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經常見面,以交易的名義,不過,我不怎麼出現在大衆面前,我隻是享受着在小屋子裡跟他的安靜時刻。
我偶爾聽他提到有富婆叫他去家裡聽歌,其實,強迫自己接受好像也沒那麼難。我們因為這些事情争吵不停,他看着我眼裡也多了憤怒。
我不理解,所以慢慢不再拿出太多情緒對着他。
這些事情無非是你情我願,我隻享受着喜歡的部分好了。
這兩年的生日,他都提前幫我寫了一首歌,他說我是他的靈感缪斯,實際上,也隻是用我的感情澆築他匮乏的靈感,畢竟他就是沒有感情的人。
我又扇了他一次,但是這次他沒有憤怒,隻是安靜坐着。他一大清早就出了門,帶着吉他,他好幾天沒回家。
在那兩天,我已經打包好了自己的情緒,無所謂他再回不回來。
我們隻是互為彼此的情根,偶爾見一面喚起自己身為人的柔軟情感,實際上,情根對我們來說也隻是未被進化掉的多餘功能。
缺少共同話題對我們來說不是什麼大事,隻要學會理解對方的氣場,懂得配合就好了。
後來,缺少感情溝通也不再是大事,隻要學會出現在對方的虛弱處流下一滴淚,一切完好也就一如往常。
最後,我們視對方為試劑,要是對方一出現情緒有什麼波動,那就代表着自己在焦慮生活的其他事情,總之,不會因為對方感到快樂,隻會因為對方而生氣,卻也不是根本原因,隻能做導火索。
我又不理解他了。但是我隻知道我不再愛他了。
他坐在我旁邊,鑽進我懷裡說:“明天唱新歌。”
“我明天忙完就去。”
我換上一身舒适的衣服,就好像我們第一次見面,一個在台上,一個在台下,我還是看着他,然後他還是淡淡的,就好像身上從來沒沾過凡物。結束一曲,大家歡呼,台下的美女紛紛上前給他送錢,我讓秘書拿着一沓子送上去,順便給樂隊的其他人也放了些。
下面是他的solo,拿起吉他坐在舞台正中間。
燈光下是他沉浸的情緒,我很久沒有觸摸過他的這珍貴的一面了,他從不願意展現他的情緒,就算這首歌是他在演唱,但是沒有一束目光能看透他的模樣。
台下一個新來的大姐看他入神,拿着酒直接到台上要他喝,打斷他的歌。他擡頭看着她,眼裡又是不可一世地鄙夷,大姐倒是被他搞起了興緻,拽着他的手就要往自己嘴裡放,我看得惡心極了,拿着酒杯就砸到台上。
大家的目光都移向我,他看着我,全是茫然。
我說:“唱歌呢還是□□呢?”
大姐迅速來了脾氣,拿着酒瓶就沖我來了,秘書叫了保安,但是大姐還是一甩手把酒瓶甩到桌子上,炸起來的碎片戳進手腕裡,瞬間出了血。丞铎從台上沖下來,大姐不依不饒,身旁的幾個醉漢看熱鬧不嫌事大,拿着手裡的打火機把大姐的衣服點了。
火燒得巨大,火焰揚起的光亮讓傷口更痛,火天生就吸引着□□,使其甘願獻祭自己。那丞铎就像是那團火,不過我不是飛蛾,我隻是喜歡看火到底能吸引多少甘願死亡的食物,我站在他身側,感受着受傷的快感。
其實,他身側卻不如看到那樣炙熱,反而有些冷得刺骨。
丞铎抱起我從後門走了。他把自己的外套纏在我手上,一個巨大的拳頭卻讓我看着笑出聲。他把車開得飛快,到醫院醫生處理之後,交待了注意事項,丞铎一一記下。
看着我,說:“那大姐燒得真旺。”
我沒說話,看着他笑,說:“第一次看你着急。你是不是真的怕我死了,沒人給你錢了。”
丞铎說:“身上留疤真的很醜。”
我坐在車上說,你去給我買個冰淇淋吧。
他把車停下,到便利店買了些小零食,說:“你在平羅的店裡總點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