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嗤笑一聲,又問道:【剛才鹿兒一頭撞死在朱宜修的床角,你不覺得不忍心嗎?】
系統一愣:【她自己要死的,這有什麼不忍心的?】
安七道:【别人不知道,你難道也不知道嗎?她的死是我安排的,我說過了,有時候一條命,隻需要十兩銀子。她死在當場,朱宜修相信的概率就會提高很多,包括她罵太後的那段話,也是我編的。】她看着自己的系統,語氣未明的說:【所以别裝了,系統,你和我一樣,都不在意人類的生死。如果還有下次讓我聽見你踩着我的殘忍立牌坊,我廢了你,嗯?】
系統:【……】
系統隻能點頭。
喂喂喂,它身為系統的尊嚴真的要就這樣碎一地嗎?
她是在報複之前它說她太狠毒吧!
這個女人報複心未免太強了些!
系統:弱小可憐又無助,除了能吃一無是處,嘤。
甄嬛出宮那天,無人相送。
是啊,能有誰來送呢?沈眉莊死了,安陵容被困在慎刑司,皇後把自己關在昭陽殿……餘下的人,連面子情也是沒有的。
倒還有個方淳意,隻可惜這一次甄嬛沒有長住棠梨宮,與方淳意也不熟悉。
宮門落下那一刻,安七手裡的棋子正好落在棋盤上:“斷。”
黑棋勝。
費雲煙把白棋一扔,耍脾氣一樣的說:“夫人淨知道欺負臣妾,臣妾哪裡曉得下這勞什子?原先的馮淑儀倒通得很。”
安七便叫來頌芝收拾棋盤,道:“不會下棋,輸了也是常事,平白生什麼氣來?”又對頌芝說:“那邊人還守着呢?”
頌芝知道安七說的是曹琴默和溫儀生前住的地方,也是如今唯一一個執着的宣示朱宜修的後宮之主地位的地方,便道:“還守着呢。”
安七道:“嗯,不出意料——讓太醫院來人跟他們說說,可以進去清理了,你帶一批我們宮裡的人跟他們一起進去,别讓他們找出什麼東西來藏着不叫我們知道。”
頌芝:“是。”
費雲煙從來就聽不懂安七話裡的啞迷,好在她也從來都不覺得好奇,隻是充滿母性光輝的撫摸自己的肚子。
安七見狀,說:“顯懷了嗎你就那麼摸?”
費雲煙咧嘴一笑:“摸着摸着,就顯懷了嘛!”
——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那我也沒有辦法反駁了。
這個時候,系統報道:【曹琴默的揭發親筆信寫好了,也放進去了。】
安七撫摸了一下系統的光腦殼,道:【不錯,表揚你。】
系統嘤嘤嘤的叫,想要蹭安七的衣袖,然而卻撲了一個空。
哦,這是一個何等冷漠又絕情的女子。
不過倒也沒有什麼難以接受的,畢竟這是一個把曹琴默從活着利用到死了還不罷休的扒皮七号。
——系統如是想。
安七對費雲煙道:“今天你就先回去吧,那邊馬上就要鬧起來了,到時候若是驚到了你的胎,本宮怕你是哭都沒地兒哭。”
正如安七說的那樣,費雲煙和曹琴默比起來确實不聰明,但是有一點,費雲煙特别聽話。
所以她一句話都沒問,這就走了。
——怕是又要神仙打架咯,她這種升鬥小民還是趕緊跑吧。
因為一直以來就是朱宜修的人守在外面的,所以朱宜修也沒法懷疑是不是安七陷害的她。
總之,清理曹琴默母女兩的遺物時,意外翻到了一封絕筆信。
安七戴上太醫院供上來的娟絲手套,接過信來,當着所有人的面展開一看,當場臉色就變了。
剪秋等人看見安七臉上那種混雜着驚喜和錯愕的表情,頓時知道怕是大事不妙——畢竟能讓如今的安七臉上還露出這種表情來的事,那對于他們的主子來說就不可能是好消息了。
剪秋不動聲色的攔住安七的去路,道:“夫人看過了,那麼這封信能否交由奴婢帶給皇後娘娘,叫皇後娘娘也看看呢?”
安七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想了想,道:“本宮覺得怕是沒有這個必要了,不如還是請皇上來定奪吧。”
剪秋還想說什麼,但是安七已經直接伸手把她推開了。
剪秋與江福海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想到——不會是那件事吧?
一封信,又是在曹琴默的住所翻出來的,還能讓安七露出那個表情……是那件事的可能性真的很大啊!
曹琴默人都死了,總不至于還要留下一封信這麼雞賊吧?
——霧草,曹琴默啊,這個人真的有可能這麼雞賊啊!!!
