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付绮月是新秀，聽說也才十幾歲，迷倒了一衆太太小姐。”

簡淩之點點頭：“看看這上座率就知道了。”

路商臨話鋒一轉：“還有四個月，你就可以離開路家了吧？”

簡淩之被創了一下，歎了口氣：“是啊，日子過得挺快，還以為一年會很難熬……”她苦笑道：“雖然沒掙出來大錢，好歹是能出去租個房子了。”

“怎麼，你要自己出去住？”

“帶上含笑，我不能把她留在那兒。”

路商臨想到之前在東院廂房聽到的她跟淮山的對話，不禁問道：“你會和淮山走麼？”

簡淩之一愣，随即揶揄：“怎麼每次你都能偷聽到我說的話呢？”

“誰知道呢。”

看着路商臨有些怅然的樣子，簡淩之回答了他的問題：“我不會跟他走，他那個心思我可猜不透。再說了……”她轉頭看向窗外，假裝不經意地說：“我得留在平城，才能見到你不是？”

路商臨終于露出個笑模樣：“那我大嫂的娘家……你要怎麼處理？你是不是還沒見過他們？”

“哎……這也是個麻煩。我還在路家一天，他們也不會來鬧事。如果我走了，真不知道他們會幹出什麼。之前我看過靈芝的日記，那一家人都不正常。”

“關于這個，我倒是知道一些。”路商臨回憶起他剛回來的那幾天，大嫂靈芝來見他的場景：“當時大哥剛走，簡家人來鬧，說要大嫂改嫁。太太依然是無所謂，但是大嫂不願意，所以來找了我，與我說她已然跟簡家撇清了往來，以後再也不是他們的女兒。跟我說這事兒，隻想讓我做個見證人，未來出了事情，我可以出來說上一句話。還把大哥留下來的黃金和地契給了我。當時我沒有細想，沒想到第二天大嫂就投井了。”

“這個我大概也在她的日記裡了解了一些，隻是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後來她家裡人沒再上門。按理說，她之前一直在幫襯着娘家，以至于嫁給你大哥這兩年也沒攢下來什麼錢。總不能她給了她弟弟一張地契，就能讓那家人消停了吧？”

“地契頂多就是一時的，每個月的銀錢才是關鍵……”

簡淩之靈光一現：“難道說……一直以來都有人……”

路商臨蹙眉，也想到了這點：“你是說有人每個月都在給他們送錢？”

“淮山……”簡淩之呢喃：“隻有可能是他……”

“他一個孩子……”

“啧……”簡淩之瞥了路商臨一眼：“别孩子孩子的，您也沒多大。他有時候看上去可比您穩重多了。”

路商臨哼了一聲：“比如呢？在勾-引你的時候麼？”

“閉嘴！”簡淩之瞪了他一眼。“他真的隻有十五歲麼？我十五歲的時候還整天咋咋呼呼的呢。”

“我也不知道，大嫂嫁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去德國了，回來過的幾次接觸也不多。不過兩年前，他确實看上去也不像十三歲。”

簡淩之思忖道：“有沒有可能他根本不是十五歲呢……反正他被靈芝撿到的時候還是個孩子，一個快餓死的孩子真實年齡不好說啊。”

“如果是他一直在接濟簡家，倒也說得過去……隻不過，這其中緣由……”

“啊，别說了。”簡淩之揉了揉太陽穴：“不管他是為了什麼，我隻知道我現在是到處欠債啊！”

路商臨看着她那樣子不免覺得有趣：“那你打算怎麼還他的人情？”

看着路商臨揶揄的笑，簡淩之哼了一聲，無所謂地說：“能怎麼辦啊，看看他是不是想讓我以身相許吧。”她偷眼看了一眼路商臨，果然對方垮了臉。

“那我給你還上，你隻能欠我一個人的。”

簡淩之笑了：“我不想虧欠任何人，趕明兒我得去找找他，把這件事問明白了。”

“你離開路家以後……”路商臨猶豫着如何措辭，想了一會沒有頭緒，索性一股腦問出來了：“你還會想見我麼？”

簡淩之不解：“為什麼這麼說？”

“現在在路家，你都能躲着我，等以後你自己出去住了，肯定會把我關在門外的吧。”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啊……”簡淩之假裝思索着：“那倒也不是不行，本來我還想着暫時租不到房子的話就先借住在你家來着呢，既然你……”

“你當真這麼想？”路商臨打斷她，興奮的表情有點不像他做得出來的。

簡淩之颔首：“如果二爺到時候……”她苦笑一下：“還喜歡我的話。”

路商臨看着簡淩之悲觀的态度，不免又覺得難受起來。

“行了……”簡淩之擡起手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塵：“回去吧，看樣子是快結束了。”

路商臨沒說話，隻是跟着她又回了包廂，看到路晚伊正一邊哭一邊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