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芝急忙問:“那是誰?”又說:“無論是誰,隻要我們将這件事告訴給皇上,皇上哪裡有不處置他的道理呢?”
慕容世蘭冷哼一聲:“怎麼沒有?”她盯着頌芝道:“倘若那個人就是皇上呢?”
頌芝簡直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這樣大逆不道的話,真是她的主子能說出來的嗎?
“娘娘,這樣的話可萬不能瞎說,若是被有心人聽見了,皇上定然是要懲罰您的!”
慕容世蘭卻沒有當回事,仍然很笃定的說:“不僅僅是那碗藥,還有歡宜香中的麝香,也是皇上下令摻下去的——”
頌芝一下子懵了,甚至腳步都開始打架。
“——無論是四年前的小産,還是這幾年來一直沒有身孕,這都是對本宮盛寵的皇上,賜予本宮最真心的獎勵啊!”
頌芝拼命搖頭:“不不不,娘娘,不是這樣的,皇上不會這樣對您的,這裡面一定有誤會!或許是端妃随便亂說的呢?!”
慕容世蘭知道這件事對于頌芝來說有多難以接受——她跟着自己十一年,自五年前入宮,她最信任的貼身宮女始終是頌芝。所以一直以來見證了皇帝對她的寵愛的人中,頌芝是當仁不讓的第一人。她們都已經習慣了皇帝這樣的偏寵,這麼多年來,她們相信了皇帝心尖尖上的人是慕容世蘭;相信了皇帝去别的女人那兒都是因為要逢場作戲,隻有在慕容世蘭這裡才是交付一顆真心;相信了皇帝賜她們無數賞賜都是因為喜愛慕容世蘭,自然也包括歡宜香……
突然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的。
皇帝心尖尖上的人可以是任何人,但唯獨不可能是慕容世蘭;皇帝隻有在慕容世蘭這裡才是真正需要從頭到尾都逢場戲的;皇帝賞賜的歡宜香也隻是讓慕容世蘭再也不能懷孕的穿腸毒藥。
頌芝清楚的知道自家主子對皇帝究竟有多麼迷戀,能讓主子說出這樣的話,那肯定是皇帝真傷了她的心……這得是多大的傷疤?
頌芝心疼極了,眼圈都泛紅,撲通一下跪下來,哀求道:“娘娘,娘娘你千萬不要想多了——您的孩子、您的孩子也是皇上的孩子呀,他怎麼會不希望……他……皇上怎麼會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呢?”
慕容世蘭呢喃:“對啊,為什麼呢?”
這可真是太巧了。
好像每一次她想不出來原因的時候,頌芝都會不經意的提醒她一句。
之前她盲目的想要相信皇帝無辜的時候,就是頌芝問了她一句。現在她心灰意冷的時候,也是頌芝問了一句。
對啊,皇帝不是能看出來她對他是一片真心嗎?平時他也表現得那樣寵愛她……為什麼到頭來卻是他親手殺了他們的孩子呢?
慕容世蘭的聲音像是淬了毒一般,陰恻恻的說:“他在防着我……他防着我!”
頌芝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自家主子。
隻聽慕容世蘭飛快的說:“他寵我是為了安撫我的父親和兄長,他防着我也是為了防備父親和兄長。他需要利用他們來鞏固自己的江山和統治,但是他又懷疑着他們防備着他們。他讓我相信他隻喜歡我一個人,他讓我相信好像他對我真的是真心的,可是他又殺了我的孩子!是了,他不會讓我生下任何一個有可能威脅到他統治的孩子!他!他不信我!他在對我逢場作戲,他便以為我也是在對他逢場作戲?可憐我一顆真心就這樣被他扔在地上踐踏!”
頌芝一句話也插不上,眼看慕容世蘭越來越激動,她急忙抱住慕容世蘭的雙腿,懇求道:“娘娘,娘娘你别說了!奴婢知道您傷心,但是再這樣下去您會傷了身子的啊!皇上他終究是皇上,或許皇上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呢?”
