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純元有三分相似。”
玄淩到底還是把替身梗說了出來,主要是安七如果蓄意要把某件事糾纏出來,那必然沒有不成功的。
何況時至如今,安七在玄淩心上,也算得上是濃墨重彩的一筆了。
就像他沒有想過,在他心中甄嬛究竟是不是仍然作為純元替身而存在的一樣,他也不曾想過他心中究竟是安七比較重要,還是那麼一個影子更加重要。
安七的反應卻不像是往常一樣搞怪的恍然大悟,而是……
玄淩不确定自己有沒有看對,就好像是——眼睛裡的光突然就熄了一樣。
玄淩心中又幾不可察地抽痛了一下,快到讓他都沒能察覺。
安七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笑道:“那臣妾抽個時間去看看她好了——這終究不是她的錯,是不是?”
玄淩沉默了一會兒,說:“朕還有政務沒處理,先走了。”
安七便行禮送他走。
男人啊。
或者說,玄淩啊。
安七恐怕比他自己還了解他。
沒說好,是面子上過不去。沒說不好,是希望甄嬛不要過得太差。
到底還是放不下的。
那就去看看好了。
系統:【七七,你為什麼要換那個表情呀?不是小甜心的人設麼?】
安七:【你還記得不久之後,宮裡出現的那個二号替代品傅如吟嗎?】
系統:【當然記得……你這個路數略熟悉啊。】
安七:【欸,招不在新,有用就行。當初我當皇後的時候這招就挺好用的……這也要怪那位朱柔則實在是太陰魂不散,我跟一個死人鬥了這麼些年了,多利用幾次也無妨啊。】
系統:【話是這麼說……你真的要去看甄嬛麼?】
安七:【你要求的小甜心人設嘛,主要對象應該是玄淩才對,兔子急了還咬人,與甄嬛決裂倒是沒什麼,隻是對玄淩,務必要做到足夠體貼不是嗎?】
系統恍然大悟:【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我們系統不能自己來的原因啊,你說說你們這些人類,這小心思真是一套一套的,哪個系統有這些花花腸子?】
安七抱上自己兒子,帶上兩個丫頭和一隊小太監,帶着一些米糧衣物和炭火,去了棠梨宮。
不出所料,門口有幾個底層侍衛攔着,說是皇上有令,不許人随便探視。
要麼怎麼說甄嬛過得苦呢?要是可以讓人探視,沈眉莊一早跑來了,還不是被人攔住了嗎?
安七道:“皇上不會知道的,本宮就進去看一看。”
侍衛一臉為難:“明妃娘娘不要為難奴才啊,奴才這也是奉旨行事。”
安七面無表情:“本宮昨天才見過皇上,你比本宮還懂皇上的心思是嗎?”
侍衛:“……”這确實沒有。
兩人對視一樣,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遲疑。
安七便又補了一刀:“本宮好歹有個皇子,你們總得給本宮點面子,不然……你知道枕頭風有多厲害嗎?”
侍衛驚慌地跪了下來:“娘娘,奴才、奴才是聽上頭的命令……”
“本宮也在你上頭是不是?”
“是……”
“那本宮就進去看看,你别聲張,本宮保證誰都不會知道的。”
侍衛實在沒辦法,隻得讓她進去。
安七剛剛進去,就看見迎面沖出來一個宮女,結結實實撞在了她身上。
安七下盤穩,接了個滿懷之後心裡還感歎:“還好予汛不在我手上。”
然後才把人拉出來,一看,卻是流朱,便道:“這是幹什麼呢?急急火火的跑什麼?”
流朱這才看清楚,眼前這珠光寶氣的人,并非是那些兇神惡煞拿着刀的侍衛。再看這人面色帶着疑惑,眼神卻是晶亮,一時也不想自家主子抱怨過多次這人與她的絕裂,心裡隻知道,主子這是能得救了,便撲通一聲跪下來,哭着求:“明妃娘娘!娘娘,求求您救救我們小姐吧!小姐這一個月來真是一天好日子都沒過,剛才還暈倒了,求求娘娘幫我們小姐請溫太醫過來行嗎?奴婢求求娘娘了,奴婢給娘娘磕頭了!”
