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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絕對音感餘莺兒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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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七正在給朱宜修展示自己剛編的曲子,聽到人家這麼說,便也含了兩分擔憂的說:“好端端的,怎麼就落了水呢?”

朱宜修作為皇後,出了這樣的事那是一定要去看看的,于是安七也就順理成章的一同過去了。

這也就是安七這麼晚了還在朱宜修這裡磨蹭的原因了——如果在自己宮裡,這個消息還真不一定能傳到安七耳邊來。即使傳來了,她早先和沈眉莊又沒什麼太親密的關系,自然也就不好巴巴的趕過去。

而安七之所以要過去,完全是因為要保下慕容世蘭。否則她還真沒辦法把手伸過去。

——論一個編劇的自我修養,凡事,都要有所鋪墊,絕對不能嫌棄事情繁瑣。

這樣,才可以做到萬事了然于心,不至于亂了方寸。

【“恩。這時候皇後該睡下了,再打發人去告訴讓皇後不用過來了。”

“是。”馮淑儀一應聲,忙有小内監悄悄退了下去回話。】

江福海馬上過去說:“皇上安,各位小主安。皇後娘娘實在憂心惠嫔小主,這時候已經到了。”

玄淩這才道:“那就讓皇後進來吧。”

落後一步的朱宜修和安七這才走過來。

玄淩又道:“這麼晚了,又叫恭嫔來做什麼?”

安七行禮下去,道:“嫔妾剛好在皇後娘娘宮裡。”

玄淩揮揮手,道:“夜深了,你應該回去休息才是……罷了,待會朕叫李長送你回去。”

安七乖巧的點頭:“嫔妾謝皇上關心。”

【玄淩對衆妃嫔道:“既然太醫到了,這麼一窩蜂人進去反倒不好。你們且先去歇着吧,皇後、淑儀、恭嫔與甄貴人,同朕進去。”

暢安宮主殿為馮淑儀居所,沈眉莊的存菊堂在主殿西側。太醫們見皇帝來慌忙跪了一屋子。玄淩一揮手命他們起身,甄嬛已按捺不住,發急道:“惠嫔姐姐的情形到底如何?”

為首的江太醫回道:“回皇上和貴人小主的話,惠嫔小主已經沒有大礙,隻是嗆水受了驚所以一時還未能醒轉過來。”聽得太醫如此說,甄嬛方松了一口氣,一路緊緊攥着的拳頭此時才松了開來,攥得太緊,指節都微微有些泛白。

江太醫見玄淩“唔”一聲,才接着道:“臣等已經拟好了方子,惠嫔小主照方調養身子應該會很快康複。隻是……”江太醫略一遲疑。

“隻是什麼……”皇帝道:“說話莫要吞吞吐吐。”

江太醫肯首道:“是。是。隻是小主受驚不小,怕是要好好調養一段日子精神才能完全恢複。”

“如此你們更要加意伺候,不得大意。”

衆太醫唯唯諾諾,見玄淩再不發話,方才退了下去。

進了内堂,沈眉莊的貼身侍女采月和白苓臉上猶挂着淚痕,半跪在床邊忙不疊的替沈眉莊收拾換下的濕衣,用熱水擦拭額頭。見主子們進來忙施了禮。】

安七下意識往朱宜修身邊縮了縮,朱宜修也馬上察覺到了,拉住她的手安撫的拍了拍。

玄淩也看見了,便有些無奈道:“叫你不要進來了,這就又害怕了不是?”

安七不大高興的撇了撇嘴,小聲道歉。

玄淩更加無奈了,隻好搖搖頭不做理論,因問:“怎麼伺候小主的?”

馮若昭順着呵斥道:“還不快說怎麼回事!惠萍好端端的,怎麼會溺水?”

采月和小施磕着頭說:“皇上贖罪,奴才們也不清楚啊!”

朱宜修見鬧得不成樣子,有些擔心的看了安七一眼,安七便湊過來小聲說:“他們應該是真的不知道。”

朱宜修一愣,這才明白過來——安七感受到了這些奴才們的恐懼,知道他們沒有撒謊。

馮若昭道:“這話糊塗!小主出了這樣大的事竟有貼身的奴才不清楚的道理!”

