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安七的“擔憂”,玄淩轉頭就晉了甄嬛的位分,直接成了貴嫔,賜封号“惜”——至于為什麼不用那個用爛了的“wan”……玄淩自己也不知道。
大概是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吧?
莞、菀、婉、绾全都用過了,雖也還剩下幾個,但到底是——可以,但沒必要。
甄嬛十分震驚,她本來以為她這一輩子都擺脫不了純元皇後這個影子了的,誰知今日回來,竟然……竟然就這麼分割開了?
有一種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的感覺。
明明應該已經對玄淩死心了才對。她這樣恨意滿滿地回來複仇,最大的理由無外乎就是,這個男人一直以來都隻是把她當做一個影子罷了,又對她說出“像菀菀也是你的幸運”那樣侮辱她的人格的話。不像清,是那麼的尊敬她,看重她。所以她選擇清,并非是她水性楊花、不守婦道,而是良禽擇木而栖,妾為情所動罷了。
可是如今——如今她這樣鬥志昂揚的歸來,卻被賜了這樣一個和她的噩夢完全沒有任何關系的封号。
就算是甄嬛,在這一瞬間也感到了一絲茫然。
不過她糾結歸她糾結,這點玄淩是不可能知道的。
朱宜修成功的被玄淩這一手操作帶偏了方向——還沒生呢,這就是成了一宮主位,可見甄嬛果然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
宮裡已經有一個貴妃了,絕對不能再出現一個了。
既然成了一宮主位,那肯定是不能和沈眉莊繼續住在一起了的。
但是這棠梨宮要給誰住呢?
這是個問題啊。
玄淩捏不準這個事,便問朱宜修:“雖按理來說,棠梨宮主位定然是惠妃,沒有反叫她挪出去的道理,但是惜貴嫔之前就是住在棠梨宮的,如今又懷着身孕,總也不能叫她移動……”
朱宜修也難以抉擇,猶豫了一會兒,說:“既如此,不如先叫惜貴嫔和惠妃還住在一起,等惜貴嫔生了孩子,再搬出去。這段時間,正好重新修葺一番新的宮室,皇上覺得可否?”
玄淩便道:“朕隻怕惜貴嫔她到了新的宮室不習慣。惠妃她……惠妃一向溫婉,好安置些。”
朱宜修便搖頭,道:“皇上,臣妾怕惠妃心涼,何況她二人向來關系好,這樣做恐怕另二人生隙,反而不妙。”
玄淩隻得點頭:“那就按皇後說的辦,朕還有事,先走了。”
朱宜修想留他,卻不好開口,可謂十分難過。
事後玄淩又把這個事問安七,想聽她的想法。
安七想了想,道:“皇後娘娘這麼處理自然有她的道理,況且依臣妾看來,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隻是新的宮室,淩哥哥有想好要定哪裡嗎?”
玄淩略一思考,道:“朕想叫她與滟常在住在一塊兒。”
安七搖頭:“這樣不妥。臣妾記得……惜貴嫔怕貓?”
玄淩已經不記得了,道:“有這回事?”
安七點頭,又說:“但是滟常在是喜愛養貓的,且她性子又獨,惜貴嫔新産身子本就虧空虛弱,再不找個好室友,怕是要出問題啊。”
玄淩一個頭兩個大,便道:“那就重新給她找個宮室,讓她自己一個人住吧!”
“如今宮内人多,東西六宮都有人了,初柔儀殿外,也沒有什麼旁的宮室可住。但是這個宮殿卻已經多年不住人了,修葺起來,恐怕要廢一段時日呢。”
玄淩有些煩躁了,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麼如此麻煩!”
安七才不怕他這樣子,眼睛一斜,道:“您才知道安排後宮雜務麻煩呢?皇後娘娘可是一管就是二十多年。”
玄淩手一揮:“那本是她做為皇後的職責!”
