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這一夜實在是太累了,她這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一起身,她覺得好像自己的骨頭被人拆掉又複原了一般。
她起來的時候房間隻有她一個人,但桌上擺着食盒,打開一看,裡面的飯菜都還是熱乎的。還是雲月雲燕好,總是會照顧她。
一整夜加一個上午沒吃東西,雲若早就已經饑腸辘辘,簡單洗漱一番後,她打算先填飽肚子再去幹活。
她吃完剛把碗筷收好,就見雲月雲燕都回來了。
兩人額上都有汗珠,看上去有些疲累,雲若連忙為她們拉開凳子,給她們1倒了杯水。
“實在對不住,我起晚了。今天的活很重嗎?要不你們先歇會兒,剩下的都交給我。”
雲月一口氣喝完,又給自己倒了杯:“沒事,今天沒什麼活,我們這是和左行鬥蛐蛐給熱的,外頭太陽太毒了。”
鬥蛐蛐?
看雲若茫然,雲燕笑着同她解釋:“你還不知道吧,世子把我們幾個調到前院去幹活兒了。
你也知道,前院的活最輕松,世子對我們這下下人管束也不嚴。
正巧最近院子裡那棵樹上的蛐蛐叫得煩,世子讓我們都抓了,我們幾個閑着沒事,就偷偷留了幾隻來玩。”
這麼突然?
“那後院這些活兒?”
一說起這個,雲月還有點生氣:“那些活兒本就是那些小厮們該幹的,之前他們不過是欺負我們是新來的,世子又沒給我們安排,這才把活丢給我們。現在世子發話了,自然是誰的活誰幹了。”
“原來如此,那還真是要多謝世子還記得我們了。”能少幹點活,雲若還是高興的,因此她昨晚對世子的那點哀怨情緒一下子全消散了。
雲月雲燕是回來用午飯,順便回來歇個涼,雖然世子平時沒什麼事,但身邊總得有人跟着,于是雲若先去跟前伺候着。
經過昨晚短暫的放松,陸執又進入了下一個階段的學習,所以他又一頭紮進了書房裡。
雲若放緩腳步,靜悄悄走到世子身邊候命。
不過她剛站定,世子就從書上挪開視線看向她,看她面色紅潤,關心她:“歇息好了?”
雲若點點頭。
陸執沒說什麼,重新低頭看書。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陸執突然又說到:“從今天起,你就搬到我寝居的偏房來住。以後你貼身伺候我。”
世子寝居裡有一個小偏房,與他安置的裡間隻有一門之隔,隻要世子有需要,她随時可以進入世子的卧室,近身照顧。
雲若腦海裡一直回蕩着“貼身”兩個字,這下子她真混成了字面意思和實際意思上的通房丫鬟了。
見她呆在原地半天沒反應,他問:“怎麼?不願意?”
“當然不是。”她一個丫鬟哪裡有不願意的可能。
“算了。”陸執稍作停頓,她倏地擡起頭,還以為他要改主意。
“你也沒什麼東西要搬的,直接住進去就行。别到時候又搬些什麼依蘭香過來,我倒是沒什麼問題,就怕你自己受不住。”
雲若的臉唰的一下紅了。世子他怎麼還提這事!
不服輸般,她腦筋一抽,回頂了一句最沒有攻擊力的話:“奴婢受得住!”
她的這個回答俨然出乎陸執意料,他翻書的一頓,随即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哦?受得住?”
雲若已經承受不住他打趣的視線,頭都快埋到了地裡。
陸執發出一聲歎息,若有其事地點點頭,又呢喃了一句:“受得住。”
一直到晚上,雲若都沒有再在陸執面前擡起過頭來,也不敢吭聲,生怕惹起他的注意,然後一擡眼就看到他别有深意的眼神。
今夜陸執依然沒有在書房待太晚,他早早回了屋子裡,洗漱過後,打算再看會兒輕松解乏的書再歇息。
等陸執覺得乏了,剛合上書站起身,還沒發話,那個老實本分了一整天的人就已經把他手裡的書拿走放好。
然後埋頭過來開始為他寬衣,他還沒來得及阻止,人就把他扒得不剩什麼了。
“你……”
那丫頭的力氣不小,他一個沒防備,話都說不出口就被人推倒在床。
雲若欺身而上,手撐在他的結實的肌肉上,看着他悠然自得的樣子,她剛鼓足的勁兒一下子就洩了。
看她突然停住了,陸執單手握着她的腰把她壓向自己。
“今天一整個下午不說話,腦子裡就淨想着這些事了嗎?”
聞言,雲若瞪圓了眼睛。世子真是潑了好大一盆髒水在她身上。
陸執好像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惡劣,他繼續道:“昨晚哭成那個樣子,身子這麼快就好利索了?”
陸執自己上手檢查,動作間還沒碰到就聽她倒吸了口氣。
“身子還沒好就來勾引我,真是個沒分寸的小妖精。”
雲若每次要出言反駁,就被他堵得啞口無言,她覺得自己現在背了一口天大的鍋,壓得她快喘不勻氣了。
明明是世子……世子居然還反咬一口。
最可惡的是,世子讀過書,她說不過他!她真是有苦說不出!
她心裡暗自腹诽世子真壞,她現在還是覺得之前那個溫潤如玉的世子好。
雲若越想越生氣,騰地從他身上下來,看着他露在外面的肌膚,心裡沒志氣地擔心他受涼,拉過被子搭在陸執身上後,氣呼呼回了自己的房間。
陸執側身撐頭看着她的背影,腦海裡全是剛才她氣鼓鼓又不能發作的樣子,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
雲若關上門,又暗自生了好一會兒氣,等情緒調理好了後,這才開始打量起這件小偏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