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睥塵豎立在林眠之身前,寒光乍放,林眠之如老僧坐定般浮于空中,他的四周有十道虛影,亦有十道睥塵幻影。
那十道虛影分别對應了十道幻影,各自在演繹不同劍法。
如果問靈山的人在此一定能認出,這是問靈山十大劍術。
虛影,劍影逐漸合而為一,最後隻剩下林眠之本體,與睥塵劍本體。
林眠之右手握住睥塵,劍指堯晔,沒有廢話,也沒有華麗的招式,就這樣堯晔碰撞在一起,強大的劍氣斬破了堯晔的攻勢。
一個血淋淋的大洞出現在堯晔的胸口,離心髒就差那麼一寸,堯晔瞬間像破敗的廢紙朝後倒去,林眠之的劍緊追不舍,直擊堯晔心髒所在。
“哄”地一聲。
被洞穿的不是堯晔,而是紅妝。
堯晔親手煉制的傀儡,最後關頭擋在了堯晔面前。
傀儡是沒有生命的,也是不會流血的,可最後林眠之分明在那傀儡無神眼中看到了一滴淚水。
恍惚間,林眠之覺得自己殺掉的不是一具傀儡,而是一個人。
紅妝的傀儡之心被洞穿,也意味着這具傀儡的報廢。
“紅妝!!!”
堯晔目眦欲裂,發出一聲嘶吼,抱住面前的傀儡,緩緩降落。
他的手輕輕撫摸着他愛人的臉龐,仿佛時間靜止,世間唯有他二人。
林眠之并沒有立馬趕盡殺絕,拿着睥塵的那隻手軟綿綿地垂下,此番耗費了太多内力,他有些透支了,而且關于堯晔和紅妝,他也是有些同情。
真是一對苦命鴛鴦。
林眠之感慨,生死由天定,逆天改命他很敬佩,但代價是傷害其他無辜的人,就是走了歪路。
紅妝傀儡的光彩漸漸淡去,萦繞的魔氣稀釋,随着生機的飄去,堯晔真正地失去了他最想保護的人,失去了他的此生所愛,他的心跟着紅妝一起死了。
堯晔緊緊地抱着紅妝,痛苦地為她合上眼睛,他撤走護住心脈的真氣,準備和紅妝一起上路。
精神緊繃的林眠之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悸動,體内好似有什麼東西被破開了。
他突破的機遇來了。
但林眠之現在根本沒有精力突破,隻能先将這機遇自封到體内,日後恢複了再行突破,他實在太累了,感覺身體被掏空。
林眠之擡眸看向堯晔與紅妝倒下的地方,堯晔死前露出的笑容太詭異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林眠之心頭。
“嘭~~”
電光火石之間堯晔的屍體連帶着紅妝一起自爆了,讓人猝不及防。
金丹期強者自爆的威力是很大的,一名歸嬰期的修真者因離他不遠,被炸得飛出了數百米,皆被震傷了五髒六腑,口吐鮮血,加之魔氣入侵,看來沒有三個月的休養是爬不起來了。
林眠之最後關頭雖然護住了心脈,但他本身的狀況本來就不好,被餘波震飛了數十米,内髒也被震得輕微出血。
他憋住一口氣,用内力将瘀血與入侵到體内的魔氣排出,這還不算什麼,最糟糕的是他那突破的機遇,因為這一震壓不住了。
他隻有兩個選擇,要麼就地突破,要麼此生與大乘無緣。
千影将軍見堯晔自爆,率領魔族退走,衆人松了一口氣,仇子奕雖然疑惑,但還是轉身去尋他小師侄和那凡人女子。
他隻在一個石頭後面發現了紅霞,葉炀秋不知所蹤,隻當是葉炀秋有什麼事離開了一小會兒。
林眠之的情況很不好,體内的真氣四處流竄,身上大塊的鮮血染透了衣衫,仇子奕看見撐着劍半跪在地上的林眠之驚呼一聲:“眠之兄!”
趕緊上前扶他坐好。
“秋,跟我回去吧。”
“暫時還不能。”葉炀秋拒絕,目光看向遠處。
紅發女子憂慮道:“為什麼,修真界你還沒待夠嗎?蔔濁那邊已經知道你的存在了,我真怕你被他抓住。”
“師尊……他會保護我的。”
紅發女子不贊同:“林……他是正派巨擎,你是魔族十六皇子,你生來就和他是對立面,況且如果他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你覺得他不會将你正法?”
“他一直都知道。”
紅發女子沉默了,随後道:“可能是因為母親吧。”
葉炀秋搖搖頭:“不用管我,我們也少聯系,有事就用傳書就好。”
葉炀秋覺得林眠之對他好并不是因為他的母親和他是青梅竹馬,林眠之是真心愛護他的。
世人皆說林眠之貪财,可葉炀秋覺得林眠之隻是喜歡豪華的派頭,他的性格也并非傳聞中的惡劣,隻有和他相處久了,才會知道他其實是是個很好的人。
但葉炀秋心裡一直有個疑問……
“希望你不要忘記我們的計劃。”
紅發女子留下這句話後就和魔族衆人一起離開了。
“她已經走了,你還沒偷聽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