安七慢悠悠的說:“是職責,但這不代表她做起來就不麻煩了,何況皇後娘娘在考慮後宮妃嫔意見的同時,還要額外考慮淩哥哥你是否滿意,更麻煩了。在這之外,淩哥哥還一點都不體諒她,臣妾想想都心涼。”
玄淩:“……”陡然心虛。
安七哀歎一聲:“哎呀呀,皇後太難了,啧啧啧。”
玄淩抹了一把臉,道:“小妮子躲懶便是躲懶,又牽牽扯扯皇後做什麼。”
安七歪倒在玄淩懷裡,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叫滟常在搬出來,搬來棠梨宮,和惠妃同住。惠妃向來冷清,性子端和,滟常在雖然性子孤僻了些,但也不是惹是生非的人,想來兩人至少不會生出什麼亂子來。那麼空出來的綠霓居,就給生産之後的惜貴嫔住好了。”
玄淩色令智昏,然後說:“如此大費周章,且若是瀾依不滿……”
安七柳眉一豎,語氣就帶出來三分不愉來:“什麼時候一個馴獸女也可以給淩哥哥臉色瞧了?!讓她留在後宮裡不過是因為她能得淩哥哥喜愛罷了!現在越發寵的她無法無天了起來,哪天非要生出一身反骨了不成?!”
玄淩一慌,連忙哄道:“朕就随口說說,你這性子怎麼也不改改,風風火火的,人家還不知道怎麼着了呢。”
安七蹭一下就要做起來,偏偏被玄淩攬住了脖子。鯉魚打挺好幾下,愣沒起來,隻能消停下來,自己氣呼呼道:“哦豁,又是臣妾多管閑事了呗?你放開我!放開!”
玄淩哪裡會在這時候放開她?頓時什麼花花心思也沒有了,誰也不想,隻想着自己懷裡使勁撲騰的安甜甜。
玄淩道:“好好好,不氣不氣,朕口誤,口誤罷了!”
安七捂着自己的小胸脯,被氣的不輕,扭頭閉眼,一副“我不看我不聽”的樣子。
玄淩:“……”
玄淩沒辦法,隻得妥協:“好好好,都按你說的辦,你一片真心為朕,都是朕的不是……”
如此才把人給哄了回來。
直到沈眉莊毫無征兆的複寵,安七便知道,時候到了。
這一日,安七聽聞在太醫院執事的太醫是溫實初,便随意的使人去太醫院叫人來請平安脈。
安七……或者說安陵容,入宮十年,叫太醫的次數掰掰指頭就能算明白的人物,一般時候是不請平安脈的。
玄淩也勸,皇後也勸,甚至太後看不過去也提點過兩句,此人當面“是是是好好好”,人走了該不叫還不叫,日子久了,大家也就平常心了。
這從來不愛看太醫的人冷不丁讓請太醫,自然上心的人都知道了。
一般而言,安七讓叫太醫,就隻有一個可能——她推出來自己又懷孕了。
玄淩聽聞這個消息,本能的就想過去,卻猛地意識到自己還在上早朝。
欸,就很掃興。
安七不管其他人怎麼樣,她卻是如願以償的見到了來把脈的溫實初。
她微微提起袖子,露出一截白嫩嫩的腕子,待溫實初覆上絲巾,才含着笑意說:“本宮甚少見溫太醫為其他小主娘娘請脈呢。”
溫實初精神不是什麼很好,隻是職責所在,必須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道:“貴妃娘娘言重了,隻是微臣輪值的少。”
安七搖搖頭,笑道:“不是這麼說的,隻是本宮這麼些年來冷眼瞧着,這整個後宮,連主子帶奴才的一起算上,能叫溫太醫上心的,也不過一個甄嬛了。”
溫實初一驚,快速答道:“娘娘多慮了,微臣在太醫院供職,自然是為皇家做事,又怎麼敢厚此薄彼……實在是、或許,是當年惜貴嫔娘娘甫一入宮,便是微臣負責的,因此很有幾分情分在。”
安七輕輕一笑,道:“溫太醫好緊張啊,本宮都以為本宮是不是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呢。”
溫實初擡眸一看,馬上又低下頭來,道:“微臣惶恐。”
安七道:“本宮話還沒說完呢。除去一個甄嬛以外,也就是沈眉莊最讓溫太醫上心了……”
溫實初的臉色頓時又白了一層,額頭上竟然出了一層細汗,半天不能言語。
有些話,他或許能跟甄嬛說,但除了甄嬛以外的其他任何人,他是一個字也不能提起的。
安七假裝沒有發現一樣,突然抽了抽鼻子,道:“溫太醫……”頓了頓,見他擡了頭,才說:“你有醉酒的習性麼?”
