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看着它,欲言又止:【……算了,你随便看看好了。】
系統:【……】又被嫌棄了呢……
安七:你這個“又”,就用得很靈性。
給孩子的承諾安七是做出去了,但到底成不成,還是需要玄淩首肯的。
安七盡量不偏不倚的把整件事叙述了一遍,然後說:“臣妾擅自決定将行宮内的那個孩子賠償給端妃,還望皇上降罪。”
玄淩沉沉的歎了一口氣,道:“這樣的處理,已經是上上策了。隻是阿夭,你要信朕,當真不是朕動的手!”
安七帶了兩分無奈的看着他,道:“是,臣妾知道的。皇上一諾千金,臣妾一直都知道。隻是那孩子,隻怕還需請皇上賜名。”
玄淩背着手走了兩步,道:“便就叫予漓吧,順次記名就是皇次子。”
安七從善如流的表示驚訝:“皇次子?”
玄淩微微帶了幾分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邀功”,說:“是,長子自然是我們的孩子,朕已經為他取了最好的名字,便就叫予淼。三個水的那個淼。”
安七一下子感到了一點眩暈,扶住了桌角才堪堪站穩。
玄淩本意是邀功,見她這個反應變有些困惑,更多的是擔心:“你怎麼了?”
安七也不管他,自顧自的沉浸到了情緒裡。
“予淼……予淼,逆風上水萬斛重,前驿迢迢後淼淼……我的永樂,你終于有了自己的名字啊……予淼,予淼,多麼好的名字!”安七捂臉痛哭:“為娘多想看着你長大!我的予淼!”
玄淩一下子悲從中來,上前攬住安七顫抖着的身子,勸道:“阿夭,你這樣哭,予淼看了也會不安心,快莫要哭了!”
安七盡力冷靜下來,又說:“華貴嫔那兒還需要臣妾去開解,否則臣妾擔心她又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來。”
玄淩表面上說:“阿夭想得周到,有妻如此,是朕的福氣,快去吧。”然後暗地裡跟着安七一起去了宓秀宮。
他當然察覺到了安七對慕容世蘭的偏護,但是他還是擔心慕容世蘭對安七做點什麼,有他跟着,他總是要放心一點的。
系統:【七七,你真是神了,你怎麼知道玄淩會跟着過來?】
安七:【就像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要獨自出去打獵一樣,作為家長的人又怎麼會完全放心得下。】
系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決定暫時隐身,省得影響了自家宿主的表現。
安七直接坐在慕容世蘭的床邊,對着賭氣裝睡的小丫頭幾乎是苦口婆心的說:“莫要賭氣了。端妃答應本宮說不再追究了,你也盡可以放過了。”
見慕容世蘭還是沒有反應,她又說:“你知道你那一碗紅花汁子把端妃害成什麼樣兒了嗎?人家以後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本宮知道你孩子沒了你難受,這本宮理解,但是你這賬是不是算得太厲害了?”
慕容世蘭裝不下去了,氣哼哼的說:“誰讓她非要朝我的孩子下手?那可是一個皇子!”
安七就冷冷的盯着她。
慕容世蘭忍不住有點氣弱,強撐着說:“那她這麼多年都沒有孩子,誰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我也沒有做得多過分……”
安七作勢要打她,最後那巴掌還是拍在了一邊的床闆上,道:“淨給我死撐!她生不生得出來原是她的事,現在可倒好,誰不覺得是你害的!?”
慕容世蘭還是不服氣,說:“她們愛怎麼覺得就怎麼覺得去,難道我還怕她們嗎?一群烏合之衆!”
安七恨鐵不成鋼,又戳了戳這丫頭的額頭,道:“誰叫你在乎她們來?關鍵若是皇上太後這樣覺得,你以為你不會失寵嗎?!人言可畏,你可曉得?!”
慕容世蘭:“我……”
“你什麼你!”安七站起來說:“我做主把湯氏生的那位記在端妃名下了,她才願意把這件事揭過去,你也不要再生事端了。”
慕容世蘭一下子撐着坐了起來,小腹的疼痛讓她緊皺了眉頭,道:“那豈不是讓她白撿了一個兒子!?這倒是我幫了她了!?皇後娘娘,失去孩子的是臣妾!您怎麼能……”
安七呵斥:“你若不給她灌紅花汁子,本宮能把予漓給她?本是她理虧,你一沖動,這倒好,偏又成了你理虧,本宮是皇後,難不成還能明目張膽的偏疼你?”