慕容世蘭勉強冷靜了下來,看着滿臉淚水的頌芝,頓了頓,問道:“你真的覺得……他是有迫不得已的地方嗎?”
頌芝急忙點頭:“皇上對娘娘的寵愛是奴婢們都有目共睹的……”
“你真的相信這是真的嗎?”
頌芝噎住了。
她……她隻相信她的主子。
哪怕是皇帝,也不能讓她背叛她的主子。
可是她們現在在皇宮啊,小姐已經成了皇帝的嫔妃,體内的麝香已經排不出去了……這一切的一切已經沒有了回頭的可能。
她哀求道:“娘娘,您千萬不要再想了,好不好?您累了,奴婢扶您去休息好嗎?”
慕容世蘭卻沒有動,她将手輕柔的放在了頌芝的頭上,道:“可我不甘心。頌芝,我長這麼大以來,沒有人可以給我這樣的委屈受。”
頌芝心疼得不行,她何嘗不知道自家主子長這麼大以來一直是天之嬌女?
可,能怎麼辦呢?
算計她的是皇帝啊,是這個國家最至高無上的人啊!
慕容世蘭的心情趨于平靜,連帶着聲音也從陰冷變得透出些甜來,道:“皇帝既要利用我慕容家,又要防備我慕容家。讓我愛上他,又總是防着我。享受着臣子的忠心嫔妃的眷戀,背後卻可以毫不留情的捅刀子——頌芝,你可知道,這樣的國家,是遲早要完的。”
頌芝:“!!!”
“娘娘,可不能胡說!”頌芝急得聲音都劈叉了:“娘娘……”
慕容世蘭打斷她,臉上竟然綻放出一個詭異的笑來,道:“我沒有胡說——如果我要改朝換代,頌芝,你會陪着我嗎?”
頌芝手足無措,徹底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她活了這麼二十多年,也不是沒有殺過人,但是天地君親師,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會要反抗皇帝!
可是眼前的人,是她一直以來照顧的小姐啊。
小姐的臉上沒有一絲在開玩笑的迹象。
頌芝哆哆嗦嗦的說:“娘娘,一定要這樣做嗎?不能……”不能再忍忍嗎?
慕容世蘭卻仿佛知道她要說什麼一樣,點點頭說:“不能再忍,如果我對這些一無所知也就罷了,可我如今已經全部都知道了,若我還是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那會比端妃還要生不如死——頌芝,你會背叛我嗎?你會去勾結其他的嫔妃陷害我甚至殺害我嗎?”
頌芝馬上搖頭,斬釘截鐵的說:“絕對不會!”
慕容世蘭卻不為所動,淡淡的說:“是嗎?我不信。我一點也不信。”
頌芝一下子如墜冰窖般寒冷,她錯愕的看着自家小姐,卻突然明白了小姐的意思。
她一顆真心待自家小姐,若小姐不相信,反而疑心她與旁的人勾結,那她的忠心就仿佛成了一個笑話。
連她都是如此,又何況是愛了皇上這麼多年的小姐呢?
