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導緻的我得來吧。”

姜院長又看了看表。“你等下有事？”

姜院長一言不發。過了一會仿佛做了個很大的決定。

“納西，接下來的話你好好聽着”

“今天淩晨，也就是 3 月 14 日淩晨 2 點 14 分前，你去這個地址” 姜院長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掏出醫院統一印制的病程記錄紙和簽字筆一邊說着一邊寫下一個地址。

“自己打車去别讓人知道。把我辦公室的繩子和急救包帶着。一定要 2 點 14 分之前抵達，這個時間這裡會出事。你需要救出這個女孩子”姜院長堅定的看着自己的女兒，仿佛等待盤問，知道自己孩子可能會有很多的疑問。

“什麼好處？”

這孩子居然什麼都沒問，隻是要東西？姜院長疑惑的歪了歪頭，又皺了下眉恢複了原來的表情。

“1%”

“你打發要飯的呢？”

“卓雅集團的。”

姜院長盯着監控畫面，語氣平穩，仿佛剛才說出的不是一筆巨額股權轉讓，而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醫療術語。

操作台上，術中導絲微微震顫，顯示屏泛着冷光。

他沒有轉頭。

姜納西猛然轉身看向院長，她的肩膀像是被什麼炸開了。整個人帶着一股控制不住的亢奮。

“你說什麼？”

她聲音發抖，像試圖掩蓋不敢相信的心跳。

“2 點前，我必須看到股權贈與協議。”她逐漸壓住激動的情緒，一步步靠近院長。

“還有，一周内，完成股東會決議。”

她說着，語氣由質問轉為清晰明确，像是在下最後通牒。

那不是撒嬌，也不是請求，而是一筆等價交換。

她伸出手，想碰觸一下父親的肩膀，那動作莫名的有點鬼鬼祟祟。

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觸碰他肩膀的那一秒——

“——沒問題。”

姜院長目視前方，右手幹脆利落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卻極有掌控感。

他轉過頭來盯着她的眼睛，終于第一次、正面地看她。

“快去。”他語氣不容置疑。

他的眼神裡藏着很多東西，一瞬間像是翻湧的暗潮從深井裡沖出，但下一秒又被壓回去，封存。

話音未落，她已轉身而去。

她的背影帶着風，長發輕輕飄起，鞋跟踏在地闆上的聲音幹脆、堅定。

門開了又合，走廊裡的風聲仿佛被門縫切成一段段細碎的回音。

—

姜院長回到控制台，重新坐下，拾起筆，繼續記錄術中數據。

筆尖停在紙上的那一瞬間，屏幕的光映在他鏡片上，清晰地倒映出術台上正搏命的患者輪廓。

他終于擡頭看了眼門口，姜納西的影子已經消失不見。

他的眼神沒有再落到術野上，而是定定地望着那道門的方向。

那目光裡，沒有外科醫生慣有的精準與冷靜，而是藏着數十年沉默壓抑後的矛盾。

痛惜、理解、彌補與不甘——甚至帶着一點點……遲到的驕傲。

隻是，這一切，他依然什麼都沒說。隻是深深呼出一口氣，繼續低頭，在病曆紙上寫下下一組術中數據。

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