慕容世蘭極度不滿,道:“難道臣妾要對害了臣妾孩子的女人視若無睹嗎?恕臣妾做不到!”
安七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裡憤怒——她已經這樣盡力的維護慕容世蘭了,她卻一點也不領情!
她走上前幾步,舉起手便要打下去,可看着她那稚嫩的蒼白的倔強的臉,她到底是沒舍得打下去。
她甩袖轉身,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忍無可忍似的側身道:“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沒了孩子!”
慕容世蘭這才驟然想起,眼前的人也曾失去她摯愛的孩子。
那個孩子叫“永樂”,這是一個母親對她的孩子的,多麼溫暖的期望?
她驟然發現,眼前的人已經紅了眼眶,當真是痛徹心扉了。
安七口不擇言的快速呵斥:“你的孩子還沒出生,你對他的愛有多少是因為母性,有多少是因為培養的感情!我呢?我的孩子,我十月懷胎,一朝分娩,他出生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我這輩子不會再有第二個孩子了,他會是我唯一的孩子!”
躲在外面的玄淩:“……”哦豁……謎底解開咯……
“我手把手撫養了他三年半!”
“你的孩子被害死了,我的孩子難道是命該如此嗎?那是我親姐姐!純元皇後!谥号都是一個純字!十二月那麼冷的天,她把我的孩子推進了湖裡活活淹死啊……湖水都結了冰,把永樂小小的身子埋在了重重冰塊下面,他該多冷啊……”
“可我甚至不能計較!”安七神情癫狂,越說越心痛,越發的控制不住了:“那是元後,我能恨她嗎?我是繼後,我能恨她嗎?你和我一樣,從踏入紫奧城的那道門開始,你的人生早就不是你做主了!我恨誰愛誰,不重要,一點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家不能傳出姐妹相争、手足相殘的名聲,所以我的悲傷,我孩兒的魂魄,在這樣的閉鎖下,一絲一毫都不能顯露出來!”
“端妃害你算什麼?這後宮之中權力傾軋相互謀害,你們本是素昧平生的人。可我不一樣,那是我親姐姐!原本嫡庶有别,我也從不指望她把我當她妹妹看,但是我沒想過她會出手害了我的孩子!我比你要痛苦千百倍,可我能怎麼辦!”
或許是慕容世蘭驚惶的眼神叫醒了她,安七一下子停頓了。
安七苦笑:“我希望你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你的摯愛死在你的至親手中是什麼感覺……好了蘭兒,答應我,讓這件事過去吧……我真的,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慕容世蘭仿佛一瞬間長大了,她主動抱住了安七,輕聲說:“我心疼姐姐,但是我還是恨她。但是我答應姐姐,我絕對不會再讓這件事鬧到明面上去。”
安七沒忍住抽噎了一聲,勉強說:“好孩子,這就是我們的命。我多希望永遠保護你,可我在太多時候實在是力不從心……原諒我,好嗎?”
慕容世蘭反過來拍她的背,哄道:“姐姐很好,以後讓我來保護你。”
大概是被自己的姐姐狠狠傷害過,所以才會找一個妹妹,想看看自己做姐姐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吧……
姐妹啊……
在這舉目四望皆是仇敵的後宮裡,能有真心的一個姐妹,是多麼幸運的事。
慕容世蘭松開安七,勸她回去休息。
安七大概也有些難為情,便半推半就的離開了宓秀宮。
玄淩早就躲在了角落裡,所幸沒讓她發現。
系統目瞪狗呆:【強,太強了。】
哪怕它的智商常年不在線,它也能看出來剛才安七的目的。
這一出根本就是一箭三雕。
第一隻雕,是拉攏慕容世蘭進入己方陣營。
第二隻雕,是讓玄淩完全聽見安七從未遺忘過朱柔則害死她兒子的事。
第三隻雕,是讓慕容世蘭從明面跋扈轉為暗地心狠手辣,而安七卻全然無辜。
可被她算計的人,有哪一個能看出來她不過是在演戲呢?
玄淩并不知道安七知道永樂沒死的事,所以以上申訴隻會被他全然當真。慕容世蘭更是一無所知,她不會認為這世上有一個母親,可以這樣反複利用性的揭開最大的傷口,隻是為了拉攏她。就連端妃,不是也被她完全搪塞過去,認為她就是偏寵慕容世蘭嗎?