【馮若昭待宮人一向寬厚,今見她怒氣,又有皇帝在,小施早吓軟了,忙“砰砰”叩首道:“奴才冤枉。奴才真不清楚。夜間奴才與采月姑娘陪同小主去華妃娘娘的宓秀宮叙話,回來的時候經過千鯉池,因小主每過千鯉池都要喂魚,所以奴才去取魚食了。誰知奴才才走到半路就聽見嚷嚷說小主落了水。”

“那采月呢?”

采月抽泣着答:“華妃娘娘宮裡的霞兒說有幾方好墨可供小主所用,才剛忘給了,讓奴婢去取。”

“如此說來,惠嫔落水的時候,你們兩個都不在身旁?”馮若昭問罷,悄悄擡頭看一眼玄淩,玄淩目光一凜,馮若昭忙低了頭。

正要繼續問下去,聽得堂外有人通報華妃到了。也難怪,沈眉莊溺水的千鯉池離她的宓秀宮不過一二百步,尚在她宮禁轄地之内。她又是皇後之下位分最尊的妃子,協理六宮,自然要趕來探視。

慕容世蘭見玄淩在,巧笑嫣然溫婉行禮見過。玄淩道:“外頭夜深,你怎麼還來了?”

慕容世蘭面有愁色,道:“臣妾聽說惠嫔妹妹溺水,急的不知怎麼才好,忙趕過來了。惠嫔可好些了麼?”

玄淩往榻上一指:“你去瞧瞧罷。”

慕容世蘭走近一看,抽泣道:“這可怎麼好?如花似玉一個人竟受這樣的罪。”

馮若昭勸道:“華姐姐也别太難過。太醫說醒了就不妨了。”】

慕容世蘭又擠出兩滴鳄魚眼淚,說可惜了受苦了。三言兩語勾起了玄淩的怒氣,順勢就說要把采月和小施打發去暴室。

這對于昏迷中反抗不能的沈眉莊來說,相當于是趁你病要你命。

甄嬛在一旁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脫口而出:“不可。”

幾人自然都看向她。

其實今天玄淩之所以會和甄嬛一起過來,就是因為他本來是想睡了甄嬛的——由于太後的旨意以及白天的那場事故,玄淩短時間内是不打算給甄嬛什麼盛寵了,先就這麼着吧——結果兩人還說着話呢,這邊就出了這樣的事。

甄嬛眼珠微微一動,便道:“采月和小施雖然伏侍惠姐姐不妥當,但事出意外也不能全怪他們。與其處罰他們兩人,不如叫他們将功折罪好好伺候着姐姐蘇醒。”

慕容世蘭的目的就是要折了這兩條臂膀,自然馬上就怼了過來,道:“怎麼甄貴人妹妹以為罪不當罰,功不該賞麼?如果輕縱了這兩個奴才,難免叫後宮有所閑話,以為有錯隻要折罪即可,不用受罰了呢。”

甄嬛顯然是已經梳理好了思緒,這時候就顯得有條不紊了起來,說話也慢條斯理的:“賞罰得當自然是應該的。隻是妹妹想着,采月和小施一直服侍着惠姐姐,采月又是惠姐姐從府裡帶進宮來的,若此時罰了他們去‘暴室’,恐怕姐姐身邊一時沒了得力的人手,也不曉得這怎樣才能照顧好姐姐,反而于姐姐養病無利。”

慕容世蘭嗤笑一聲:“這樣的奴才連照顧惠嫔周全也不能,怎麼還能讓他們繼續留着伺候,甄貴人未免也太放心了。”說罷冷冷道:“何況千鯉池于我宓秀宮不過百步,在本宮宮禁周圍出的事,本宮怎能輕饒了過去。”

甄嬛眼睑一垂,估計是已經意識到了不妥,更是寸步不讓:“賞罰得當是理所當然,可是娘娘若殺了他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事情出在宓秀宮附近于娘娘威嚴有礙才如此惱怒,并非隻為惠嫔溺水。取兩個奴才的命事小,可傷了娘娘的名譽事大。還望娘娘三思。”

慕容世蘭眼中精光一輪,微微咬一咬牙沉思。

安七微微皺眉,忍不住出聲道:“這兩個目的不矛盾呀。”

玄淩剛覺得甄嬛說得有道理,還沒來得及點頭就又被安七拉過去一部分注意力,便問:“恭嫔怎麼看?”

