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老師,我們幹杯!”
你拿着杯子碰了碰羅莎莉亞的護臂,之後視死如歸地一口悶了這小半杯藥劑。
雖然能感覺到味道的不妙,但羅莎莉亞事先對這副藥進行了冰鎮處理,多多少少削弱了味覺上的感知。你籲了口氣,把杯子遞給旁邊的派蒙,然後拉起羅莎莉亞的胳膊,讓冰涼的護臂抵上自己的額頭降降溫。
過了不一會兒,你神清氣爽地伸了個懶腰。
“我覺得自己已經完全康複了,謝謝你,老師。”
羅莎莉亞冷冷地“嗯”了一聲,不過你對此已經習以為常——對你無聊的熱情能作出這個反應,已經算是她對你的格外優待了。
你心滿意足地做出了一個讓自己後悔的決定——你轉過頭去看了看派蒙。
于是你看到了派蒙好奇地舔了口杯壁然後“yue”地開始幹嘔的樣子。
你:“……”
壓下去沒一會兒的惡心勁兒又泛上來,在你剛剛費了好大力氣才喝下去的藥劑以另一種形态重新出現之前,你很有遠見地推開了羅莎莉亞。
羅莎莉亞拿着這副藥回來的時候還說這是空大清早去雪山做委托的時候拜托阿貝多調配的。該說不說,阿貝多調出來的味道從來都沒有讓你失望過。
——如果他不是故意調成這樣的,而是天賦如此,或許可以向迪奧娜提議讓貓尾酒館雇傭阿貝多作為調酒師,他會成為真正的“蒙德城未來酒業摧毀者”。
出于自尊自強的心理——好吧,主要是因為不好意思讓羅莎莉亞和派蒙幫忙,你堅持着從床上爬下來自己收拾了殘局,然後回到床上接着躺屍。羅莎莉亞在你說“不需要照顧了,老師去喝酒吧”之後很爽快同時也很無情地走了——在你意料之中。
于是現在屋子裡隻剩下你和小派蒙了。
派蒙試了試你腦門的溫度,找了塊濕毛巾給你敷上,然後坐在桌子上邊撐着下巴颏看着你。
“王小美。”
“……”你懵了一下,腦子轉了轉反應過來她是在叫你,“怎麼啦,小派蒙?”
“沒什麼事情啦,隻是……”她有些為難地搖了搖頭,“今天你吃藥的時候,如果不看我,是不是就不會把藥吐出來了?”
“……你是在内疚嗎小派蒙?”
“唔……有一點吧。”她飛到你面前把濕毛巾翻了個面。
“天地良心,派蒙居然也會覺得内疚啊。”你把歪到鼻子上的毛巾扶正,幽幽地歎了一句。
“……喂!”派蒙氣鼓鼓地看着你。“什麼叫’派蒙居然也會覺得内疚’啊!看在你現在是病人的份上,趕快向我道歉,我可以原諒你這一次!”
“是空讓你來看着我的吧。”
“是呀。你想見他嗎?他說今天不會接太難的委托,用不了多長時間,一會兒就回來啦,而且他出發的時候你還在睡覺,所以他就讓我來幫忙叫你起來……”
她真好忽悠,轉移話題比你想象的要輕松不知道多少倍,你有點想笑。
——
門被規律地敲響了兩次,你下意識地看向門的方向,之後又轉過臉來,剛好和派蒙對視了一眼。
空從來不會這樣敲門。他一般敲三次,如果你沒反應會繼續敲,有快有慢沒什麼節奏。但——總之,這位來客直接進了屋裡來敲你房間的門,應該是和空知會過的……吧。
派蒙猶猶豫豫地靠近門邊:“誰呀?”
“是我,阿貝多。”
雖然是不速之客,但并不是帶着敵意的不速之客。你松了口氣,暗笑自己的草木皆兵,然後短暫地糾結了一下,決定——閉上眼睛裝睡。雖然這樣有點失禮,但是你真的很擔心他問你“這次藥劑的口味怎麼樣要不要再來兩劑”這種讓人難以回答的問題。
“是阿貝多呀,請進。”
你聽見派蒙明顯松了口氣的聲音,緊接着門被推開,他腳步沉穩地朝你的方向走過來,然後枕邊一沉——
這個覺看來是沒法接着睡了。你在心裡歎了口氣,睜開眼睛一看,躺在你旁邊的是他送給你的那本筆記。
不知道什麼時候落在他那裡了——應該是上次在雪山他幫你擋了一擊的那天吧,最後你被空和派蒙接回去的時候渾渾噩噩的,忘帶什麼東西也正常。
不過……封面上多出了一隻嘟嘟可?
好可愛,再看看。
你翻了幾頁,憑借熟悉的字迹确認了這本筆記和你落在阿貝多那裡那本事同一本,但是——
“這個上面為什麼會多出來一隻……可愛的小東西啊?”
這必然是可莉畫的嘛。你心知肚明,但明知故問。
“這也是我想和你說的。”他幫你把筆記往後翻了幾頁,露出幾幅筆迹稚拙但很可愛的畫,“可莉來實驗室玩的時候不小心畫錯了本子,我說你不會介意的,為了表示歉意,她畫了隻嘟嘟可給你。——對了,還沒來得及向你介紹,可莉是我的妹妹。”
你從他聲音裡聽出一點平時不常見的溫柔意味,忍不住笑了一下。然而這次阿貝多很敏銳:“你——笑了?我可以知道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