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淩:“……”
玄淩連忙哄道:“話不是這麼說的,好甜甜,你倒是說說,為什麼這麼快就能聞出味道來?”
安七眼睛一橫,道:“因為調香師本來鼻子就靈啊,隻要是上了心的,一絲一毫的變化我們都知道的。況且洗漱之後也去不掉的味道,除了是食用了什麼特殊的東西以外,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原因了。”
但凡是上了心的。
玄淩心頭一熱——讓安甜甜十成十的上心的人,舍他其誰啊?
誰知安七攔住了他。
玄淩有些驚詫——他是皇帝,幾時在這種事上被人拒絕過麼?
安七對着玄淩詫異的眼神,冷靜道:“據說五石散會對人的身體有那麼一點不太好的影響,我可不想将來生出來的孩子有什麼問題,到時候哭都哭不出來。”
玄淩:“……”
玄淩心頭暗恨——早知今日如此狼狽,又何必當初那般輕浮!
查出來湯家的人隻是十天的事,這時候玄淩體内的餘毒都已經清得差不多了。
實在是安七的貢獻大,連太後也知道了,便做主讓安七直接封為了貴妃。
玄淩朝上的第一個貴妃,在乾元二十年,終究是落到了安七頭上,是為明貴妃。
安七自在的吃了一個冰碗,道:【我說過的吧,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是我的對手,玄淩隻會愛我。】
系統狗腿的飛來飛去:【那可不?!我眼光多好啊?當年我一眼就看中的主子,哪怕什麼都不幹,光一個身子往那兒一放,那氣度那姿态,就足以叫天下豪傑盡數折腰!】
安七愉悅的心情陡然中止:【你真是,在讓我火大這條道路上從未劈叉過。】
系統:【……】弱小、可憐、又無助。除了會瞎BB就一無是處。
統子,一個毫無地位可言的憨批。
安七:【……】對自己的定位也是忒的準确。
過了一陣,安七突發奇想:【說句實話,你能不能讓我懷對龍鳳胎?或者雙胞胎也勉強吧……】
系統:【勉強……?這種勉強要求還是有點高的吧???】
安七也就是随口那麼一說。
啧,一次生倆這種好事,果然就是輪不到她呢。
安七枕着手發呆——所以就很羨慕甄嬛啊,一次生倆,一男一女,齊活兒了。
系統吱吱哇哇的叫:【可是可是,主子,您生的是花胎呀,也是一男一女的呢。】
安七一掌把它拍下去:【那不一樣。】又喃喃的說:“那怎麼一樣。”
“什麼不一樣?”玄淩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安七隻得坐起來,剛要行禮,便被扶住了手臂。
玄淩笑道:“雖不是皇貴妃,但是貴妃也是一人之下了,你怎麼卻還不高興的樣子?”
安七被他牽着手,兩人坐在塌上,她便順勢躺在了玄淩的腿上,道:“貴妃或者淑妃,或是皇貴妃,在臣妾看來也沒差啦。”
玄淩點了點小丫頭的下巴,道:“越發沒道理了。又是怎麼個沒差法?難不成是因為真沒有給你協理六宮之責不成?”
安七按住玄淩的手掌,叫他捂在自己的下巴上,閑閑的開口:“誰要那個?”
千嬌百媚那麼一橫眼,玄淩骨頭就酥了一半。
玄淩也奇了——這小丫頭如今也有二十五歲了,又是兩個孩子的娘,卻怎麼還是這麼愛嬌,這麼純甜。
安七也由着玄淩的手不老實的在臉上劃拉,自顧自的說:“做明妃的時候,月例銀子就已經花不完了,再往後來什麼夫人,什麼淑妃,什麼貴妃,哪怕是皇貴妃呢——又有什麼差别,反正都花不完就是了。”
玄淩哭笑不得:“你是在嫌錢多不成?這話可要叫内務府的哭死了。”
安七懶洋洋的說:“唉呀……錢這個東西麼,夠吃夠喝也就是了,難不成臣妾還要為予汛耀陽存未來的聘禮嫁妝?”
玄淩便道:“越發小家子氣了,這些事自然有内務府備着,又與你什麼相幹?”
