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帶着列車組走到丹樞面前,哪怕是步離人與豐饒孽物突然出現在大街小巷,哪怕是停雲在衆目睽睽之下死去,隐于幕後的幻胧登上舞台——她都沒能想明白。
“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要怪便怪與星穹列車同行的那位青楓醫師吧,【巡獵】的小卒子。”她這一番言論頓時激怒了列車組的成員,可是幻胧好似渾然未覺,大笑着說:“如若不是他在此處,仙舟【羅浮】何必面對這種場面?”
“(無名客粗口)!楊叔!這鬼火罵丹恒老師!”穹瞬間撸起了袖子拿出棒球棍,看樣子是打定了主意要用【毀滅】的力量對付【毀滅】的令使,非要教教對方什麼叫作“規則是用來打破的”!
三月七也炸了:“你飄!你再飄!有本事你下來啊!”
令使?!令使怎麼了!!令使也不能罵丹恒老師!!!有本事别飄啊!!!!有種亮血條啊!!!!!
然而幻胧現在的形态畢竟隻是鬼火,打是打不中的,跑路跑的也是一把好手。
按照幻胧原先的計劃,青楓醫師現在不應該在這裡,而是去解決呼雷了才對——可惜了,她的期望與現實相差幾億光年,堪稱背道而馳。
可惜——
“哦?幻胧閣下對自己的布局如此自信嗎?”
戲谑的聲音空靈且清朗,饒有興味道:“可惜了,幻胧閣下。你的對手未能如你所願,所以來到此處的不是那位神策将軍,而是本尊。”
原本下着小雨的天空微頓,連綿不斷的小雨驟然停頓一瞬,随後高天之上的水汽盡數凝聚成了數不清的半透明水色長槍,仿若斷頭台一般高懸于烏雲下,随着青年擡手落下,盡數瞄準各處的威脅,刺穿了大街小巷各處沉溺于殺戮的孽物。
雨水落盡後,雲開霧散。
青年站在高處,手持着的傘已經消失不見,高馬尾的黑色長發随風而動,青藍色的眼眸和眼尾的紅妝分外顯眼,壓在腰側長劍劍柄上,蓄勢待發的手更是顯眼。
面對明顯瑟縮了一下的鬼火,丹恒無辜一笑,看起來無害又乖巧地緩緩拔劍出鞘。
丹楓在他背後輕笑的聲音終究是沒逃過丹恒的耳朵,不過他也很想笑,到底是什麼給了幻胧自信,讓對方覺得他會為了不暴露飲月君的身份而壓制力量的?雖然他确實很讨厭和那群仙舟人還有十王司扯皮,但是……既然來玩,就是要玩大的嘛。
“何必那麼怕我呢?”看到□□及時帶其他人走上來時的那條道路以及想要跑路的幻胧,青年眨了眨眼,緩緩道,“放心,這一劍沒那麼強。不過是以此劍——送爾等至重淵之下!”
一劍劈出,湖藍色的劍光斬斷路上一切能摧毀的建築,詭異的湖藍色火焰将所有攔路的反物質軍團與豐饒孽物吞沒,無論活物或死物并無分别,盡數被這一劍湮滅——鱗淵境的海水也被這一劍斬斷,隐約露出水面下的種種痕迹。
在所有人或驚詫或喜悅或呆滞的目光下,青年翩然落下,觀察許久後同圍上來的□□、三月七和穹可憐兮兮地遺憾道:“幻胧跑路真是一絕。”
符玄看着遭受重創的丹鼎司和爐鼎,目光呆滞。
将軍,您到底是搬了一支奇兵,還是叫了個拆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