溫實初神色便惶惶起來,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道:“微臣……微臣甚少如此,隻是近來、近來心神不甯,隻是小酌了幾杯……”
安七不動聲色的說:“如此,也好。本宮的身子如何?”
溫實初幾不可見地松了一口氣,道:“娘娘身子一向安好,今次也無大礙。”
安七這才道:“那便多謝溫太醫了,墨染,送溫太醫。”
安七在心裡戳了戳系統:【準備好了嗎?】
系統:【……?什麼?】
安七卻不再說話。
系統:【……】系統也不知道,系統也不敢問啊。
總感覺要糟。
在玄淩下了早朝,心急火燎的跑來安七這裡之後,便聽安七輕描淡寫的說:“臣妾不知道溫實初是怎麼回事,或許是隻剛好就撞上了臣妾這一日請脈,又或許是平時一直如此——他似乎有嗜酒這一愛好?臣妾在他身上聞到了不輕的酒味兒。”
玄淩隻顧着問:“你可是身子不爽利了?溫實初看了怎麼說?”
安七眉頭一皺:“啧,淩哥哥你聽我說話啊!”
玄淩:“……你說。”
安七道:“如果溫實初隻是今日喝酒喝多了,那還好說,隻是也該向太醫院告假才是,怎麼還來請脈?如果是一向都有這樣的嗜好,那可了不得了,這怎麼放心讓他看顧惜貴嫔的雙生子?!”
涉及到孩子的事,玄淩精神一凜,也在意起這件事來。回過頭就命令溫實初休假在家半個月,好好的戒一戒這嗜酒的毛病。
玄淩才不會管溫實初是不是近段時間以來出了什麼事才偶爾的失常呢,這種沒到舉足輕重地步的人物,若有好的,那是應當,若有一絲不好,那趕緊的滾。
簡而言之,這種職位,你做得了就做,做不了有的是人做。
玄淩可不缺太醫。
可是甄嬛和沈眉莊缺啊!
可難道她們能違抗聖旨叫溫實初回來麼?
當然不能——更何況這聖旨可是為了她們的“安危”啊!
在這個旨意下來的一瞬間,甄嬛和沈眉莊都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之中。
她們沒辦法不恐慌,甄嬛的身孕實際上比報出來的月份要多了一個半月,這是任何一個醫者都能輕松看出來的;沈眉莊已經有了溫實初的孩子,并且根據時間推算,這根本就是在她驟然複寵之前啊!
而沈眉莊這邊還有一個更為棘手的問題——她和溫實初發生關系的那一天,葉瀾依已經搬來了她的棠梨宮,并且就在西副堂居住。
沈眉莊也不知道對方到底察覺到沒有,對方也沒主動說,她也不可能主動提起來。葉瀾依畢竟不是白苓她們,就算察覺到了也知道要維護她。且這人性格一向古怪,誰知道她會不會把這件事捅出去?
溫實初也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砸蒙了,急急忙忙趕進宮中,便和甄嬛商量。
“娘娘……”
甄嬛臉色微微有些發白,神色焦急,自然語氣也不怎麼好了起來,道:“你到底犯了什麼事?這樣的職位好不容易才掙上來,就這樣叫皇上撸了個幹淨!”
溫實初臉色要比甄嬛更差些,想了半晌,才說:“或許……或許是昨日,微臣給難得同意請平安脈的貴妃娘娘請脈,她聞出來微臣身上有酒味了……”
甄嬛這一下子險些把黃花梨的座椅扶手給捏碎了,咬牙切齒道:“安、陵、容!”