兩人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二話不說撒腿就往鳳儀宮跑,事到如今,估摸着隻有朱宜修才能想出辦法救她自己了!
朱宜修原本還想着派人去查那個鹿兒是誰派來的,但是眼下的事卻等不得了。
好在今天政事繁忙,聽聞玄淩正在勤政殿與諸位大臣商量事宜,這一時半會兒的,就算是安七,估摸着也沒法兒見到他。
還有時間。
朱宜修顧不得那麼多了,隻能求見太後。
她決定了,無論如何,她都要逼着太後保她這一次!
安七完全沒去找玄淩,而是在宓秀宮裡喝茶。
這一次啊,是西南戰事不知為何出了點差錯。按照前面的進度,戰線本來應該均勻的往晉人那邊推,但是臨近南方的一塊地方不知為什麼突兀的往大周這邊推了五十裡,方向直指中京。
前方戰事被拖延,戰報傳到玄淩這邊,他注定了要熬個幾天。
這消息早從慕容夫人那兒傳來了她這裡,所以安七不着急,她要的是朱宜修着急。
着急好啊,着急了,才能亂了陣腳,亂了才能有效果,亂了才能有漏洞。
剛看見朱宜修的時候,太後是錯愕的。
玄淩一直告訴她,皇後恢複得很不錯,一旦好了,這六宮自然還是會交到皇後手裡,所以她并不很擔心。
但是現在,眼前臉色慘白,唯獨眼睛泛紅的女人,誰來告訴她,這居然是她那個一直端莊穩重的皇後嗎?!
太後皺着眉,詢問的話語還沒有說出口,就聽見皇後焦急的懇求:“太後,您必須臣妾一次,您必須!隻有您能救臣妾了,求太後……”
太後聽得雲裡霧裡的,沖竹息使眼色。竹息連忙過去要攙扶皇後,口裡說道:“皇後娘娘這是怎麼了?有話好好說,便真有什麼事,太後哪有不幫您的道理呢?”
然而朱宜修沒有聽進去,她笃定了這麼久太後都沒來看過,也沒讓孫竹息來帶過話,必然是真生了氣。
她本來應該再耐心等等,慢慢找機會的。
但是現在形勢比人強,她等不得了。
她必須現在、立刻、馬上,得到太後絕對的庇佑!
所以朱宜修推開竹息,緊盯着太後,發狠一樣的說:“姐姐已經死了,太後再生氣也要先保下臣妾,否則朱家就再沒有别的希望了!”
太後仍然不知道朱宜修在說什麼,不過能讓她慌成這樣,估計比當時溫儀的事還要不可收拾。
已經謀害了皇嗣,她還能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明明已經慌不擇路,但是言談之間卻又拿着朱家威脅她,這根本是求人的下下之策啊。究竟是多可怕的後果,才能讓她這樣失去分寸?
太後略一思索,便想了這許多,沉下聲音道:“你慌什麼,難不成皇帝還要了你這個皇後的命不成?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朱宜修沒聽見太後松口,她實在太着急了,幾乎是不經大腦的說:“太後倒是端莊,可當年還不是為了皇位把自己賣給了攝政王!?”
太後的臉色驟然一變,驚得直接從榻上坐直了身體,然而久病沉珂的身子并不能支撐她這麼大的動作,于是她一個字都還沒能說出來,便捂着胸口咳得幾乎昏死過去。
竹息也像是被一個巨大浪潮給蒙頭蓋腦打傻了一樣,手忙腳亂安撫太後,同時顧不得尊卑有别,直接訓斥朱宜修道:“皇後娘娘真是失心瘋了,怎麼能這樣編排太後娘娘?污言穢語着實難聽,奴婢聽了亦不敢相信,何況太後娘娘?如今正值秋末冬初,太後本就容易病重些,皇後娘娘難得的孝心,反倒讓太後娘娘發病,今日倒不如不來的好!”
朱宜修到底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剛才那句話一出口,她就知道大事不妙,頓時臉色更白了,伏低了身子不敢再擡頭,自然也沒有心思計較竹息對她說的這些話。
太後咳了好一陣子,才勉強停下來,蒼老的臉上都浮起了病态的紅暈。
她抓着竹息的手,素來禮佛的慈愛雙目這會兒隻剩下了陰狠,她用這陰狠的雙眼盯着朱宜修的發頂,冷聲道:“你剛才在說什麼,再說一遍!”
朱宜修哪裡敢再說?她是來求救的,不是來送死的!
然而太後的怒火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消下來的,朱宜修的話可以說是直接把她的底線崩斷了,她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在想要不要殺了朱宜修以洩心頭之恨!
