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之夏一愣,回頭看了一眼勖嘉禮才說:“沒關系。”
濮夢麟尾音上揚,聲音輕快愉悅:“勖嘉禮,她都說沒關系了,你是不是該歡迎我。”
勖嘉禮起身,将鐘之夏拉到身後,皺眉到:“站遠點,遲到了沒位置。”
“好好好,我站遠點。”
濮夢麟嘴裡說着站遠點,實際上,一屁股坐在鐘之夏那把椅子旁邊的空位上。
然後,揚了揚下巴示意:“我就看看,不用在意我。”
勖嘉禮說了聲:“大家随意就好。”
“我剛來你倆就結束了?”濮夢麟是《夢後》結束時進來的。
勖嘉禮牽着鐘之夏下場,睨他一眼,“你遲到了。”
鐘之夏亦步亦趨地貼着勖嘉禮,就差直接縮到他懷裡去,聞言補充說:“音樂會遲到了是不能入場的。”
勖嘉禮和鐘之夏換了位置。鐘之夏坐在之前勖嘉禮的沙發上,勖嘉禮自己坐在鐘之夏的軟椅上——勖嘉禮在身邊,她才敢怼這個遲到還喧賓奪主的讨厭鬼。
但很快,有電話進來,勖嘉禮不得不出去接聽。臨行前,揉了揉她的腦袋,安撫她:“我很快回來。”
鐘之夏幾乎想跟出去,生無可戀地說:“好。您早點回來。”
“我有這麼可怕嗎?”見她滿臉戒備,濮夢麟好笑地問。
鐘之夏緊張地抱着勖嘉禮的外套,扭頭盯着走廊上,勖嘉禮的背影,抿嘴不理人。
“哎,怪我長得太醜,老吓到小姑娘。”
這一番自我貶低,成功地讓鐘之夏回頭狐疑地看了一眼他:“倒也不醜。”
她一回頭,濮夢麟就勾着嘴角,聲音壓得很低,語氣懶散地說了句:“鐘小姐對我誤會很深,其實我可沒他那麼可怕。他未婚妻都上門來了,還瞞着你。”
什麼?鐘之夏呆住了,但還是立即搖頭反駁:“你亂講。他沒有。”
濮夢麟看她一眼,滿臉看傻子的表情:“現在他對你這麼好,是因為他勖家婚姻不自主,個個都包辦,需要你做他追求自由的擋箭牌。”
“你不要诋毀勖先生。”鐘之夏嘴裡倔強,其實眼裡已經淚光閃爍。
隻三分鐘的工夫,勖嘉禮長話短說,已經結束電話,轉身走來。
濮夢麟飛速說了句:“信不信随你,我說,你真該多留個心眼。”說完人就閃了,仿佛來這裡就隻是為了告密。
這隻,音樂會也散場了,衆人紛紛起身和勖嘉禮道别。這是為鐘之夏舉辦的私人音樂會。音樂家的口碑就靠這種高端小衆圈子口口相傳地傳播,為着她,勖嘉禮難免寒暄一二,于是就被拖住了腳步。
身邊沒了旁人,鐘之夏腦海仿佛播放那句驚雷般的話:“他未婚妻來了。他對你好,是因為他需要你做他追求自由的擋箭牌。”
勖先生明明說過,他是自由的。難道他騙人?
她心裡莫名地難過起來,将臉埋在他外套裡,無聲地痛哭。為什麼美夢總是這麼快就要醒?就不能讓她多做一會兒夢嗎?
“之之,回去再睡。”
勖嘉禮回來後,看見鐘之夏抱着他的風衣,以一種極不舒服的姿式趴在沙發扶手上,看起來像是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不要。”
鐘之夏眼睛哭腫了,哪裡敢擡頭,隻好接着裝睡。
“讓老添回去吧,明天送寫衣服過來。我和鐘小姐這裡住一段時間。”看着倦極的小姑娘,勖嘉禮改變了主意,将人抱到電梯裡,準備去三樓主卧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