安七熱得很,從塌上一邊摸來一把折扇,展開給自己扇風,一邊說:“就是說麼。既沒有用處,那就隻能拿來堆高高了?又不是三歲小孩兒。”
玄淩忍俊不禁,笑道:“是,你四歲了,當然不是三歲小孩兒。”
安七“啧”了一聲,又橫他一眼。
兩人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安七心道不妙!剛要起身,誰知玄淩早有防備。
這夏日炎炎裡那最後一絲矜持,終究是沒能保住。
安七再一次懷孕的消息傳出來時,她懷孕生子之頻繁,叫太後喜不自勝,連聲叮囑玄淩:“貴妃好,非常好。”
玄淩也覺得,他們家甜甜真是好運,也是好孕!
遍數這個後宮,哪怕是算上先帝那一朝,又有那位嫔妃在有生之年,能連誕三胎?
這可是沒有的事。
這日,說好的安七要去陪太後說話,誰知走到半路上,系統突然尖叫:【主子快躲開!】
安七下意識往後一撤身,眼前就潑下來一盆冷水,狠狠砸在地面上,四面八方開出花兒來。
安七臉色變幻莫測:【怎麼回事。】
系統連忙說:【剛剛查出來,管文鴛買通了粗使太監,叫他在你必經之路上倒水,務必要倒在你頭上。】
安七一時陷入了沉默,那個倒水的太監已經被安七的人帶到了她眼前。
那太監挺瘦的,人年紀也大了,穿的太監服也不是很好,約摸是個連品級都沒有的垃圾。
他在不斷地磕頭求饒。
安七眼中風起雲湧:【她們是想讓我感冒是嗎?】
系統真實的疑惑:【……這,我不知道啊……或許是讓你遲了太後的約,或者是想讓你在太後面前失儀,這也是有可能的啊。】
安七道:【那你就給我查,管文鴛最近有沒有讓别人給她送麝香進來。】
系統一拍腦門,恍然大悟!
前些日子傅如吟那件事,讓安七主動說出了她鼻子的問題。
現在安七又懷孕了,她們就慌了。
她們便先讓安七感冒,鼻子短暫的失靈,這樣她就聞不出太細微的氣味,尤其是旁人身上攜帶的麝香或是食物中的紅花一類。
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安七又氣又歎。
這群人都是怎麼回事?
但凡心思少用些,這孩子還不是就懷上了!?淨想着去流了别人的胎!
太後聽聞此事,雖震怒,但終究是下手還沒伸出來,她也不好去怎麼動管文鴛。
隻是管文鴛會這麼幹,必然是跟她身後站着的皇後有關!
太後便将皇後叫來,好好敲打了一番。
出了這樣的事,太後就讓安七在自己宮裡好好的待着了,省得叫那些小人無孔不入的暗害了。
安七也樂得清閑自在。
這一胎,安七又在犯困,一天十二個時辰,她能在床上睡滿九個時辰。
把玄淩看得是直咋舌——這要是舉行個比賽,安甜甜那是當仁不讓的冠軍呐。
隻是她既然是昏睡着,那應付玄淩的時間就會直線下降。
于是,當安七精神稍微好了點之後,就聽見宮裡起了流言——皇上看上了馴獸園裡的一名馴獸女,名叫葉瀾依。
初封為選侍,因她身份奇低,可把太後氣了個夠嗆。
可是耐不住玄淩就是喜歡啊,喜歡到兩個月就封了常在,喜歡到這樣卑微的身份,在常在時就給了封号——滟。
水光潋滟晴方好。
這必定是一個美得濃烈、美得張揚的女子。
因着她這份盛寵,太後震怒,皇後一派也甚是驚慌。
是,她身份低,按理來說是沒有資格誕下皇家子嗣的,也該是沒有可能再往上爬的。
可是,可是她有封号了啊。
在常在之位就有封号的,乾元朝後宮有史以來,隻有甄嬛,而甄嬛确實是一個棘手的對手,又幸而她如今出家修行了。
玄淩樂不思蜀,險些要誤了早朝。
直到有一日,他總算想起來,安七還懷着孩子……
安七悠悠閑閑的紮了塊桃子肉放進嘴裡,見玄淩來了也不慌,一邊嚼桃子,一邊含含糊糊的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玄淩看着她那肚子,真是心驚肉跳——安七懷孕到如今已經有五個月了,肚子确實比較大,蹲下身來行禮時尤其的觸目驚心。
“甜甜與朕生疏了。”
安七在他嘴裡塞了塊桃子,道:“可别惡人先告狀,反咬一口。”
玄淩叼了桃子,笑道:“怎麼說?”