慕容世蘭見她想明白了,才溫柔的說:“所以,我不能忍這樣的委屈——我是慕容家的嫡長女,慕容家的人絕不受這樣的窩囊氣。”
頌芝這一次沒有猶豫,直接道:“奴婢絕不背叛小姐,隻求小姐,若有必要時,就把一切都推給奴婢,奴婢為小姐而死,這輩子也算值了。”
慕容世蘭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頌芝确實是能為了她去死的人。
這樣想着,她對頌芝就更心疼了,雙手把她扶起來,道:“傻丫頭。一旦決定了做這樣的事,那便是成者為王,敗者為寇。若真到了敗的那一刻,我隻會死在你的前面——但是,我不會敗,皇帝,才會敗。”
頌芝暈暈乎乎的,不知道小姐是哪裡來的這樣大的信心,她隻能問:“那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
慕容世蘭雙眼放空,道:“當務之急,是要在父親他們回來之前想辦法回一趟娘家,找母親說明白這件事。其次,便是等父親和兄長戰勝歸來。另外,歡宜香加一倍的量,日日都給我點上。”
頌芝急了,道:“小姐,那歡宜香不是說有大量的麝香嗎?我們……”
慕容世蘭道:“我點了這香四年多,你也跟着我聞了這麼多年,你我二人終生都不可能再有身孕了。那麼點不點這香,對我們都已經沒有任何改變。可若是突然不點了,反而叫人起疑心。如今父親兄長皆不在京中,我們看似風光無倆,實則四面楚歌,首先要保證的就是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必須瞞得死死的,不能叫第三個人知道。”
頌芝驚恐的捂住嘴巴:“那端妃……”
“她不會說出去,她也不敢猜我有這樣的想法。”
頌芝一想也是,這被辜負了就要反殺的性子,除了她家小姐,還有誰能做到?
她點點頭:“那小姐,奴婢這就去點上!”
等頌芝伺候慕容世蘭躺在了床上,她便熄燈退下去了。卻沒看見床上原本已經閉上眼睛了的慕容世蘭,又突然睜開了眼睛。
現在躺着的人,已經不是慕容世蘭了。
或者說,其實從去年九月份開始,那個人就不是慕容世蘭了。
此時躺在這具軀殼裡的人,其實是一個異世界的遊魂,被自稱系統的東西放到了這個軀體裡來。
那個自稱系統的東西突然在她腦海裡蹦了出來,道:【七七,你真的好厲害啊!你居然隻花了不到半年,就完成了規定,恢複了記憶!】
此人原來名叫安七,且腦子裡有一個系統在與她交流。
安七道:【這才是我的脾氣。】
系統現在的形象就是一個發着電光的球,卻有手有腳的,聞言隻是伸手撓了撓後腦勺,道:【但是七七,你真的要謀反嗎?要是失敗了怎麼辦?】
安七倒很平淡,道:【那就失敗了啊——誰跟你說了我一定要成功了?】
系統瞠目結舌:【……不是?不成功……不要說得這麼輕松啊!謀反失敗可是要誅九族的!】
安七啊哈了一聲,道:【我記得我的人設卡是“無心宮鬥”和“順勢而為”,有“必須成功”這一項嗎?】
系統一時語塞:那确實沒有。
安七做為它的宿主,每一次開啟一個世界前,都會先從人物卡池裡抽出一張卡來,這卡上的人物就是她要扮演的人物。然後要換一個人設卡池,抽兩張人設卡,這兩張卡上的内容就是她扮演的人物必須立起來的人設。
像這一次,安七就抽到了人物卡“慕容世蘭”,和人設卡“無心宮鬥”、“順勢而為”,那确實不需要謀朝篡位必須成功啊。
【不是,那七七,你冒這麼大險幹什麼啊?】系統說:【你一個人死沒什麼,可是謀反要誅九族的,就是連慕容迥、慕容世松、慕容世柏、慕容夫人和慕容世芍,都要被你牽連的!】
安七反問:【我一個人能謀反嗎?慕容家不會心動嗎?他們隻要心動了參與謀反,那失敗了就必須一起承擔。如果他們不參與,那我就……那此事就爆發不了,又哪裡來的誅九族?】
系統恍然大悟,安七隻在心裡默默補上——若慕容家不動心,那她就找個機會殺了周玄淩了事。我要死,你也别想活!