而且她還妥善而順利的處理了遺留在太平行宮的皇次子予漓。
簡直絕妙。
如果讓安七來說,那麼其實還有一點,是系統沒有看出來的。
她要逼玄淩向她坦白,這樣她就能順理成章的知道永樂還活着。
這樣,她就有理由轉變生活的态度,變得更為積極樂觀向上,就可以擺脫整天喪裡喪氣的狀态。
不得不說,安七對于玄淩的心理狀态是真的摸得很準。
當天晚上,玄淩好不容易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果真到昭陽殿來了。
安七尚且還在整理賬冊——算賬當然不是她來,但是她需要抽查,需要對後宮的用度了如指掌,所以還是要看的。
偌大一個後宮,三宮六院,東西分置,無論是住了人的還是沒住人的,都有開銷。
玄淩把所有人都撤了下去,才像下了什麼決心似的,在安七迷惑的眼神下,說:“阿夭,朕要告訴你一個消息,你别激動。”
安七滿臉茫然:“皇上但說無妨。”
玄淩深呼吸一口氣,說:“其實永樂沒有死……”
安七:“……!”
玄淩說:“三年前,朕為了更好的保護永樂,不得不教他假死,秘密送往了蘭陵,以此這般瞞天過海……”
“但是那個孩子……”
“那是人皮面具。”玄淩道:“制作一個人皮面具需要時間,所以最後才隻能把那孩子泡在池裡,讓旁人以為是前幾天湖面結冰才沒發現。”
玄淩将一切娓娓道來,注視着安七的臉色從驚異變為懷疑,最後變為驚喜交加。
“皇上此言當真?!”
玄淩輕聲說:“朕隻是想告訴你,朕有在很用心的保護我們的孩子。現在還不到讓他回來的時候,你别怨朕。”
安七急忙搖頭:“臣妾感激皇上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怨?隻要永樂……隻要予淼還活着,臣妾就心滿意足了!”
見她這樣,玄淩在心裡再一次肯定了自己這個決定。
而安七也沒讓他失望,這個晚上,讓他過得極盡滿足_(:з」∠)_。
能想象吧!?
自此,屬于安七的盛世,徹底拉開了帷幕。
很快,慕容世蘭主動聯系家裡人,讓他們舉薦了幾個姑娘混在明年的第三次選秀秀女裡。
于是乾元九年的選秀,很是進了幾個人——長得極為豔麗的費雲煙(麗貴嫔),封為貴人;寡淡長相但氣質甯和的馮若昭(敬妃),封為常在;中規中矩的趙仙蕙(韻嫔),封為才人;五官不算豔麗但勝在舒服的史移芸(史美人),封為美人:身段玲珑有緻的唐瑩瑩(芳嫔),封為才人。
為了補償慕容世蘭,她的位分又被提了一階,是為昭媛。
陸昭儀:“……”感覺我的小命受到了威脅_(:з」∠)_。
安七分宮室的時候,基本是參照原著的。
将費雲煙和趙仙蕙、唐瑩瑩分去延禧宮,馮若昭分去慕容世蘭的宓秀宮,史移芸分去了棠梨宮。
新人入宮,總是需要一段時日的相互熟悉的。
安七坐在上首,按照慣例的說:“進了宮,咱們大家就都是姐妹了,要十分和諧才好。”
衆人便都說:“嫔妾等謹遵皇後娘娘教導。”
安七歪在椅子上,說:“原也不必如此。說起來,馮常在與慕容昭媛同住,昭媛,你好生照顧常在,知道沒有?”
慕容世蘭瞟了馮若昭一眼,點點頭:“臣妾知道了。前些日子臣妾家裡送來一斛東珠,臣妾選了長相不好的、珠體太小的,叫太醫院的磨了珍珠粉,昨日已叫人給皇後娘娘送了來,娘娘用過沒有?”
安七便笑:“還要等着你一起用,兩張大白臉對着看,那才有趣。”
慕容世蘭便抿唇含笑:“臣妾今日就來。”
便有識趣的人上來奉承:“慕容昭媛和皇後娘娘的感情真好,比那親姐妹還好呢。”
慕容世蘭橫了那人一眼,道:“皇後娘娘才說過,後宮之中皆是姐妹,欣嫔可是魔怔了?”