“最近可都鬧到臣妾這兒來了,因着淩哥哥兩三月不曾踏足延禧宮,又是給滟常在數月專寵,這合宮上下那起子小人上竄下跳的,可真熱鬧。”
玄淩摸了摸鼻子:“你也覺得朕胡鬧?”
安七微微有些詫異:“哪裡胡鬧?能讓你開心,那個女子是誰、是什麼血統又有什麼要緊。”
玄淩反而有些不自在了,聲音不自覺小了些:“也、也其實,沒有多麼開心。”
安七湊過去,仔細看看他白淨的臉皮,笑道:“……害羞了?多稀奇啊?”
玄淩眉頭一皺,輕“啧”一聲:“小妮子瞎說,起勁兒了還?”
安七雙手捂臉,笑嘻嘻的說:“哎喲喲,可真是了不得了,孩子爹打孩子娘啦!”
玄淩忍了忍,沒繃住,也笑了起來。
兩人榻上胡天胡地那麼一鬧,天就這麼擦黑了。
安七這才想起問:“對了淩哥哥,你既這麼開心,怎麼又想起我來了?”
玄淩輕咳一聲,道:“你養了個好兒子。”
安七沒忍住笑:“哦,讓自己兒子提醒去看看孩子娘,滋味兒如何?”
玄淩又有些羞惱了,作勢要打:“什麼滋味兒?就是、就是這個滋味兒!”
安七被呵癢呵得左右打滾:“别别别,好哥哥,甜甜錯了錯了!”見他還是不停下,便竭力忍住,嚴肅道:“淩哥哥,其實我一點也不癢!哈哈,咳,不癢!”
玄淩挑眉:“哦?不癢,你怎麼笑的這樣呢?”
安七忍得臉都扭曲了,眼淚花子糊了滿眼,連人都看不清,隻顧着嘴硬:“我這是配合你呢,多大年紀了哈哈,咳,玩這些,幼稚!”
玄淩也怕把人笑得胎氣不穩,便停下,把人摟在懷裡,好生安慰:“是是是,一點也不癢。人們常說,會怕呵癢的人,才是有良心的。這麼看來,朕的甜甜真是一個小沒良心的了?”
安七:“……?”
安七一臉的痛心疾首,偏偏自己的話還猶在耳邊,愣是咬緊了牙關,打算硬生生背下這個“小沒良心”的稱呼。
玄淩艱難的憋笑,實在沒奈何,隻得幹咳好幾聲掩飾過去。
到底還是安七這兒有魔力——他但凡到了這裡,總是能放松到極緻的。
無論他之前經曆了什麼,又遇見了什麼新人舊人。
唯有安七。
系統看得啧啧稱奇——他主子是真的不怕呵癢,那忍不住笑又非要假裝忍住的樣子,一般人哪裡能演的出來?
安七懷孕六個月的時候,将近年關,徐燕宜也診出了身孕,說是已經懷孕兩個月了。
玄淩自然是高興的——宮裡已經很久沒有過兩人同時懷孕的事了。
上一次還是安七和胡蘊蓉同時有的身孕呢。
欸,這麼一扒拉,好像每次安七一懷孕,這前前後後的總會有另一個女子也懷孕呢?
送、送子觀音安甜甜?