不過這麼可怕的想法,果然還是不要說給統子聽呢,不然要是吓壞了孩子可怎麼辦:)。
系統滿眼崇拜的看着自家宿主,道:【七七,你是怎麼做到的可以在封印記憶的前提下,還能……還能做到這個地步的啊?】
它這麼問也無可厚非。
向來第一個世界的宿主,都是要封印自己本身的記憶的。那麼宿主在任務早期,其是隻有似是而非的原主的記憶基礎,以及可在靈魂裡的屬于自己的本能。在這種情況下,原本抽到的人設卡就會變成另一種“本能”,就像安七前面表現的那樣——她會自然而然的覺得這個世界很無趣,旁人的明争暗鬥她一點也不想參與。
在以上的這些情況下,宿主必須要依靠自己的本能,扮演好原主的人設,以及尋找機會解開記憶的封印。
隻有做到這樣,才能确定這個宿主是可以繼續做任務的人。
——不過絕大多數都在解開封印之前把自己作死了。
然而即使是這樣篩選出來的宿主,也不一定能順利的走過後面的任務世界。
蓋因人類就是很難控制自己吧。
而在第一個世界,宿主解除封印的方法就是,在他們被投放之前,他們自己會上報系統,當他們在任務世界面臨什麼境況,或者做到什麼事情的時候,就解除封印。這一點其實考驗的是宿主對自身本能的了解,以及對整個任務世界的大局觀。
那些沒能通過第一關的宿主,死就死在這兒。
而安七,她約定的解除封印的标記就是——【當我探知出了所有的真相,并且生出想要謀反的心思的那一刻,恢複記憶。】
這是系統做了這麼久的系統以來,聽到的最不可思議的約定。
但是安七還真就做到了!
系統有預感——眼前這位宿主,說不定還真能走完十個世界。
安七笑了笑,道:【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我更了解我自己了。】
系統:【……】雖然沒怎麼聽懂,但是也不敢繼續再說的樣子……
總感覺如果繼續問出來的話,大概會被嘲笑智商吧。
這一天注定了是驚心動魄的,安七的身體急需休息,于是也沒有再搭理系統,轉而準備睡覺了。
次日。
安七醒來,該去給朱宜修請安的那是一天都不能少——協理六宮固然辛苦,但是有這個權利在手上,确實能給她不少便利。隻是要早起給旁的人請安罷了,這并不難做。
但是慣例遲到了一會兒_(:з」∠)_。
費雲煙主動搭話:“華妃娘娘今日真是風華絕代。”
安七懶洋洋的應了一聲,給朱宜修請過安,便坐下了。
一旁的悫妃又看着沈眉莊,道:“多日不見莞嫔,想來惠嫔也是思念姐妹了,瞧這小臉憔悴的,不知道還以為莞嫔是去受什麼苦了呢。”
沈眉莊馬上說:“悫妃娘娘多慮了,嫔妾隻是昨夜看賬本看得太晚了,且仿佛吹多了涼風,并不幹莞嫔的事。況且諸位姐妹都知道,是太後娘娘喜歡莞嫔,所以才叫莞嫔去抄錄佛經,這分明是她極大的福分,又是哪個不長眼的敢說莞嫔是去受苦的呢?”
湯靜言眼睛一瞪:“你……”
安七沒忍住嗤笑了一聲。
湯靜言馬上掉轉了火力,質問道:“華妃,你笑是什麼意思?”
當然是想告訴你“先撩者賤”啊。
沒有那彎彎肚,就别吃鐮刀頭。
安七看着她微微一挑眉,道:“原來你是問我來着?”
這眼光太有侵略性了,湯靜言心裡一慫,說話的聲音就先少了一半底氣:“……你不要這樣看着我,你想怎麼樣?”