安七攔不及,隻得告訴墨染:“去,請溫太醫過來看診。”
門口的侍衛卻又攔着了:“明妃娘娘,您别為難奴才啊,這使不得,使不得啊!”
安七柳眉倒豎,道:“你們是不是腦子有毛病!?這裡面的人怎麼着也是個妃子,待遇也還是個貴人而不是個更衣!人都暈倒了你不讓她們找太醫?到時候皇上問下來,你們敢說是皇上讓你們不許請太醫的麼?皇上沒下的命令,你卻在這裡急吼吼的趕盡殺絕,你這是無法無天,越俎代庖知道嗎!?你是指望着把人折磨死了,皇上能獎賞你嗎!?”
見人被罵到呆愣,安七直接命令:“墨染!你隻管去!若再有人攔,那不必等皇上下旨懲罰了,直接給本宮以侮辱宮妃之罪拿下!那麼想死,本宮提前成全他們!”
這話一出,誰還敢攔?墨染于是得以順利離開。
流朱淚眼花花的望着安七,頭一次覺得這位主子的形象是如此的光輝高大——或者說,明明一直以來,這位主子都是看似不正經,但重要時間,她總是最能抗住事的那一個啊!
流朱又磕了幾個結結實實的響頭,道:“多謝娘娘!娘娘救命大恩,奴婢無以為報,若有來世,奴婢必定結草銜環為報!”
安七眉頭一挑:“這輩子還沒過明白呢,就開始設想下輩子?小丫頭也是忒的貪心。領本宮進去吧,本宮去看看你家主子。”
流朱連忙站起來,引着人進去。
安七身後的廣袖問道:“诶,你剛才說救命之恩,是怎麼說的呢?”
流朱胡亂擦了擦眼淚,說:“如果不是剛好遇見了明妃娘娘,奴婢本來都打算撞刀片子的,要是鬧出人命了,那些人總不敢不報上去的。”
廣袖适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道:“你也太莽撞了。”
“奴婢這也是沒辦法啊,小姐都暈倒了,此前好幾次奴婢幾個想沖出去,可那些侍衛實在太不講理,隻将刀子拔出來要把我們吓回去。可小姐不能再拖了啊,奴婢一條賤命不值什麼,能換得小姐一線生機,奴婢都要去試一試的。”
廣袖歎了口氣:“這宮裡向來都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些侍衛接了上頭的命令,是腦子也不敢動,手也不敢松。殊不知到時候出了問題,這頭一個吃挂落的就是他們啊。”
流朱深以為然的點頭,然後搶先一步打起簾子,揚聲道:“明妃娘娘到!浣碧,浣碧,我們有救了,小姐有救了!是明妃娘娘救了我!”
浣碧便從裡間沖出來,一見站在門口的安七,雙腿向前一滑就跪了下來:“多謝明妃娘娘!娘娘仗義相助之恩奴婢記住了,奴婢代小姐說一聲謝謝!”
安七一邊擺手一邊往裡走,說:“也不是頭一回了,我去看看你們主子。廣袖,把那些衣裳米糧炭火都先尋個地界兒放好,再先點個碳盆、不,點兩個。”伸手一摸那被褥,又道:“再拿兩床新被褥來,這潮乎乎的,哪裡能睡!”
槿汐跟過去一看,頓時驚呆了,道:“明妃娘娘,這也太多了,您自己可夠麼?”
廣袖快嘴答道:“我們宮裡的炭火,大部分是我們給用了來着,或者皇上來的時候燒一燒,我們娘娘卻是不怎麼喜歡的。隻衣裳被褥潮了時拿出來烘一烘也就是了,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隻收着罷了。”
槿汐隻得深深福下身子去,道:“多謝明妃娘娘體恤!”
便幫着廣袖幹活兒。
不多時,溫實初便被領了過來,因着安七之前放下的話,這一次竟是無人敢攔。
溫實初滿懷憐惜的上前把脈,突的大叫:“唉呀!”