安七有些緊張,剛想抓衣裳的绶帶,卻被朱宜修拉住了手,稍稍冷靜下來,才說:“剛才甄貴人妹妹說的那些,無論是于華妃娘娘的威嚴有礙,還是為着惠嫔姐姐的安危着想,這兩個犯了錯的奴才都是應該被換掉的呀。這兩個目的是不矛盾的,按理來說應該是會導緻同樣的結果的,卻為什麼在甄妹妹口中,就成了對立的選擇呢?”

玄淩有些恍然。

慕容世蘭嘴角幾不可見的上揚了一個弧度,心情愉悅道:“恭嫔說得很是。既然甄貴人也知道此事于本宮威嚴有礙,于私他二人又伺候不當,豈不是更不該留下來了?甄貴人的話可是不通。”

朱宜修輕咳一聲,道:“甄妹妹憂心惠嫔導緻亂了方寸,這也是有的,隻是卻不能太過盲目啊。”

玄淩便道:“這二人是不大妥當,就交由皇後處置吧。”

朱宜修自然領命。

甄嬛暗自咬了咬牙——她今天出門是不是沒有翻黃曆?凎!她這是犯了哪路太歲,怎麼幹什麼都不順?而且所有人都在跟她作對!

甄嬛不明白啊,她可太不能明白了!

玄淩就想得更多一些——這不對啊,這太不對了!甄嬛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與宛宛像了四五分,這心思也該是一等一的靈巧才是啊!怎麼現在看來……一大早的就來哭訴,結果是一場誤會;現在也是盲目護短,說話颠三倒四,反而沒有了條理……他的宛宛,可不是這樣的。

甄嬛卻沒注意到玄淩的變化,眼底冷光一閃,轉而道:“皇上,臣妾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玄淩回神,允許道:“你說吧。”

“惠嫔姐姐落水原因尚且不明,可必定是侍衛救護不及才會嗆水太多昏迷不醒。依臣妾的意思,不如撤換了宓秀宮的守衛另換一批。否則,這次是惠嫔姐姐,若下次再有什麼不當心的傷及了華妃可如何是好呢?”

玄淩心想,這倒還像句人話。

慕容世蘭便道:“甄貴人适才不是說要将功折罪麼?怎麼現在又要換我宮苑的侍衛,豈非賞罰太有失偏頗?有護短之嫌。”

甄嬛微笑道:“華妃娘娘多慮了。我也是為了娘娘着想。皇上一向愛重娘娘,怎能讓這樣一般粗心懈怠的奴才護衛娘娘宮禁,置娘娘于險地而不顧呢?況且隻是換一批侍衛,并不算是懲罰啊。”轉而向玄淩道:“臣妾愚見,皇上勿要笑話臣妾見識短淺。”

眼見玄淩有同意的迹象,慕容世蘭就急了。

安七的聲音又冒了出來:“甄妹妹這話好奇怪。”

甄嬛一口銀牙險些咬碎——不是,這又跟你有什麼事!?你能不能閉嘴?

玄淩等人看過去,卻見安七正微微歪着腦袋看着甄嬛,道:“嫔妾去過幾次華妃娘娘宮裡,對宓秀宮的守衛有些許了解。甄妹妹不要着急,我這就告訴你——宓秀宮一共分為兩正殿兩配殿兩耳房一後殿,是除去皇後娘娘的鳳儀宮以外東西六宮最大的一處宮殿。這個宮殿周圍常駐守衛隻有二十人,分兩班,每班十人。這十人一般會在東西角門、正宮大門、正院垂花門、後東西尾門分别鎮守。而千鯉池的地理位置距離宓秀宮所謂的兩百步,是指正宮大門,而距離其他門的步數自然要更多些。一般情況下,正宮大門一共就兩個守衛,如果不是突發必要情況,這兩人是不會離開宓秀宮的正宮大門半步的。”

甄嬛聽得頭痛,連忙說:“惠姐姐落水,華妃娘娘有潛在落水的風險,這難道還不算必要的大事嗎?”