安七:“……”
我他媽。
懷孕需要十個月,十個月期間要真是這麼多女人都隻有她一個人懷孕,那真的不是見鬼了嗎。
但是宮中并不平靜——太後每入冬,總是會病情加重的,過去幾年要稍稍好些,一個是宮裡攪風攪雨的事兒少,且安七總是帶來好消息的居多,一個是有沈眉莊一直在她身邊小意侍奉。
隻是今年的冬天,格外冷些,她的病忽然又加重了。
沒幾天,皇後頭風病又犯了,且處處倒黴,像是在昭示着什麼不詳似的。
安七也不管那些,她隻顧着養胎也就是了。
麼就是這樣,她們也不放過她。
欽天監說什麼“危月燕沖月”,且這“危月燕”還攜帶小星,暗指宮裡懷了孕的嫔妃。
這懷孕的,不就是兩個嗎——安七和徐燕宜。
兩者起來,又是徐燕宜應和得更準一些,畢竟她名字裡面自帶一個“燕”子。
玄淩擔心太後皇後的病情,加之他本身也不是什麼很在意徐燕宜這個人,便順勢把徐燕宜關了禁閉。
安七道:【有時候我不得不佩服這些女人。】
系統來了精神:【怎麼說?】
安七微微一笑:【她們總是能在這些天象上面做特别多的文章,比如說當初胡蘊蓉的‘萬世永昌’,又比如說如今的‘危月燕沖月’。我就不明白了,她們就不怕這事兒是真的?】
系統搖頭晃腦的說:【這種事本來就信則有,不信則無,她們不信這個,自然可以肆無忌憚。】
安七又道:【但是有什麼事,她們還是會去佛堂祈求不是嗎,這幾乎是本能一樣的東西了。既然是本能,卻又怎麼能說不信呢?】
系統一下子噎住了:【……這,這或許……】
安七漫不經心地留下一句:【這就是人類,複雜、多變、難以理喻的人類。】
系統撓了撓光秃秃的腦袋,道:【主子,您不也是人類嗎?】
安七沒說話。
人類啊。
人類隻有一生一世,她卻已經過了好多世。
不算咯。
早就不算咯。
這日,玄淩與她閑話時,提起來一件事:“滇南毗鄰南诏,從前的擺夷等部族歸順之後都并入滇南數州。這幾年天災人禍,民心浮動。況且滇南出玉陝關往北都是赫赫的疆域,滇南一地關系着我大周小半的糧草絲綢,一旦與赫赫交戰,是十分要緊的地界。且那裡邊民混雜,隻怕有赫赫的奸細混了進來打探我大周的消息,你說說這叫朕如何不煩。”
安七眉頭一挑:“喲,淩哥哥心裡沒有章程麼?”
玄淩的表情就又是想笑,又是不好笑,有些奇怪,道:“如今朝中得用的人,也就是老六了,隻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掩藏自己的身份去一趟。”
安七神色有一陣恍惚,突然一拍大腿,說:“說起六王,我想起一個事兒。”
玄淩吓一跳:“怎麼了?”
安七興緻勃勃道:“前年還是什麼時候來着,就是和睦剛剛出生那一年。”
“嗯,怎麼?”
“那年不是六王病了一場嗎?淩哥哥帶着我和敬儀去探望他,那屏風後頭不是站了個姑子嗎?”安七擺弄着玄淩腰上的玉佩,道:“你後頭有沒有問六王,可有好消息傳來?”
玄淩一愣,道:“這,若是有好消息,六弟想必會第一時間告訴母後才是。”
安七咋舌:“喲,這位姑子果真是,果真是,看來真是一心向佛呵。”
玄淩摸着下巴,說:“朕看倒也未必。”
安七一看他的神色,便道:“淩哥哥要插手不成?”
玄淩點頭:“老六乃天潢貴胄,區區一個姑子……”
“區區一個姑子,那也是六王心愛之人。”安七截斷他的話:“淩哥哥是好意,但也莫要成了怨侶。”
玄淩也就揭過不提,又道:“現在還是赫赫比較棘手一些。”
安七道:“這确實是有些不好處理——邊陲之人本就方言混雜,更有那些老人家,說話甚至更像赫赫的口音,着實是給他們的細作創造了相當優渥的條件。”
玄淩一臉愁色:“這就是不好辯識的問題,還有更甚者,赫赫之人善騎射,若派他人,多半是要折在那裡的。”
“唯有玄清,唯有他,外貌是最能唬人的儒雅書生,真動起手來,也是百步穿楊的好手啊。”
安七連連點頭,道:“可我們這邊朝堂之上做出的決策,又如何能傳去那裡?且将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邊陲老将,未必會将聖旨奉為圭臬啊。”
玄淩又與她說起早些年慕容家的骁勇,和後來甄珩的勉強得用,末了歎道:“可恨如今朝中沒有可用之人啊。”
“那為什麼不培養呢?”安七狀似不解道:“先前與甄家并名的管家,洛家,倪家,黎家,後來又指證甄家反心,不是都很得用麼?”