流朱幾人頓時慌了,忙問:“怎麼了溫太醫!?可是我們娘娘有什麼不好麼?!”
溫實初連忙松手站起來,道:“非也非也!是娘娘她,她有喜了!”
“啊!”
“這可有救了!”
安七見她們高興,便道:“既如此,本宮就帶一人出去,與皇上說了聽,你們誰要去?”
幾人便面面相觑。
她們都聽出來了,這樣的事,誰說了誰就是功臣,而與她們有大恩的安七卻并不打算攬在自己身上。
無論她是因為看不上這點小恩小惠還是什麼原因,總之為人品性,這一遭是看了個完全的。
幾人猶豫了一會兒,推出槿汐來:“我們之中,唯有槿汐性子謹慎,為人妥帖,這種情況,比她再合适的也沒有了。”
安七沒有意見,便帶着槿汐要走。
門口的侍衛這一次不幹了,直接跪了一排:“明妃娘娘,娘娘,您不能這樣,這要是讓您把人帶出去了,小的就是有八條命,也不夠賠的啊!”
安七氣定神閑:“不着急,今次你把人依了本宮的,讓帶出去,那再回來的時候,這棠梨宮可就得是另一番景象了,屆時本宮保你至少上一個品級。”又問:“若是不信,你便說你叫什麼名字,今日之内,本宮保你升職旨意下來。”
那侍衛有點發懵,說出來自己名字:“小的,小的趙二。”
“哦,這名字很有特點啊,很好記,那便将路讓開吧,你不信裡面那位,總要信本宮啊,本宮是出了名的有一說一,絕無二話的。”
墨染也上前一步,道:“我們娘娘向來對我們奴才好,這才與你們說這些,若不然,你們誰還真敢上前攔不成?”
那些侍衛無法,隻得讓開路來。
系統:【……但是,七七,你是不是說過與甄嬛決裂了來着?】
安七:【說過啊。】
系統:【……可,可你怎麼又在幫她呢?】
安七語氣裡都帶上了一點憐憫:【我親愛的小智障,甄嬛是誰?那是玄淩喜歡的人啊。她肚子裡是什麼?那可是玄淩的孩子啊。】
系統:【是、是啊,然後呢?】
安七:【那麼我問你,我是玄淩的誰?】
系統:【emmmm……玄淩的小甜心?】
安七拍闆:【對呀!我是他的小甜心呀!那麼我是不是得護住他的人,護住他的孩子?】
系統又一次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是不是,是不是為了那一句‘與我男人有關的一切,我都會感同身受’?!】
安七十分欣慰:【你總算長大了,我的小智障。】
系統:【……】統身攻擊,呵,狗宿主。
安七:“……”算了,還是不要告訴這小智障她能聽見它的吐槽了。
像她這麼寬宏大量好說話的宿主,簡直是遺世而獨立了。
很快,在玄淩得知甄嬛懷孕之後沒有一盞茶的時間,他便下令叫甄嬛的待遇又恢複到了妃位,隻是甄嬛仍然不許出棠梨宮半步。
因為安七随口提了一嘴,那個名叫趙二的侍衛果真升了一個品級,被分到了更好的位置,而不是隻能去看守屍寵犯錯的妃嫔的宮殿。
系統:【都是順手而為的話,為什麼你不救方淳意呢?】這問題它想問好久了。
當時安七給的理由是,以前救過的,這一趟趟重來,就算死了也可以再來,幾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這救了就沒什麼太大的意義了。
可是這個趙二也一樣啊。
在原著中,因為流朱撞的刀恰好就是他的,他便被罰去了暴室服苦役,沒過三天,就被裡面的精奇嬷嬷們奉上級旨意折磨緻死了。
同樣是轉世再來又是一條好漢,怎麼這個又要救呢?