安七卻沒什麼意思的轉過頭去,又問朱宜修:“昨晚臣妾去看了端妃,她身子骨好像又差了,隻怕是如今這個太醫不中用,所以皇後娘娘您看,是不是要換個太醫?總是吃那幾種藥,隻怕舊病沒好完全,又要添新的了。”
朱宜修含笑道:“還是華妃有心。這就是了,後宮之中同為姐妹,便是一時有什麼誤會,解開也就是了,斷沒有還記隔夜仇的。”
隻聽外面來報:“莞嫔小主到——”
果然甄嬛快步走來,先就一個萬福行下去,道:“嫔妾給皇後娘娘請安來遲了,請皇後娘娘恕罪。”
朱宜修揮手叫人起來,道:“你侍奉太後盡心盡力,也是代皇上和本宮盡了孝心,給本宮請安遲上一時半刻的,又有什麼關系呢?剪秋,看坐,上茶。”
“多謝皇後娘娘。”
費雲煙在下面冷哼一聲,不陰不陽的說:“到底是姐妹,惠嫔請安遲到,莞嫔請安也遲到——倒不像我們,又沒有皇上寵愛,又不得太後喜歡,全心全意的侍奉皇後娘娘,那是半刻都不敢遲的。”
甄嬛不軟不硬的頂了回去:“嫔妾還要多謝麗貴嫔姐姐的關心呢,自嫔妾入宮以來,若不是姐姐多方照顧,嫔妾又怎麼能有今天呢?”
費雲煙知道這是在諷刺和警告自己,當時就摁不住脾氣了,差點跳起來。
還是朱宜修一聲咳嗽,讓她分清了場合,這才按捺下來。
安七壓根都不管這些女人之間的明争暗鬥,畢竟她的目标根本就不在這兒,那狗皇帝愛寵誰就寵誰去,跟她沒關系——反正隻要慕容家還在一天,她在這個後宮之中就還能得意一天。
費雲煙朝曹琴默那邊使了個眼色,曹琴默默默翻了個白眼,拿帕子掩了掩唇,道:“如今莞嫔妹妹聖眷優渥,想來也會多提攜自家姐妹。恰好莞嫔妹妹去侍奉太後娘娘左右了,自然該是惠嫔妹妹承寵了?”
這就是在挑撥離間了,沈眉莊果然捏緊了帕子,低頭隻是不言語——因為在甄嬛連寵八天的時候,她沒有一天想起了沈眉莊這個姐妹。
固然如果換作是沈眉莊,她也不會把皇帝往别人懷裡推,但是……但是人嘛,總還是會有一點貪心的。
甄嬛擔憂的看了她一眼,轉而對曹琴默說:“六宮姐妹本該同沐恩澤,又有誰獨寵一說呢?況且嫔妾不過是小巧,若說聖眷優渥,誰又比得過華妃娘娘呢?”
想往安七身上引戰?
好大的膽子。
當真是狗皇帝寵她兩天,她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竟覺得可以與安七比較?
安七擡了擡眼簾,直接說:“你最好閉嘴,否則本宮就把一整本彤史都摔在你臉上。”
甄嬛:“……”
甄嬛:“???”
朱宜修:“……?”
在場衆人臉上皆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朱宜修作為皇後,飛快的控制住了上揚的嘴角,輕咳一聲道:“華妃,慎言。”
安七面無表情的又補了一句:“然後翻到你侍寝的那一頁,當着所有人的面,你親自一行一行的念出來。”
甄嬛:“………………”過分了吧。
衆人:“………………”帶勁,太帶勁了。
朱宜修:“華妃。”
安七又是嗤笑一聲,道:“本宮不過是開個玩笑,可知你為人僞善。”不等甄嬛反駁,她又站起身來,朝朱宜修道:“皇後娘娘,臣妾宮裡還有許多事要處理,這就先告退了。”
朱宜修尋思着今天這笑話鬧得也夠了,便也不留她了,微微颔首,維持着矜持的笑容目送安七離開。
沒走兩步,身後費雲煙就拖着曹琴默追了過來,口中連聲說:“娘娘今日真是威風,可叫那甄嬛吃了教訓——哼,也是,她瞧不起臣妾也就罷了,連娘娘也敢不放在眼裡,當真以為在做後宮她已經可以稱王稱霸了不成?”
曹琴默一臉尴尬,恨不得一腳把費雲煙踹到天邊去似的。
安七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道:“你與她的恩怨,終究隻與你有關,可不能拖着她在本宮面前一起跳,否則……”
費雲煙感覺到了危險,一瞬間縮起了脖子,像隻鹌鹑一樣不敢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