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的日光燈在顧丞風眼前暈開光斑,照片邊緣泛起的細微波紋像極了去年夏天融化的雪糕。他忽然記起那個悶熱的午後,自己舉着三塊蛋糕找遍整個候場區,最後在安全通道發現正在擦拭實驗服的祁蕭。
"當時他睫毛上還沾着幾滴水珠。"顧丞風用指尖輕觸照片裡少年鼻梁上的銀框眼鏡,突然發現祁蕭現在的鏡架換成了金色。書架後傳來紙張摩擦的聲響,他慌忙合上書本,卻把夾在其中的櫻花标本抖落在地。
"找這個?"祁蕭不知何時出現在閱覽室門口,指尖夾着那片壓扁的花瓣。他換下了校服外套,黑色高領毛衣襯得鎖骨處的化學燒傷疤痕格外醒目——那是去年事故留下的印記。
顧丞風搶過花瓣時碰到對方冰涼的指尖:"你怎麼知道我在......"
“我在監控室看監控”祁蕭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哦”顧丞風垂眸“我以為你有什麼……”
顧丞風的指尖還殘留着櫻花标本幹燥的觸感,祁蕭已經轉身走向書架。暮色透過彩繪玻璃斜切在他肩上,将黑色毛衣割裂成明暗交錯的色塊。他彎腰拾起那本《有機化學》時,後頸處未被高領遮擋的皮膚微微發紅——顧丞風突然想起去年在實驗室,祁蕭被飛濺的濃硫酸灼傷時也是這樣,像雪地裡綻開的紅梅。
"監控畫面卡在三點十五分。"祁蕭的聲音混着舊書頁的檀香,"你翻相冊時,屏幕突然飄過雪花點。"他的指節擦過書脊上燙金的"Catalysis",這個詞讓顧丞風想起化學競賽頒獎禮那天,祁蕭缺席的領獎台。當時他攥着三塊藍莓慕斯,奶油在悶熱中塌陷成青苔般的褶皺。
電梯下降的嗡鳴驚醒了回憶。祁蕭按下B1層的按鈕,金屬鏡面映出他側臉的輪廓。顧丞風盯着那道從耳後蜿蜒至鎖骨的疤痕,忽然發現對方右耳垂上有枚櫻花形狀的銀釘,和标本脈絡如出一轍。
"新耳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