安七輕笑:【我便也就救了這一次,你有什麼好奇怪的?】
系統有些猶豫:【我隻是覺得,這仿佛也不是什麼很有必要……吧?】
安七:【不,他很有用,你且看着吧。】
系統:【……】總感覺被敷衍了呢。
總感覺,如果有用的話,那這位侍衛又與其他的侍衛有什麼不同呢?為什麼非他不可呢?
人類啊。
啧啧啧。
因為甄嬛請旨,玄淩便讓皇後負責甄嬛的這一胎,這無異于在皇後的心頭上狠狠紮了一刀。
這也是甄嬛在向皇後宣戰——我已經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你再裝什麼慈眉善目已經不能迷惑到我,我們改日來戰!
不過安七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她之前好像是提醒過甄嬛和沈眉莊要小心皇後的吧?
果然,她說什麼來着?
這位大女主啊,那可是女中諸葛!不是她自己親眼見證親自探索出來的事,她等閑是不會信的。
她果然是太多此一舉了。
玄淩有問過她:“莞妃的兩個孩子,似乎總于你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你當真是與她決裂了麼?”
說這話的時候,玄淩的眼睛裡有那麼三四分的懷疑。
安七對他的微表情微動作了然于心,知道他這是疑心病又犯了。
懷疑什麼呢?
懷疑安七果真對甄珩餘情未了,所以哪怕明面上宣告與甄嬛決裂,到底還是會看在甄嬛是甄珩的妹妹而關心照顧。
然而,不慌。
安七挑起一邊眉頭,道:“那是你的孩子吧。”
她垂下眼睫,似乎漫不經心的舉起予汛的小手吹了吹:“甄嬛或者誰都無所謂,重要的是這個孩子身體裡面,有我愛人的一半血液。”
這話,玄淩聽着挺耳熟的。
他想起來了,好像在溫儀吐奶的那件事裡面,安七就說過,“我呢,從來沒有主動害過誰,就算有朝一日我變了,那也不會對孩子下手,因為這些孩子身體裡面有我愛人的一半血液,我怎麼會動手呢?”
玄淩所有的猜忌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
他不曾知道,這世上果真有女人願意為一個男人做到這個地步麼?
他更想不到,原來這個男人竟會是他麼?
朝堂之上總是不平靜的,無外乎就是東風壓了西風,或是西風壓了東風。
甄家踩着慕容家上位,本要與管家結親,誰知管家反咬一口,說甄家首鼠兩端,圖謀不軌。
這玄淩哪裡能忍?便先将人抓入大牢再說。
可此時此刻,甄嬛已經懷胎七月了,這樣的變故萬不能叫他察覺的。恰好此時已經再一次入冬,又臨近選秀,甄嬛便被取消了每天到上林苑散步的權利,隻守在棠梨宮之内了。
對此,安七毫無動靜。
這也讓玄淩徹底的放下心來了。
如果安七到他面前來為甄珩求情,那可真是……可真是……
唉,到底是如何,玄淩自己也說不太清了。
“叫娘親,來,娘、親~”
墨染笑道:“娘娘,五皇子還小呢,還沒到可以開口的時候呢。”
安七點頭:“本宮知道呀,但是本宮就是喜歡逗他。”
墨染便湊趣道:“五皇子這麼玉雪可愛,娘娘喜歡才對呢。”
安七掐着指頭算了算,道:“予汛一歲之後本宮再生第二個好了,現在還是避孕吧。”
墨染應下,又問:“但是為什麼呢娘娘?若是能順其自然的懷上,那不是正好固寵嗎?”
安七道:“若是現在懷了,本宮便沒心思管予汛了,這可不成呢。”又逗予汛:“是不是呀予汛?娘親好壞哦,怎麼能不管予汛呢?”
玄淩來了便說:“你這裡總是叫朕安心。”
安七道:“因為臣妾姓安麼?”
玄淩:“……”朕覺得不是呢。
是朕要求太高,打攪了。
後有一日,玄淩皺着眉頭來問:“甜甜,你可知為何予沨鎮日啼哭不止?”