安七便道:“這當然是頂大的事,否則皇上皇後和華妃也不會全到深夜跑這一趟。但是,但是,甄妹妹,你還是沒懂我的意思。千鯉池距離宓秀宮的行走距離是兩百餘步,但是中間還隔了一個登仙亭、半截假山和兩排小葉樟,在沒有其他聲音幹擾的情況下,千鯉池的聲音要能夠順利傳到宓秀宮正宮大門這裡,至少需要我現在說話聲音的六倍大。以惠嫔姐姐的身體基礎,即使有那麼一兩聲達到了标準,怎麼也還要給侍衛留下一些反應時間和到達千鯉池的時間。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十分确定有人落水的話,正宮大門的守衛是不會離開大門半步的。而甄妹妹剛才說的萬一傷了華妃娘娘貴體,須知宓秀宮的守衛就是負責這個的,且不說華妃娘娘會不會這麼不小心,便就是真有什麼意外,宓秀宮的守衛一定會傾巢出動。但是如果依妹妹說的,把人全部換掉,那麼人數并不會增多,但是新來的人卻要重新熟悉宓秀宮的結構和基本情況,也就是說守護力道不會增強,反而有可能減弱。萬一恰好就在減弱的這個時間段内發生了什麼意外,誰能擔當得起?這樣得不償失的事,還是不要做了吧?”

甄嬛:“……”不好意思打攪了。

她咬了咬牙,道:“恭嫔這話不對。按照恭嫔的意見,采月和小施也是最熟悉惠姐姐的人,此時正是惠姐姐需要照顧的時候,換掉兩人豈不是于惠姐姐修養不利?這正是嫔妾擔心的。”

最後一句話是給玄淩說的。

安七一臉無辜:“可采月和小施是犯了錯呀,宓秀宮的守衛又沒有犯錯。”

甄嬛都要瘋了,駁斥道:“沒有及時做出正确的判斷,這本就是他們的錯,這是他們沒有克盡職守。”

“但是如果他們沒有救,恐怕惠嫔姐姐現在還在水裡泡着呢。”

安七眼睛微微瞪圓,可見是有些急切了,道:“伺候惠嫔、保護惠嫔安全,這本就是存菊堂所有宮人的第一責任。在任何時候都不要把自己的主子單獨一個人留在任何一個有可能發生危險的地方,這是作為一個奴才必須要記在腦子裡的。而惠嫔正是因為他們二人的這個疏忽,所以遭遇了不可預計的危險,他們難道不該被懲罰嗎?而宓秀宮的守衛第一要務是保護華妃娘娘安危,第二要務是保護宓秀宮的安穩,保護惠嫔或者是其他的小主,這并不在他們的職責範圍之内。怎麼能不懲罰犯了錯的,反而要懲罰立了功的呢?這是什麼道理?”

這個結尾就非常奇妙。

安七說的話是情理之中的話,換誰來都能聽懂。問題在于,安七要怎麼解釋她會為慕容世蘭挺身而出的事。

——“因為明知道就算把所有的事實都說出來,也不會對結局有任何改變,所以就要将所有的真相全都掩埋嗎?”

這是安七在朱成璧、周玄淩和朱宜修的面前都提起過的,屬于“餘莺兒”的原則是這世間少有的純粹和執着。

她剛才就是點出了這件事的因果和責權關系——這件事是沈眉莊身邊的下人做得不夠好,而宓秀宮的侍衛已經盡了能夠盡的職責。先不管說有沒有功勞,但至少不應該反而是懲罰他們。

或許就算說出來也不會改變事實,但無論這樣的事發生多少遍,下一次,安七仍然會将她看見的事實通通說出來。

這就是安七呀。

願意以身證道的安七。

朱宜修聽得雙眼含笑,半晌,才道:“還是請皇上下個定奪吧。”

玄淩沉吟一番,看了看一臉正氣的安七,又看了看有些郁結的甄嬛,到底還是說:“暫時先将這兩人關押,皇後指派幾個積年的老嬷嬷來照顧惠嫔。宓秀宮的守衛再增加十個,就這樣吧。”

慕容世蘭大喜過望,馬上喜滋滋的行禮:“臣妾多謝皇上!”

甄嬛簡直要氣吐血,可這時候還是不得不謝恩。

畢竟,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慕容世蘭又說:“這麼晚了,皇上與皇後娘娘也辛苦了。臣妾帶了兩支上好的野山參過來,炖了雞湯喝最是滋補的,不如随臣妾一同去喝一些吧?”

玄淩想吃的肉沒吃成,看甄嬛這樣子,恐怕這好事今晚也成不了了。他便道:“還是你細心,朕也有些餓了。皇後去不去?”