太後沉聲說:“好啊,你果真長本事了,如今甚至要威脅哀家了?哀家選的好皇後啊,殘害嫔妃、謀害皇嗣,你做的哪件事哀家不知道?哀家念在當年是皇帝負了你,所以處處為你圓滿,如今竟然生生成了救蛇的農夫?”
朱宜修聽這個話音,知道怕是不好了,她擡起頭,剛叫了一聲“姑母”,便被太後打斷。
太後說:“不許這樣叫哀家!你這皇後真是當得越來越沒有分寸了!”太後閉了閉眼,道:“你出去吧,自己關禁閉潛心修佛一個月,竹息,送她出去。”
朱宜修不肯走,今天她要是就這麼走了,那她就根本沒有一個月的禮佛時間了!
既然已經得罪了太後,那就得罪徹底好了——人為了活下去,總是要做出一些抉擇的!
她掙紮推搡着竹息,孤注一擲的說:“太後!太後既然要說臣妾威脅太後,那臣妾便鬥膽威脅一番——當年太後與攝政王是怎樣蠅營狗苟來着,這件事已經沒什麼人知道了吧?但是臣妾知道!太後若是不想當年的醜事鬧得全天下都知道,今天還是保下臣妾為妙!”
太後幾乎是不可置信,她不敢相信朱宜修居然可以這麼作死,氣得用手直直的指着半瘋半傻的朱宜修,殘破的身子抖得宛如風中的落葉,情緒的驟然波動讓她劇烈咳嗽,幾乎要把肺都咳出來。
竹息扶着太後,拍着她的背,焦急的說:“太後娘娘要注意身子啊,奴婢這就叫人去請太醫!”
太後卻把她拉住了,咳嗽着掙紮的說:“夠了!這些、這些事,還要讓、多、多少人、知道!”
竹息不敢違逆太後,但是她與太後相伴走過了許多年,甚至有可能比玄淩的歲數還大,感情之濃厚是不可與常人相較的,這時候就代替太後道:“皇後!你還不說究竟是什麼事嗎?!你非要氣死太後娘娘你才肯罷休嗎?!”
朱宜修完全顧不得了,冷笑道:“太後不知道麼?太後……等等,太後不知道嗎?!”
竹息一臉嚴肅和無奈:“知道什麼你倒是說啊!”
朱宜修意識到了什麼,不死心的問:“最近太後沒有聽到關于姐姐的事嗎?”
竹息與太後對視一眼,才道:“哪裡又聽見純元皇後的事呢?”
朱宜修徹底愣住了。
太後不知道?
原來太後不知道?!
那她剛才是在做什麼?
她是把自己唯一的活路給堵上了嗎?
朱宜修幾乎窒息,迅速的跪在地上給太後磕頭:“姑母恕罪,是兒臣草率了,兒臣以為姑母早生了氣,不再管兒臣了,所以兒臣才會出此下策,才會說出那樣的混賬話!是……是誰在算計兒臣,一定是有人在算計兒臣……”
這麼大的一局棋,是誰下的呢?
朱宜修幾乎是瞬間想到了一個人——慕容世蘭!
是這個女人,一定是她!
是啊,她怎麼會以為曹琴默是唯一知道那件事的人呢?明明更早的時候,安七就說過她是害死“仙子”的魔鬼啊!她還為這句話驚慌失措過一兩天,可為什麼曹琴默一出現,她就迅速忘了安七呢!?
真要論起來,曹琴默是怎麼知道那件事的才更可疑吧?她是昏了頭了,居然沒有想到,這是徹徹底底的被安七給算計了呀!
可是這個時候再意識到,又有什麼作用呢。
朱宜修悔不當初,她怎麼就失了分寸,怎麼就失了冷靜!
然而太後已然沒有了耐心:“你既然不肯說,那哀家也不想再聽了,竹息,把皇後請出去,叫她多抄抄佛經,好好想清楚!”
朱宜修光顧着恨安七了,竟沒分出力氣去反抗,于是他就這麼被竹息請了出去,到最後也沒能讓太後來救自己。
但是轉念一想,卻也沒有了再掙紮的欲.望,她知道她已經輸了。
或者應該說,很早之前她就已經輸了,這之後的日子不過是負隅頑抗。
今天她就算是再掙紮着進去,告訴太後安七即将要對付她的動作,又能怎麼樣呢?太後難道真會保她嗎?就算保下她這條命,可皇後的位置八成也是留不下來的。
算計了十多年,末了末了,失了體面、失了夫君、失了地位,她可悲的可歎的一輩子,又還剩下了什麼呢?
朱宜修失魂落魄的強撐着站起來,一步一步往昭陽殿走去。
看到這裡,安七就關了水鏡,對系統說:【你可以繼續監視她,我去找玄淩了。】
系統咬着手帕,點點頭,甚至沒空說話。
安七:【……】fine。
而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頤甯宮裡,竹息正在憂心忡忡的問:“太後,這件事咱們就不管了麼?”