玄淩一怔,便有些來氣:“你隻管在後宮吃吃喝喝,這些事你沒見得,所以不知道。如今朝堂之上的風氣真叫人作嘔……”
安七又笑又歎:“這可叫人如何是好?”又無意似的道:“怎麼這人才尋不到,又培養不出來呢?”
“我總是聽說他們又覺得這個不合常規,又覺得那個有違祖制,怎麼他們一個個就對得起自己頭上這頂烏紗帽麼?!真是,真是,了不得!”
玄淩隻歎過,也不與安七多分辨。
回頭還是要派玄清去的。
雖然有動心思,自己在朝堂之上培養人才,但這一時半會兒的,種花也還要時間結果,隻得先讓玄清頂上了。
開年一月,滇南傳來玄清堕河、屍骨無存的消息,太後的身子本來才好一點兒,這消息一來,她又躺回了床上。
安七:“……”試問,太後若是沒了床,能活幾小時?
開年二月,安七懷孕已經到九月半了,玄淩不知道怎麼的,就是很緊張,便聽李長的,要去甘露寺拜佛。
安七聽了:【……】
系統歡脫的說:【是的主子您沒有猜錯!甘露寺甄嬛要動手了!】
安七道:【這麼說,前些天沈眉莊去看過她了?】
系統查了查資料庫,道:【是這樣沒錯,她打着要為太後祈福的招子去的。然後……嗯,甄珩确實又瘋了,因為那個消息是……我看看,啊在這裡。是洛家表小姐特意去告訴他的——洛家表小姐和管家公子要結親,心底在意當年甄玉姚與他的姻親……】
安七聽得簡直要鼓掌稱奇:【wow,這就是強大的劇情?這什麼牽強附會九曲十八彎的理由。】
系統:【……】wow,我主子狠起來,連親媽都罵呢。
咩:……過分了啊。
皇後到底是來看了安七,憂心忡忡的說:“貴妃,你也知道五年前甄氏将後宮攪得腥風血雨的事,如今皇上執意要接她回宮,這可如何是好?”
安七無動于衷,甚至有些真心的困惑:“回來就回來呗,怎麼了麼?”
皇後神色不變,娓娓道來:“自古以來,哪裡有廢妃再入宮的先例?”
安七理所當然的說:“那就讓皇上開了這個先例啊,怎麼皇後難道以為,皇上在位二十一載,連開這麼一個小小先例的權利都沒有麼?”
朱宜修被反将一軍,反應過來,說:“可你知道,朝堂老臣那些議論進谏,有多難纏。”
安七不大在意的說:“這臣妾知道——話又說回來,他們什麼不議論?”
朱宜修:“……”這……
安七拔下頭上的一根簪子,剔了剔指甲縫,道:“他們一天到晚不幹實事,也就隻能耍耍嘴皮子,既然如此,皇上總要有那麼一兩個點能夠讓他們說一說,否則萬一把人給憋壞了,這可怎麼辦呢?”
朱宜修:“……”這麼多年來,這女人怎麼還是一如既往的腦回路清奇???
朱宜修隻覺得一口氣堵在喉嚨口,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思考了半晌,道:“聽聞……甄氏已經懷孕了,妹妹你……”
安七一頓,順着她的眼神看向自己碩大的肚子,然後又看了看她,略微有些遲疑。
朱宜修心裡就是一喜——女人果然是放不下自己的孩子的!
安七遲疑地問:“意思是……我沒有呗?”
朱宜修:“……?”
安七:“她懷孕就懷孕了呗,說的跟誰沒有似的。”
沒有的朱宜修:“……”
好,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