朱宜修是最識趣的人,便笑一笑,道:“臣妾還要着人把敏善送回去,就不去了吧,也免得打攪了皇上和華妃妹妹的好事。”

慕容世蘭連忙笑着說:“這是哪裡的話?皇後娘娘可折煞臣妾了。不如也叫恭嫔妹妹一同去用一些,雖然天色晚了,若實在不方便,便就叫恭嫔妹妹歇在臣妾宮裡,也便宜。”

朱宜修再一次敏銳的嗅到了同類的味道——好家夥,你個二狗子也按捺不住了是不是!!!

她擺擺手,道:“罷了——敏善身子弱,野參雞湯過于滋補了,恐怕虛不勝補,還是不吃的好。”

慕容世蘭一噎,隻好作罷。

甄嬛:“……”你們是真的很不把我放在眼裡。

馮若昭:“……”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

安七:不、我可以!

凎!你們兩個明争暗鬥不要限制我的生活水平啊混蛋!!!

玄淩帶着慕容世蘭去了宓秀宮,朱宜修便帶了安七落後一步準備回昭陽殿,甄嬛要留在這裡照看沈眉莊。

還是在馮若昭行禮送他們走的時候,安七等人才注意到她也在現場。

馮若昭:這也怪我咯_(:з」∠)_。

系統就不明白了:【你們都不注意她,這算得上是最高級别的羞辱了吧?你們就不怕她記恨在心嗎?】

安七笑了笑,道:【是她自己選擇了凡事都要忍耐,又怪得了誰?我敢保證,如果不是此事出在她宮裡,她肯定早就一縮八丈遠了,哪裡還會留在這裡?她自己什麼都往後面縮,又怎麼怨得别人看不見她?到頭來卻說别人不尊重她,那就真的是很不要臉了。】

安七乖順的跟着朱宜修離開,卻又在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看,當甄嬛擡起頭來時,她倏然展開了一個笑容。

笑裡帶着三分得意三分狡猾三分邪惡一分示威_(:з」∠)_。

甄嬛驟然瞪大了眼睛——她是故意的!她什麼都知道!

甄嬛眼睜睜的看着那人一邊被皇後牽着手呵護着離開,一邊卻又旁若無人的扭頭對她笑得耀武揚威,心恨得幾乎要爆炸開來——

若真是單純也就罷了!偏偏怎麼是這樣的人?!

她就是在故意朝自己炫耀!她在得意自己處心積慮卻賠了夫人又折兵,晚上同樣被打回了老巢!

甄嬛幾乎氣得發怔。

安七為什麼要這對她?僅僅是因為察覺了她有意和皇上告狀嗎?

還是說,當初她果然是有心冒名頂替——

是了。

一定是這樣。

難怪安七會針對她。

“嫔妾這是第一次聽見莞嫔說話。”

所以在此之前,安七隻知道她是頂了别人的名義而得寵,卻并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在聽見她說話之後,安七就迅速的确定了人選。

因為有皇後給她撐腰,所以她肆無忌憚的撒嬌撒癡,無論如何也咬死了不認。可這梁子,卻是實打實的結下了,因為恨她舊事重提,所以她要她死!!!

餘、莺、兒!

在一天之前,甄嬛絕沒有想到過她會在一天之内對一個人恨入骨髓!

但從今天開始,安七确實做到了。

馮若昭有些心驚,試探的喚道:“甄妹妹?”

甄嬛猛地回神,看向有些小心謹慎馮若昭。

馮若昭也不敢說出來,隻裝作無事發生,做出一副擔心的樣子來,道:“我們還是進去看看惠嫔妹妹吧。”

甄嬛也心有靈犀一般的不提此事。

後來甄嬛與沈眉莊都商量了什麼,沒人知道。隻知道隔日沈眉莊親口對玄淩說,是她自己不小心失足落了水,與旁的人都沒有關系。

玄淩自然好生安慰了她一番,又是一輪賞賜下去。

打發了沈眉莊,玄淩再叫安七來,便是笑着說:“朕的莺兒果然不愧敏善二字,實在是聰敏又良善”

安七隻做出一副不解的樣子,微微歪着頭看向他:“皇上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玄淩哈哈笑了兩聲,道:“那日你說宓秀宮的守衛換不得,果真如此。那惠嫔本是自己不小心落入水中,華妃的守衛好歹把人撈了起來,斷沒有再懲罰他們的道理。倒是獨留惠嫔一人在千鯉池旁的那兩個奴才……朕本已将其打入暴室,隻是惠嫔苦苦哀求,到底還是放了采月出來。畢竟采月走是因為華妃傳喚,且去時還有小施在一旁,倒怨不得什麼。那小施卻是無論如何不能放了。”

安七兩條眉毛往上一跳,眼裡就閃過幾點星光,帶着些許小得意,道:“皇上英明哦,太後總說皇上善于賞罰分明,真是一點不錯的呢。”

玄淩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便越發開懷,轉而又道:“隻是,莺兒為何會對宓秀宮的守衛情況如此清楚?”

