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谪語。”他聲色低啞，危險又輕嘲，“就這樣我居然還忘不了你，甚至越來越喜歡你，别說你惡心，我也惡心自己。”

冰涼的手指撫上她纖細脖頸，“我變成這樣也都是拜你所賜，我不會放過你，我會讓你嘗到和我一樣的痛。”

藍谪語聽着他發狠的話無所謂道：“随便吧。”

可能是她這種不在乎的态度又刺激到了他，藍谪語隻感到下巴又被用力掐住，她看着他頂着許禅珏的那張臉，用許禅珏從未有過的陰郁表情面對她，因為恨意讓他面孔逐漸扭曲，他癫狂地笑出聲，笑得眼角發紅。

“忘記問你，看見這張臉你開不開心？”

藍谪語沒有反抗，任他發瘋地對待她，隻是對上那張臉時有些怔然。

“啊，突然想起來了，當初我要找你複仇，因為沒有肉身，魂魄四處遊蕩，被地鬼啃得隻剩一具骷髅架子，你猜是誰獻出肉身，讓我得以重返魔道，才有了今時今日。”

盞桑的臉龐逼壓下來，與她對視，溫聲道：“看樣子你也猜到了，與我結下血契，讓我還魂的是你最愛的人，許禅珏。”

藍谪語并不驚訝。

盞桑又笑了起來，慢慢地将手松開，藍谪語胸脯起伏，心跳很快，下一刻她聽到盞桑幽幽的聲音響在耳側。

“那你知道他最後是怎麼求我的嗎？”

藍谪語呼吸一窒。

“他跪在我面前，把頭都磕破了，求我放過你，他願意承擔一切。我說你毀了我的肉身，這筆賬我一定會跟你清算，你猜他怎麼着？”

藍谪語緩緩捏緊了手心，那股熟悉的痛意鑽進心底，讓她恍惚想起那個清冷書卷氣的男子，想起他穿着深藍布衣，沐浴在星光下，默默站在藍家高院的圍牆外，仰頭望着月亮。

他說今生最大的奢念是能披上那道美麗的月光。

“他說他願意替你還債，用他的肉身作為交換，以血契為引，讓我能還魂重生。還别說，這具肉身非常完美，真該謝謝他，給了我重活一次的機會，你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