太後沉沉的歎了口氣,有些疲憊,道:“她不肯說,繼續留在這裡也不過是耽擱時間。能讓她慌成這樣,隻怕事情小不了。既然是緊急的事,這時間就越發耽擱不得,你快去問清楚,哀家才能想對策。”
竹息也輕輕的歎了口氣,讓人照顧好太後,領命去了。
要她看來,太後對皇後實在是已經仁至義盡了,可是皇後卻能這麼打擊太後,這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但是她終究隻是一個奴才,就算資曆深,她也仍然是一個奴才,去做主子讓她做的事,就夠了。
而安七則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端端正正的等在了勤政殿門前。
好在玄淩的小會就快要結束了,便讓安七進去了。
玄淩頭疼的揉揉眉心,看了一眼安七,道:“這時候怎麼守在這裡?有什麼急事嗎?”
安七嚴肅的點頭,道:“茲事體大,臣妾不敢擅斷,隻好來請皇上。”
玄淩嗤了一聲:“後宮能有什麼事?”說着敲了敲桌上的戰報,道:“能有前陣的更惱人?”
安七微一沉吟,道:“恐怕還真比前陣重要,事關純元皇後和小皇子,還請皇上過目。”
玄淩一下子愣住了,甚至他感覺嗓子都被黏住了一樣,幹澀的問:“誰?”
安七雙手遞上“曹琴默的信”,道:“這是在曹婕妤生前的住所找到的,是她的筆迹,是在衆目睽睽之下翻出來的,應該是她生前留下的,還請皇上過目。”
事關純元,玄淩就很難再保持冷靜。他直接繞過大型辦公桌走下來,劈手奪過那封信,匆匆看了一眼,臉色就變得越發凝重,不得不又重頭細看了一遍。
眼看着玄淩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安七适時的說:“臣妾也十分驚訝,所以才來請示皇上,未免事情有誤,要不要先壓了皇後身邊的貼身宮婢詢問再說?”
玄淩抓着紙的手越來越用力,可以想見他心裡是如何的激蕩。
最後他似乎是再也承受不住一班的閉了眼,道:“那時候……純元最喜歡,最喜歡和那盞杏仁茶……朕以為,姐妹情深!”
安七安慰道:“皇上先别着急,因為事出突然,臣妾還來不及做任何安排,甚至這方子上說的原因都還沒找太醫問過,所以還不知真假。”
不知真假?
玄淩是不信的。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曹琴默生前與皇後有什麼冤什麼仇,能讓她死後還要留一封告發的信?
玄淩艱難的說:“一頭去查,一頭找幾個太醫來吧。”
有了玄淩的命令,安七再去鳳儀宮抓四季丫頭和江福海的時候就理直氣壯多了,不過奇怪的是這個過程中,朱宜修也沒有出來阻止。
人家不出來,安七就非要走進去撩撥一下。她掀開簾子走到朱宜修面前,欠欠的問:“皇後娘娘這是怎麼了?認輸了?其實你早該認輸了。”
朱宜修穿着自己最華麗的衣服,冷冷的看着面上寫滿了得意的安七,道:“慕容世蘭,本宮這一次輸給了你是本宮大意了,但絕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安七笑了笑,道:“下一輩子,誰又記得誰呢?你怎麼那麼肯定啊?是比我先死的時候忘記喝孟婆湯了嗎?”
朱宜修:“……”敲。
朱宜修冷笑一聲:“巧言善辯,你變了。”
安七無可無不可的應了一聲,臨走的時候說:“祈禱吧,朱宜修,我不會讓你活過今天的。”說完便幹脆的出去了。
朱宜修又是冷笑一聲,仍然端莊的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等待着最後的宣判。
——關系到純元,玄淩的動作出乎意料的快。他甚至以九五至尊之身親自去了慎刑司拷打五個奴才,隻是為了早一步聽到結果。
而經過查實,曹琴默信上寫的,真的是事實。
“姐妹情深,好一個姐妹情深!”
“賤婦爾敢!”
玄淩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根本沒有心思再去想曹琴默是怎麼知道的。他直接下令廢後,可卻仍然不滿足,胸膛裡堆積的憤怒幾欲爆炸!
于是私下又讓安七去勒死朱宜修。
這一套速度快到太後都來不及反應——所有人都低估了純元在玄淩心裡的地位,一個半瘋魔的玄淩,為了純元足以變得徹底瘋魔。
安七拿着弓弦,終于是最後一次站在了鳳儀宮前。
——她等這一天,真的已經等了很久了。
謹以這一切,謝謝慕容世蘭讓她多活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