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這樣又聊了許久,簡淩之打了個噴嚏,往路商臨懷裡縮了縮。
“冷了吧?”路商臨看看四周,決定起身去拿件衣服。
“别折騰了……”簡淩之攔住他:“你自己擡頭看看月亮,現在得幾點了?你是不是得走了?”
路商臨皺眉抗議道:“我不走,我今天要住這兒。”
“你瘋了?!”簡淩之推了他一把:“你今天剛跟他們吵完,明天讓他們看見你還在這兒,不又得惹出麻煩?你給我回家去,要不然以後你都别來了。”
路商臨有些委屈地看着簡淩之:“就知道你這麼狠心!你……”
“你什麼你!”簡淩之咬咬牙,狠心道:“現在就走!”
路商臨被簡淩之一路拉着出了書房,又去廂房把領帶打上,穿上外套。
“對了,你今天怎麼穿得這麼樸素?”簡淩之幫他整理好外套,随口問道。“不是你風格啊。”
路商臨一邊打着領帶一邊抱怨:“那還不是因為我以為今天你不會過去,打扮得花枝招展你也看不到,一想到要面對那些人我更是煩得很,壓根無心裝扮。如今已經是悔得腸子都青了,穿着這件醜衣服還在你面前被臭罵一頓。”
簡淩之看着路商臨,掐了掐他的臉:“你穿什麼都好看。”
“我也覺得。”路商臨擁住簡淩之手輕柔地摸着她的頭發:“要不然也不能讓你多看我一眼了。”他歎了口氣,語氣中帶着些沮喪:“我最近都不過來了,過幾日我要出一趟門,可能得過段時間才能回來。”
“什麼?”簡淩之從他懷中擡起頭望着他:“你去做什麼?要去多久?”
“哼,現在知道難受了吧,剛才轟我走的時候那麼心狠。”他眸中帶笑,輕輕吻上簡淩之的額頭:“有個港口的橋,需要重新整修加固,司朗聿是監理要跟着去,我一起跟着過去看看。做我那蓋房子修橋沒前途的破營生。”
簡淩之聽着路商臨語氣中的陰陽怪氣,安慰道:“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不必理會他們。”
“我知道,有你理解我,我很知足。這一去,少則一月,多則三月,說不好。”
“啊?那豈不是就要過年了?”
路商臨點點頭:“我會盡快回來的,你自己一個人在這裡,我不安心。”
“沒事兒,三月我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你都還不理我呢,我不也安生過來了?沒準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富甲一方……”
“然後左擁右抱了。”路商臨玩笑道:“你這個小騙子,話一套接着一套,我必須防患于未然。”他沉默了一會,試探着問:“我回來之後,你不會又不理我了吧?”
“哼,那可不好說。”簡淩之低下頭,把額頭抵在他肩上:“你要注意身體,别累着。也要注意安全。”
“啊,突然覺得你方才說的那個手機,應該是個好東西。可以随時跟你說話。”
“那不是個好東西,紙短情長,我不着急,會慢慢等你。到那裡記得給我寫信。”
“我知道……”
三天後,簡淩之把教學大綱拿給路晚伊的時候,聽她說路商臨和司朗聿已經出發了。
……
過了中秋,日子一天比一天涼,簡淩之又換上了保暖的襖裙,每天披着披肩在書房裡寫她的教案。自從路商臨走了以後,她也開始無心打扮,把好看的旗袍都收了起來。她不太會畫畫,沒法像路商臨一樣靠畫畫寄托情思。
含笑從角門進來,手裡拎着食盒,懷裡還抱着個盒子。
“這是什麼?”簡淩之把盒子接過來,放到院中的竹椅上。
“是二爺家的小厮送來的,說是二爺特意給您準備的。”含笑捂着嘴輕笑:“恕含笑多嘴,二爺當真對您上心。那小厮說,這東西是二爺走之前去定做的,這剛上了貨就給您拿來了。”
簡淩之眨眨眼,拍拍含笑的頭:“這話,在外面可别說。”
“我知道!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