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納更懵了,他實在是不理解克洛伊的腦回路。他想要好好解釋一下,然而卻根本不知道應該從哪裡開始為好——因為他連克洛伊的這兩句比喻究竟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
當他懷着一顆求知之心向克洛伊詢問時,收獲的竟然是她難以置信的驚歎。
“你居然不知道嗎?!”她微蹙眉頭,“這段話出自一部很老的中國電影。雖然有些年頭了,但超有名的。你不知道?”
康納誠實地搖了搖頭。
“好吧。那我覺得你應該去看一看,因為那是一部好電影。”克洛伊聳了聳肩。
劍拔弩張的氣氛就這樣毫無征兆地一下子消失了。克洛伊倚靠着欄杆,雙手環抱在胸前,打量着康納。
康納被她盯得有些緊張。他想,這大概是成為異常仿生人後的顯著變化之一。無論是自身傳達出去的感情也好,還是所能夠感觸到的外界的感情,都變得更加細膩了。不過這是否會成為軟肋,暫且還有待考究。
無言地對視了一會兒,克洛伊動了動唇,想要說些什麼,然而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一個更響的聲音把她的言語壓了下去。
生鏽的欄杆斷裂了。
克洛伊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朝後倒去。自由落體的短暫失重感讓她大腦陷入空白。待到意識回歸原位,她的腦中竄入了一個很可怕的問題——
——她怎麼能頂着這麼難看的發型英年早逝呢?太丢人了!
在她的身體徹底墜入風中前一刻,康納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危險的邊緣拉回甲闆。他的手冰涼且堅硬,但克洛伊的手卻更冷些,卻是柔軟的。
克洛伊被康納拉扯的慣性拉回,卻也不受控制地朝地面撲去,幸而康納的反應比她快得多,急忙擡手抵住她的肩膀,姑且算是讓她保持住了平穩。克洛伊踉跄了幾下才站穩身子,心髒卻還是驚恐地跳動着。她大口大口喘息着,心有餘悸,也根本顧不上擾亂視線的頭發了,緊緊攥着康納的手,死都不願意放開這救命稻草。
許久,她才虛弱地說了句:“朋友,我誤解你了。你是個好人……好仿生人啊!多謝!”
“……不用謝……”
康納努力擠出一絲微笑,面上平靜,内心瘋狂翻滾。
說真的,這轉變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