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提那麼掃興的東西。”但他還是停下來照辦了,隻是重新吻下來時,有些粗魯。
“……”
和他相擁着十指交扣時,鐘之夏鼓起勇氣問了:“先生,您和我,是不是……第一次?”
出乎意料的是,他沒有生氣。
他摟着她,漫不經心地反問:“為什麼這麼問。”
望着勖嘉禮沉淪的眼神,她有些恍惚:“因為您,像個天真而孜孜不倦的少年。以欺負我為樂。”
沒有欺負你,我隻是覺得冷,這樣會讓我溫暖。但他最終沒有這麼說,隻是皺眉俯身和她接吻,“怎麼會是欺負?難道你不舒服嗎?”
鐘之夏啞口無言。是舒服。她快樂得可以去死。可他怎麼能這樣直白地說出來。
他流着汗,喃喃地呓語:“寶貝,我愛你。”
她知道男人特殊時候說的話不能信。但她還是哭了,叫了他的名字,“勖嘉禮……”
“我在。我在愛着你。”勖嘉禮看着她滿臉淚水,隻覺得她的聲音格外的好聽,像小鳥婉啭的叫聲:“我帶你回西苔島。”
西苔島的懸崖上生長着許多絕處逢生的密花鸢尾蘭,海風凜冽,驚濤拍岸,鷗鹭飛舞,與世隔絕,不食人間煙火。像她。
他每次站在懸崖上,是那一片密花鸢尾蘭,讓他覺得還有未來可期許。今年來梳打埠,本打算最後看看他生長的地方。他覺得自己已經活了太久。
這世上人聲鼎沸,他隻覺得很吵。
坐在車上看到她之前,他在謀劃着如何前往那個更加平淡寂靜的世界。但是,當她坐在火爐旁楚楚可憐地顫抖時,他隻想和她相擁着取暖。
他譴人去調查她。他知道她曾經的遭遇,可還是貪圖她柔軟軟和的觸感,溫柔美麗的軀殼,以及她單純懵懂的靈魂。
她哀求着攀附他。她非常馴服,不自覺地依賴他,克服童年的陰影配合他、取悅他。他知道這是溺水之人走投無路的病态依賴。
他第開始猶豫。她母親惹上的那些人善于做局,有一次,也許還有第二次,第三次。在她尚且無法擺脫至親的桎梏時,也許可以再等一等。
起碼,等她再躲過一場雨。
她還有未來,但他已經沒有了。他生而“高貴”,生母下落不明。他站在花團錦簇的金字塔尖,被紮得千瘡百孔。
他有很多錢,他有一副極好的皮囊,但他甚至羨慕平庸勞碌的司機老添。每天下班後,有家可回,有人真心以待。
勖嘉禮抱緊懷裡溫軟的小姑娘,隻有這樣,他才不會覺得冷。
鐘之夏把頭埋在他肩膀上,“勖嘉禮,你可以愛我嗎?”
“可以。”他吻她,“我正在愛你。”
她躲開,捧着他的臉,逼着他看着她回答:“你什麼時候帶我回西苔島。”
“明天。”
勖嘉禮還是忍不住,強行低頭親她,邊親邊說:“因為晚上有個小型音樂會,我想你應該願意參加。”
鐘之夏哪裡抵抗得住。很快變成擁吻。
……
磨蹭到臨近傍晚他們才一起沖了澡,換好衣服。
勖嘉禮叫人準備的是隆重又端莊的晚禮服,鐘之夏被帶出了緊張感,拉着他的衣角問:“勖先生,那是個什麼樣的音樂會,都、都有哪些人參加?”
她沒有嘗試過參加這種圈子的私人音樂會。
勖嘉禮笑着牽起她的手,握住,“别擔心。我給你伴奏。”
她瞬間歡喜:“真的?那我就不怕了。”
勖嘉禮也笑,“這麼開心?”
鐘之夏聽過他彈琴,其實他不做“霸總”的話,真的可以去做一個鋼琴家,過浪漫純粹的日子。隻是看起來,他從未有過這種設想。
怕觸動他不為人知的傷心處,她刻意避談“你鋼琴談得很好”這個話題,鄭重地點點頭,笑說:“您答應為我伴奏,是我的榮幸。”
“萬一我彈砸了……”
他語氣非常落寞,鐘之夏臉色一變,但擡頭看他時,是笑着的:“萬一我拉劈叉了……”
勖嘉禮親了親她手指:“你拉得很好,怎麼可能會劈叉。”
鐘之夏假裝憂慮:“可我曾經拉劈叉過。”
“一次失誤不代表一輩子都失誤,而且台下那些人其實根本聽不懂古典音樂,隻是為了附庸風雅。現場請來的樂團素質很高,即便有失誤,他們也能救場”他給了他一個安慰、鼓勵的擁抱。
她趁機勾住他指尖,笑吟吟地看着他的眼睛,“您說的對。反正他們不懂,我們不能滅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我們要精神煥發,信心百倍。”
勖嘉禮揉揉她頭發。心裡知道,其實她平時不是這麼活潑的個性,說不出這麼樂天派的話。她應該是看出了什麼。
他點點頭:“嗯。”
戴婉儀确實隻是出于嫉恨,才到處宣傳他在比賽中彈砸了。他拿了獎的,但他保持緘默,沒有否認。那時他年少,害怕失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