予沨是甄嬛這一次肚子裡的孩子的名字——雖然是同一個孩子,但實際上,因為安七的身份不同,在不同的輪回中名字也是不同的。
因為甄嬛被關在棠梨宮,這孩子便被甄嬛托付給了敬妃。這是因為皇後身邊已經有了皇長子,況且甄嬛已經知道了皇後的真面目。且安七自己又有一個孩子,而沈眉莊這時候才是昭儀,暫時位分不足。隻敬妃和端妃無所出,又都是在妃位,又都在宮中多年,是托付孩子的最佳人選。這兩人之間,又因端妃身子弱,連顧自己都困難,于是甄嬛先選了敬妃。
這麼看來,這位胧月帝姬是要給端妃的了。
玄淩如此問,實在是因為近三天來,敬妃宮中的予沨總是日夜啼哭不止。玄淩每每去了,總是被哭得心煩意亂。可奶媽丫頭太醫乃至他這個父皇輪番上陣,愣是沒效果,玄淩心力交瘁,隻好來問安七。
因為安七的孩子實在不怎麼鬧,乖得很。
安七沉吟了一下:“孩子總不會無緣無故的哭,這個年紀……皇四子才兩歲吧?”
玄淩點頭:“是,前年十月生的,已經滿了兩歲了。”
安七道:“那倒是不好說呢,他可是還在喂奶麼?”
玄淩道:“仿佛是的。”
“可這個年紀的孩子已經開始長牙了诶,怕是得加點輔食磨個牙了。”安七又搖了搖頭:“隻是沒加輔食的話,孩子倒是不該哭成這樣,太醫瞧過他哪裡不對麼?”
玄淩搖搖頭:“正是這裡不明白,章彌瞧過了,實在是沒什麼問題的。”
安七便道:“就這樣空口白牙的,臣妾也不好怎麼說,皇上不如帶着臣妾去敬妃宮裡看一看。”
兩人這便去了。
未料安七才靠近予沨,這孩子竟然就不哭了。惹得敬妃好生在意:“妹妹你這是?”
安七:“……”
安七:【是不是你幹的?】
系統:【他哭得好煩。】
安七:【……所以他到底是為什麼哭?】
系統:【魂魄不全。】
安七明白了。
這孩子本來是不該生出來的,在她有限的記憶中,甄嬛的第一個孩子很少被保下來,就算保下來了,也沒有活到兩歲的,一般一歲就夭折了。
本來就原著來說,這孩子是該離開的,現在被安然無恙的生了下來,立在身體裡面的魂魄自然是不全的,所以魂不安,易躁動,善啼哭。
剛才是系統借着靠近他的機會,直接把魂魄給他壓了回去,這才顯得像是安七一靠近他,他就不哭了。
安七:【那你要我這怎麼解釋呢?】
系統:【那我就不知道了。】
安七:【……統子你這樣不行的。】
安七也有些愣神的樣子,道:“這孩子……這究竟是哪裡不對呢?”
敬妃見她确确實實是什麼都不明白的樣子,這才隻能作罷。
總之,這孩子不哭了就是好的。
玄淩總算放下心來,便和安七回了養心殿,沒多久,就聽李長來報,說是莞妃娘娘托芳若送了一封信進來。
玄淩下意識看了安七一眼,安七倒有些莫名其妙,便試探着問:“臣妾……回避一下?”
玄淩:“……你識字嗎?”
安七:“不怎麼認識。”
玄淩不怎麼雅觀地翻了個白眼:“那不就是了。”
安七:“……”
安七指控:“哦過分,果然生了孩子了,男人就完全變了個樣子,呵,男人。”
玄淩完全懶得跟人扯皮,一把将人摁進懷裡,暴力安撫了小丫頭,然後展開信箋看了起來。
安七一本正經的跟着盯着看,認真到玄淩都忍不住停了下來,身後撓了撓小丫頭的下巴:“看出來寫的什麼了嗎?”
安七:“……”
安七吞了口唾沫,堅定的說:“肯定是要見淩哥哥一面!”
“嗯,然後呢?”玄淩饒有興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