到一片潮濕,這才驚覺,對方已被汗水完全浸透。
……
西裝内袋被翻個底朝天,她卻隻摸到幾張皺巴巴的名片和車鑰匙。
“喂喂,你還沒告訴我藥在哪個口袋呢!”
她聲音帶着顫音,猶豫了半刻,指尖終于滑向顧明城的襯衣口袋。
淡藍色襯衣,清涼又有質感。
珍珠母貝紐扣被無意間碰落,露出他蒼白鎖骨上細密的汗珠,卻仍不見藥瓶蹤迹。
顧明城喉結滾動,意識模糊間,想開口卻說不出話來。
突然,一道清亮的聲音在葉小魚耳側響起。
「我在這裡,主人的左邊褲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