呂盈風馬屁拍在了馬腿上,隻好讪讪道:“是嫔妾混忘了。”
安七輕咳一聲:“昭媛,今日是見新妹妹,不可放肆。”
這是把她當自己人,才好拿着她開刀呢。
慕容世蘭從善如流的應下:“臣妾知道了,妹妹們都起來吧。”
新進的幾個人裡,費雲煙是慕容家舉薦的,推薦來的七個姑娘裡面,就隻有她一個人成功入選。
慕容世蘭發揮了她超強的人際交往能力,迅速的集結了宮裡有潛力的妃嫔,自成一股勢力。
以她為首,爪牙是費雲煙,住在她宮裡的馮若昭,已經主動投誠的曹琴默。
此人苦苦掙紮,三年才爬到貴人位分,見着慕容世蘭在招攬嫔妃,便主動投誠。
慕容世蘭看了看她,感覺不大看得上,便同安七商量。
安七想了想:“仿佛沒有必要?她也沒什麼特色,怎麼夠你用的?”
慕容世蘭一邊調着珍珠粉糊糊,一邊說:“我也不幹什麼,就當一雙眼睛,似乎也挺好。”
安七把臉湊過去,讓慕容世蘭給她敷面膜,又說:“那你就收着,反正我看她在宮裡三年時間都能活得安然無恙,說她沒點心計,恐怕也不盡然。”
慕容世蘭噗嗤笑出聲來:“她們隻以為我們該是最水火不容的,誰知道我們好成這樣。”
安七:“你也别笑我,你臉上也淨是白慘慘一片,我要不是怕這漿子流到嘴裡……”
慕容世蘭敷衍的點頭:“既然這樣,那就收了,先把陸氏拉下來,省的整天瞎蹦哒。”
“她又怎麼着你了,你又這樣。”
“她沒招我啊,可若不是她占着昭儀的位置,我也不能屈居人下。”
安七哭笑不得:“你這心眼,行了,改明兒直接升你為妃,少跟人家鬧得慌腳雞似的。”
慕容世蘭眼睛一眯:“還是姐姐對我好!”
安七正色道:“好孩子,待你到了妃位,乃至于是夫人、貴妃,再生孩子也不遲,屆時,我倒要瞧瞧,是哪個不長眼的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慕容世蘭便握住安七的手,軟語寬慰:“我入宮才幾年,很不用着急這樣的事。”
安七隻摸了摸她的臉龐,揭過此事。
很快,欣嫔懷孕了,這是長久以來宮裡的頭一件喜事。
連安七也高興非常,便當場晉封她為容華,若是來年産下皇子,便可升為貴嫔,就是一宮主位了。若是産下帝姬,那可是玄淩登基十年以來的頭一個帝姬呢,身份也不低。
慕容世蘭不太開心,安七便帶着她去明苑賽馬。
安七身子弱,自然是不能騎馬的,便在一邊的看台上看着慕容世蘭騎馬。
遠遠的有喧鬧聲,安七招來繡夏:“去看看,那裡在做什麼?”
繡夏回來說:“是個馴獸女,病得快死了,奴婢回來時看見了六王。”
安七點了點頭:“你看六王的意思,是要救她呢,還是怎麼說?”
繡夏道:“王爺使了阿晉去叫小太醫,想來是要救的。”
安七想了想,把慕容世蘭叫回來,說:“你先跑着,本宮去那頭看看。嫔禦不得私下面見親王,你就待在此地。”
慕容世蘭看了看那個方向,也不下馬,隻說:“那姐姐早去早回,我就在此地等姐姐。”
安七又安排了幾個馬奴和一些功夫太監在一邊照看,這才過去。
卻不知慕容世蘭看着她的背影,眯着眼睛笑得極為好看。
玄清見了安七,馬上行大禮:“清給皇嫂請安。”
安七讓他起來,問:“裡面那位的情況本宮已經聽說了,怎麼,六弟這是?”
玄清連連搖頭:“清并無此意,隻是見她可憐,順便叫來太醫罷了。”
安七略微有一些失望:“如此……六弟見過皇上了?”
玄清便道:“已經見過,皇兄要與臣弟在明苑騎射。”
安七招手叫他同她一起走,道:“近來母後常常同本宮說起你的終身大事,你有什麼想法?”
玄清拱手,禮儀俱全,道:“清隻願有一生一世一心人,相伴到老,這就夠了。”
安七也不笑他,認真的點頭:“既如此,你可得收斂些。”
玄清一臉茫然:“為何?何處需要收斂?”
安七調侃的笑:“你不知如今京裡,隻把你六王說是半數女子的春閨夢中人呢。若是弱水三千你隻取瓢飲,那被你攪亂了一池春水的姑娘們可該怎麼辦呢?你說你該不該收斂?”
玄清被說得臉紅,求饒似的說:“皇嫂不要說了,清可要臊死了。還請皇嫂指教,清該如何收斂?”