溫實初基本跟安陵容沒什麼交集,自然不清楚這幾人之間的問題,隻問:“娘娘,這可怎麼辦呢?您的身孕……”
甄嬛暴躁的說:“不用你問!本宮自然知道現在情況有多不利!”
溫實初頓時不敢吱聲。
而此時的安七,正老神在在的喝芸露,一邊也盯着隻有她能看見的水鏡看戲。
系統委屈巴巴的問:【主、主子,為什麼啊?】
安七:【什麼為什麼?】
系統抽噎了一聲:【不是、不是說好了一切以劇情為重嘛?】
安七噗嗤一聲,笑了:【那按照劇情,我這個時候已經成了皇後手下的一顆棋子,也已經和甄嬛反目成仇卻維持着表面姐妹,也已經終身不孕更不可能有三個孩子……你跟我說劇情?】
系統又抽噎了一聲,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安七冷笑一聲,以做嘲諷。
做為一抹被永遠困在這個世界裡不斷輪回的靈魂,系統不願意放了她,不管是因為下一個宿主找不到,又或者是因為它不願意花銷多一筆的開支……不管是什麼原因,像這樣逮着一個靈魂不斷驅使更甚至算得上是奴役的樣子,就該早早運算出會有的後果——是因為她的能力強,所以系統不想放棄這個香饽饽。那麼因此,多次重複經曆這個世界的安七,在永世不得出的絕望之下,額外獲得的能力就是對這個世界的所有人所有事都了如指掌,因此,她想要這個劇情斷在哪裡,這劇情就得乖乖聽話的給她斷了。
正如她之前問過的,她的這一次任務已經完成了——做一個舉世無雙小甜心,玄淩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一點,這就足夠她拿到優秀了。
至于滿分……這種隻會讓系統得到好處的界限,還是看她的心情好了啊。
無論甄嬛怎麼想辦法,終究是比不上皇後的動作快。
做為後宮之主,她有權利過問所有妃嫔在後宮人員調度上的情況。這一次溫實初被勒令回家休養,她二話沒說,直接就從太醫院撥了一個副使過去。
這事兒幹得光明磊落,就是甄嬛,在身邊唯一的太醫已經在家候職的情況下,她也根本沒有理由拒絕,隻能臉色鐵青的伸出手讓侯太醫把脈。
侯太醫把了脈之後,心神便有些不甯,擡頭再看,見這位娘娘竟然緩緩的扯出了一抹微笑,整個人就是一震——他明白了,他發現了一個大秘密啊……
他縮回手,小心翼翼的往自己身邊看了看,見這會兒是左邊崔槿汐,右邊流朱,後面還有大内高手小允子……
他咕咚一聲,咽了一口口水。
今兒個是已經上了賊船了,怕是不答應,他就出不去了。
侯太醫權衡了一下利弊,便端起笑臉道:“娘娘懷胎八個月,一切都很好,隻是希望娘娘繼續保持寬松的心态,有助于安胎。”
甄嬛笑了笑,道:“太醫這是怎麼了?别緊張,流朱,看座。”
侯太醫哪裡敢多待?收好醫箱恨不得現在就沖出去。
可是他不敢動。
今天隻要不被滅口,他就還有機會!
反正甄嬛說什麼他都說好,表現得十分迫不及待,甄嬛也是在沒辦法,隻能揮手讓人走。
然後讓小允子在背後跟着,看看太醫接下來會去哪裡。
然後,小允子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甄嬛沒有等到小允子回來,卻等來了皇後。
皇後帶着端娴夫人和敬儀夫人過來,可謂是氣勢洶洶。
甄嬛心裡咯噔一聲,隐隐有不妙的預感蔓延開來。
安七看着看着,便關了水鏡。
系統小心翼翼的問:【主子,不看了麼?】
安七嗯了一聲,道:【其實結局已經定了——甄嬛跟這兩位都有子女糾紛,端妃的是胧月,敬妃的是予沨,她可暫時沒什麼人願意幫她呢。】現在,她要去找她親愛的淩哥哥了。
系統攬着自己的目标分數簿,那上面登頂的獎項是那麼的誘人——可是已經沒有了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嗚。系統想哭又不敢哭,一時竟也沒有心神去看自家主子的動作。
安七到勤政殿時,恰逢玄淩一把掀了書案,上面的卷軸折子杯杯盞盞通通掀翻在地,發出乒呤乓啷一陣響。
安七神色平靜,如往常一般雙手一抓裙子,跨過勤政殿高高的門檻,走了進去。
“這是怎麼了?淩哥哥動這樣的火?”