安七神秘的笑了笑,右手捏着右耳垂搖頭晃腦的說:“嫔妾有幸去過宓秀宮幾次呀,那些人的腳步聲和說話聲,嫔妾全都聽見啦。”

玄淩一時對安七的耳朵感到好奇不已,道:“當真如此神奇?”

安七便愈加愛嬌了,翹着小尾巴道:“嫔妾的耳朵,什麼都能分辨出來,不信皇上便試試呀。嫔妾不光能聽出來人的聲音,少數的嫔妾還能模仿呢,就像前幾日皇上和甄貴人的聲音一樣哦。”

——當然不是。

宓秀宮的守衛安排是系統去調查過後,安七死記硬背下來的。

不然怎麼可能那麼有條不紊的一一反駁甄嬛的說辭?

安七的功能卡牌“絕對音感”确實好用,但是也沒有到這麼變态的地步。

但是模仿聲音這确實是做得到的:)。

且說甄嬛安靜了近一個月,什麼動作也不敢有,而是緊急的養好了身子,終于承了寵。

玄淩雖然沒有再把甄嬛當做靈魂知己,但是對她那張臉和她的才情,仍然是迷戀的。因此一朝承寵,便日日都承寵。連寵七日後,更是讓人自由出入儀元殿。一個月後,就複位莞嫔。

這是别的嫔妃不曾有、甚至想都不敢想的速度,可想而知引起了多少眼紅。

玄淩正在興頭上,太後也就裝聾作啞,不做理會。

不過玄淩這個人,是真的有點毛病——他可太喜歡享受齊人之福了。

光叫一個甄嬛去儀元殿陪他看書寫字批奏折還不夠,還要叫上安七在一邊彈彈琴吹吹蕭陶冶一下情操,全然不顧甄嬛和安七私下都有什麼恩怨。

其實甄嬛不鬧到她頭上來,安七是不想去管她的。畢竟她這麼一個老妖怪,跟人家一小姑娘去計較,也實在是沒什麼意思。

——就是偶爾會避開玄淩耳目,朝甄嬛露出一個參雜了半數不懷好意味道的“無辜”的笑來。

毫無疑問,這簡直是在不斷的挑逗甄嬛敏感而脆弱的神經。

這在甄嬛看來,那絕對是赤裸裸的挑釁!

甄嬛生性就不是什麼激動的人,她相當沉得住氣。明明快要被安七氣死了,偏偏還能擠出一個和諧的笑來,假裝和安七關系有多麼好一樣。

實際上快要憋到内傷。

臨界點發生在安七樂滋滋的用箫吹奏出《杏花天影》的時候。

甄嬛有那麼一瞬間沒繃住,盯着安七露出了殺氣騰騰的眼神。

雖然轉瞬即逝,但是安七敏銳的捕捉到了——她對人類的情緒感知實在是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玄淩一無所知,還在一旁鼓掌笑道:“好個敏善啊。一首《杏花天影》,旁人吹起來都是斬不斷的憂愁,偏你吹來像是……”他略微一沉吟,道:“像是春眠不覺曉一般的平靜淡然,還能聽出略微含了幾絲喜悅——”他轉頭對甄嬛道:“敏善之敏,不負其名,嬛嬛你說是不是?”

甄嬛露出一個絕不出差錯的笑來,道:“恭嫔姐姐确實好天賦,《杏花天影》的曲子從未有人能吹出姐姐這樣的味道,姐姐堪為古往今來持箫第一人。”

安七隻紅着臉微微低頭,羞澀道:“莞嫔實在是過譽了。”

一如她面對慕容世蘭和朱宜修時的樣子。

一旁的玄淩也又一次感到了奇妙的滋味:……卧槽?安七居然比朕還像個大豬蹄子嗎?這見一個愛一個的速度,比之朕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好不好!!!

然而甄嬛卻完全不是這麼想的——裝什麼裝?你他娘不是連我有沒有撒謊都能聽出來嗎?這麼明顯的諷刺你又聽不出來了?!所以果然是在裝模作樣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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