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張小床占去了大半,有一套小桌椅,上面擺了一套茶具,貼心地配了一個小梳妝台,床上是新換的被褥,還有幾套衣裳,是她一貫愛穿的嫩綠色和青黃色。
雖然地方小東西多,但是布局得緊湊,看上去還是挺舒适的。
雲若今天情緒波動不小,此刻安靜下來,困意襲來,她仔細注意了外面一陣,世子好像沒什麼動靜了,想世子應該是睡了,她這才躺下。
不知道她是不是認床,還是這床比她以往睡過的要軟上許多,她有些睡不着。
閉上眼仔細聽,仿佛還能感受到世子平緩的呼吸聲。
雲若連忙忘掉這個想法,怎麼可能,她這裡離世子還有一段距離。
就這麼這想一點,那想一點,不知不覺她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雲若同往常一樣早早起來,陸執也和往常一樣,起床練功、用膳請安,然後看書寫字。
雲若還記得昨晚世子倒打她一耙的事,她還是有點生氣,于是她小發雷霆,沒伺候世子用午膳,但下午世子叫她第二聲的時候,她就已經到跟前了。
陸執看着她小跑過來,面上像隻受了委屈的小狗,雖然不開心,但還是要聽主人的話。
好想摸摸她的頭。
“世子需要我做什麼?”
“會磨墨嗎?”
看着世子用筆指着的東西,雲若搖頭,她之前從來沒見過這玩意,哪知道這東西怎麼用。
“你想學嗎?想學的話我教你。”
在雲若心裡,讀書寫字這些是很了不得的事,她每次在旁邊看着世子磨完墨後擡筆寫字的時候,覺得這時的世子是最好看的。
她雖向往,但從沒想過自己能碰這些東西,現在世子說可以教她,此前種種小情緒一下子全沒了。
“想學!”
陸執輕笑,他先教她認識這些東西。
“這個是墨錠。”
一根長條的東西。
“這是硯台。”
像一塊不規則的石頭,外面一圈雕着細竹,中間很平滑。
“每次磨墨前,要先在硯台中間滴幾滴水,我平常隻用滴三滴即可。”
世子的衣袖有點擋住她了,她立馬偏頭去看多少水量合适。
“要想磨好墨,快慢輕重皆有講究,來,你拿着。”
陸執把墨錠遞給她,雲若伸手接過。
陸執教她如何拿住墨錠,然後握着她的手,把墨錠對上水滴,以一個适宜的速度繞着一個方向打轉。
“這個力度和速度比較适合,感受到了嗎?”
世子正經的時候還是很正經的,他教得很細緻,溫熱的手掌将她的手掌完全包裹住,握在掌心的那頭墨錠因另一頭的研磨而輕微振動。
“隻要這樣,墨錠滑過,硯台顯露出來,就差不多了。此所謂墨走留痕。”
陸執松開她的手,問她:“如何?”
磨墨說簡單也簡單,畢竟就這麼幾個動作,但要想磨出合适的墨,還是需要精細一點的功夫,他今日先教她方法,等她以後熟練了就好。
“感覺比較簡單。”
陸執挑眉,他從一旁又拿出一塊硯台來:“自己磨一個試試。”
“好。”
雲若撸起袖子,申請認真。
她嚴格按照陸執教的步驟,不急不緩,一步一步走得很踏實,在做到墨走留痕後,她拿起墨錠,欣喜地看向他。
陸執拿起筆在硯台上輕壓,滑出一道墨痕,毫不吝啬誇贊她:“不錯。”
得了肯定的雲若心裡高興得緊。
她看陸執就着自己磨的墨,展開一張宣紙,提筆寫下巴掌大小的字
雲若好奇:“世子,你今天的字怎麼這麼大。”
“還記得我平常寫字的大小?”
“嗯,記得。世子平常最多……”雲若在想一個合适的東西來描述世子字的大小,看到自己的手,她立馬伸出一個指節,“這麼大。”
陸執面色一滞,這小丫頭怎麼什麼都不懂,這樣容易被人吃得屍骨無存。
陸執用毛筆輕敲她的手,語氣嚴肅:“觀察得很仔細,但下次這種手勢可别随便對男人做。”
“為什麼?”雲若看着自己的這個手勢,沒覺得有什麼特别的。
陸執湊近她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混着世子身上淡淡的清香打在雲若臉側。
陸執垂眸,她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泛紅。
“奴婢,奴婢知道了。”
她趕緊轉移注意力:“那世子這字是要用來做什麼?”
陸執同她賣關子:“一會兒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