安七雖然是這麼問,眼睛卻是盯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侯太醫的。
侯太醫自然不敢多說,隻能盡力的縮小自己的身體——雖然效果甚微,但是能看出來這麼個态度就是了。
玄淩氣得粗喘不止,見安七來了也沒辦法降下火氣來。
安七又提起裙子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道:“冷、冷靜點?”
玄淩滿滿的怒氣值在這一瞬間,就像破了洞的氣球一樣,哭笑不得的散了個幹淨。
他沒好氣地招手:“你做那樣子給誰看?還不快過來!”
安七聳了聳肩,乖乖的靠近,便被玄淩抱了個正着。她也不慌,反而也攬住了男人的腰背,安撫的薅了薅頭發,道:“不氣不氣,大氣傷肝,肝不好就身體不好,身體不好就腎不好,腎不好甜甜就不能懷孕,不能懷孕就不能生第四胎……”
玄淩整個人都是懵的,在她說出更不得了的話來之前,什麼感傷什麼沮喪麻溜的通通打包了塞進肚子裡,趕緊直起身子拿手捂住安甜甜的嘴。
面對安甜甜茫然的眼神,玄淩無可奈何的歎道:“這麼多年了,朕從來就沒能跟上過你的思路,這些都是什麼話,你也拿出來說,像什麼樣子?”
安七雙手扒住男人放在她嘴上的大手,眨巴着眼睛露出一副“我很無辜”的樣子來。
但是玄淩看見了那一閃而過的笑意。
他頓時什麼都明白了——安七或許并不知道他到底是為什麼發這樣大的火,但是她還是故意耍寶要讓他開心。
他心裡淌過一股暖流,揮了揮手,讓李長去外面攔着後面可能會來的其他人。
侯太醫仍然跪在地上。
玄淩拉着安七坐進懷裡,道:“因換了一個太醫,那孩子看出問題來了……”
這話沒頭沒腦,安七眉心一折,道:“傅如環?”
玄淩“嗯”了一聲,道:“你大約也想不到,那孩子,已經九個多月,将将要臨産了已經。”
安七掐指一算,面上神情就變了:“這……那豈不是,她懷孕時,皇上還沒去過甘露寺?”
見玄淩點頭,安七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那她的孩子?”
玄淩額角青筋就繃了起來,下颌骨那兒也顯出他是在咬牙切齒的事實。
可是還沒等安七進一步探讨,門外便傳來聲音——原是皇後過來了。
玄淩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皇後的,便讓李長帶着皇後進來,自己松了手,讓安七站起來 。
皇後過來,便是向玄淩禀報:“皇上,臣妾已經在惜貴嫔宮中發現了這些穢亂後宮之物,證實正是李長和崔槿汐之物,您看……?”
玄淩本來就在氣頭上,這崔槿汐又恰好是甄嬛身邊的人。崔槿汐又和李長有首尾……
李長這個時候已經跪下來了。
玄淩能想到的,安七自然也能想到。
瞧玄淩這呼吸越發粗重的模樣,安七“心疼”壞了,一拍炕桌,道:“說,是什麼時候的事!”
李長有些懵,不知道問這個幹什麼,愣了一會兒,忙說:“皇上,皇後娘娘,貴妃娘娘,奴才也沒有旁的意思,隻是奴才年紀大了,想找一個……”
“本宮問你什麼時候開始的!”安七小臉鐵青:“是甄嬛回宮前還是回宮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