安七指了指身後的破奴房,道:“比如那位女子,雖是個馴獸女,雖不過是你一時善舉,但以防萬一,你還是借了本宮的名号吧。”
玄清恍然,馬上說:“那還請皇嫂借一位姐姐,同清走一趟。”
安七側首示意:“染冬,去吧。”
染冬捂嘴笑了兩下,便乖順的跟着玄清去演這一場戲。
系統:【七七……】
安七:【我猜你也要來。】
系統:【……】
安七:【别問,問就是白嫖。】
系統:【……】行,懂了。
玄淩和太後等待這樣的好消息已經許久,便不約而同的要保護這個孩子。
呂盈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産下一名女嬰,是為皇長女,淑和帝姬。
與此同時,延禧宮那邊鬧出了不小的風波,慕容世蘭帶着人直接去那兒走了一圈,就把蹦哒得厲害的唐瑩瑩拎了出來,扔去了棠梨宮。
天降不好相處室友的史移芸:“……”那麼我又做錯了什麼呢?
那日,住在棠梨宮的唐瑩瑩被診出有孕,這又是一件大喜事。
唐瑩瑩此人,輕狂得很。當初不過是比同宮的趙仙蕙多那麼一日兩日的恩寵,便整個人都掐尖要強非得壓人家一頭不可,如今懷了龍胎,那尾巴可就差翹上天了,恨不得連安七這個皇後都不放在眼裡,更别提還隻是一個昭媛的慕容世蘭了。
“皇後娘娘放心,嫔妾一定會好好保護龍嗣,絕不會重蹈前人覆轍……”
慕容世蘭直接看想她,眼神冷得像有刀子一般:“芳嫔還是知道一些分寸的好,别懷了孕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輕狂得不像樣子!”
唐瑩瑩可一點也不怕,裝模作樣的說:“嫔妾知錯,隻是嫔妾這也是頭一回懷孕……”
慕容世蘭便道:“你有什麼好得意的?誰沒懷過孕那?”
端妃的臉色便有些不好看,當場就說:“皇後娘娘恕罪,臣妾身子實在是不舒服……”
慕容世蘭冷笑一聲:“端妃姐姐這是擺臉子給誰看呢?再沒懷過孕,你還不是養着皇上膝下如今唯一的皇子嗎?”
端妃隻得忍氣吞聲:“昭媛妹妹誤會了,本宮确實是不舒服。”
慕容世蘭冷哼一聲,都懶得理她。
唐瑩瑩捂着嘴笑:“喲,昭媛娘娘今兒個火氣大得很嘛?”
安七盯着她道:“你再是懷了孕,也該懂得位分高低尊卑有别,你要知道,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誕育皇嗣的!”
唐瑩瑩尤自不服:“可嫔妾身為天子嫔妃,本就有為皇上誕育子嗣的責任不是嗎?”
慕容世蘭一下子怒了:“你好大膽子!”她一下子站了起來,指着唐瑩瑩說:“你眼裡沒有本宮,看在你肚子的份兒上,本宮可以不和你計較。如今倒好,你眼裡連皇後娘娘也沒有了,怎麼,你是不是以為隻要懷上孕了,就一定能生下?隻要生下了,就一定是皇子?隻要是皇子,就一定可以成為太子!?你須知,生母的出生,本就決定了這孩子的高低貴賤!”
安七擡手輕按:“昭媛,本宮還沒怎麼着呢,少動些火氣,為着什麼人呢,你難道以為值當?”
唐瑩瑩早被吓得不敢吱聲了,聽安七這樣羞辱性的說她也并不敢有什麼反應。
安七手又一揮,道:“傳本宮懿旨,芳嫔唐氏以下犯上,驕矜恣意,甚喜攀比,着禁足棠梨宮東配殿,非産子不得出。”
這不可謂不重了。
唐瑩瑩哪裡肯幹,當下便道:“皇後娘娘就不怕皇上怪罪嗎?!”
安七冷笑:“皇上若是要怪罪,那便來怪罪。本宮若是連一個以下犯上屢教不改的嫔妃都不能處置,這位置便換你來做才正經!況且,今日本宮若是忍下這一出,又與皇上駁回本宮懿旨有什麼差别!出門不帶腦子的貨色,你眼裡還放得下誰?!”
慕容世蘭連忙帶頭跪下請罪:“請皇後娘娘息怒!”
安七一揮手:“沒你們什麼事,起來!”
衆人一時面面相觑。
還是慕容世蘭深谙安七的脾氣,又一次帶頭起身:“謝皇後娘娘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