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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謀朝篡位慕容世蘭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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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和周甯海一起推開昭陽殿的大門,安七踏進去後,兩人又一同退出去,将門關上。

朱宜修還是穿着昨日的衣裳,大約是知道大限将至,所以這一日間水米未進、行卧不甯,便顯得臉色烏青,更是憔悴了。她看着安七進來,問道:“你又來做什麼。”

話裡很是厭煩。

畢竟安七不久前就來她面前耀武揚威過一次,如今又來,豈非是欺人太甚?

安七沒有搭理她,而是上下打量着她這枯槁的模樣,倒比看珠寶绫羅還要欣賞。慢慢的她嘴角便開始上揚,是肉眼可見的愉悅到了極點。她伸出手,展開掌心,将弓弦完完全全的露了出來,道:“我來奉皇帝之命,處死你啊。”

乍一聽聞有關自己生死的消息,就算是個石頭這會兒也要炸開了。朱宜修眼神一厲,道:“處死?本宮乃中宮皇後,皇上怎麼能下旨處死本宮?!慕容世蘭,你可知道假傳聖旨是死罪?!”

雖然她知道朱柔則的事一旦爆發出來,她就絕沒有好下場,她也曾想過可能會拿了她的命去給朱柔則賠罪,但——但那終究隻是想想罷了,她從來不認為玄淩會這麼輕易的讓她去死。

她是中宮皇後!是當今太後唯一的侄女!是承恩公朱家唯一的女兒!廢後已經是嚴懲了,玄淩竟然真的要殺她?!而且還是讓安七這樣一個妃子來殺她?!

在朱宜修且驚且懼的視線下,安七坦然點頭:“我知道,所以這是真的。”

朱宜修仰起脖子,道:“本宮不信,需得皇帝聖旨一道,白紙黑字寫明了,本宮方才就死!”

其實朱宜修不是不美的。就好比現在,她在驚懼中竭力維持着最後的尊嚴,以至于纖細的脖子都繃直了而微微發抖的模樣,就美得讓人心疼。

她一直都很好看,隻不過這後宮裡好看的姑娘太多了,她的年歲漸長,既有病痛折磨、又胸中欲壑難填,總是衰老得更快些,所以漸漸地就沒有恩寵了。

安七被質疑了也并不生氣,看着朱宜修的眼神就像在看秋後的螞蚱,蹦跶得再厲害又怎麼樣,總是沒有幾天活頭了的,跟她計較個什麼勁呢?

“你信不信的,也不會改變事情的結果啊。我要你死,他也要你死,你死,這就是唯一的結果。”

朱宜修:“……”

這話未免誅心。

朱宜修哈了一聲:“你不敢,你在撒謊,太後不可能不保本宮。”

安七覺得好笑一樣的搖了搖頭:“可是你不是才和太後鬧了矛盾嗎?你把太後最不為人知、最不堪回首的過去當着她的面撕扯出來,她總要氣你幾天的。”

朱宜修不以為然:“慕容世蘭,你不過是小赢了本宮一把,莫要輕狂到輕視了太後。她老人家在這後宮裡鬥了一輩子,心機手腕一樣不差,她很快就能察覺到此時的不對勁是你動了手腳,或許現在就已經讓孫姑姑帶着懿旨救本宮來了。”

安七順暢地接着說:“巧的是,我最擅長封鎖消息了。哦,第二擅長,傳播假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窗戶沒關好,忽的一絲寒風吹過來,朱宜修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她看着安七,那人臉上的笑容比以往的每一次對峙都更加放肆、更加瘋狂。

幾乎是電光火石之間,朱宜修驚醒了,道:“曹琴默是你殺的!”

安七點頭。

“那封信也是你派人放進去的!”

安七又點頭。

“那個宮女也是你安排的?!”

安七第三次點頭。

對啊,除了安七,誰還能在她派人跟蹤的前提下還把曹琴默推進千鯉池呢?除了安七,還有誰有把一個廣陵的丫頭神不知鬼不覺的弄進宮裡來的能力呢?

朱宜修如遭雷擊——

這是個多麼缜密的計劃!

要把這樣的每個人都算計進去,安七在信息的掌握上就是遠非常人能設想的周全:太後和攝政王的奸.情,朱柔則的死,宮外蔓延的時疫,溫儀的被動感染,好像全天下就沒有她不知道的事一樣。

除此之外,還有安七對她的性格、太後的性格、玄淩的性格、曹琴默的性格、秦芳儀的性格……所有人的性格的了解。

這樁樁件件牽扯的人何其多,這真是人能想出的辦法嗎?

朱宜修撐着椅子扶手掙紮着站起來,每一個動作都寫滿了防備,她盯着安七,幾乎一眼也不敢挪開:“你是誰?不,你不能是慕容世蘭,說,你是誰!?說!!!”

她已經盡力拔高了聲音,想讓自己聽起來更有威懾力一些,但事與願違的是,這樣不過是更加暴露出她的害怕罷了。

系統沉寂了一年的喇叭終于發出了警告:【人設崩塌警告!人設崩塌警告!請任務者修補漏洞!馬上修補漏洞!】

安七:【……它好吵。】

系統關掉喇叭,無奈地說:【總要讓它叫完的。話說回來,七七你還是想辦法把這個漏洞修補了吧,不然會要命的。】

安七比了個ok的手勢,仍然端住了近乎瘋批的神情,用非常笃定的語氣道:“不,我就是慕容世蘭。”

朱宜修頓時搖頭,肯定地說:“不,你不是她。本宮與慕容世蘭鬥了六年,她刁蠻嚣張、淺薄無知,絕想不出這樣的辦法,況且她也不該知道姐姐的死。”

安七微微往下收下巴,眼睛卻仍然盯着朱宜修,配着她那瘋狂的笑容,在這樣冷寂的昭陽殿裡,竟吓人了起來。

她說:“我就是慕容世蘭,從前是,現在也是,沒有你的未來裡,我仍然是!”

朱宜修慢慢離開那個位置,緩慢的步伐讓她幸運的沒有被台階絆倒,她往旁邊走了幾步,腦子在高速轉動,道:“不,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你知道歡宜香嗎?”

安七的眼神也跟着朱宜修的位置變化而轉動,道:“知道。”

朱宜修摸到了旁邊小幾上的琺琅花瓶,抓住花瓶頸,道:“那你知道那裡面有什麼嗎?”

安七微微轉動了一下脖子,不知道是不是朱宜修的錯覺,她總覺得安七的脖子是不是響了幾下?

“知道啊。”

朱宜修抱着花瓶,戒備的說:“有什麼?”

安七一時沒有說話,而是欣賞了一番朱宜修現在滑稽的姿勢,看了一會兒,就忍不住發出了清脆的笑聲。這聽在朱宜修的耳朵裡,無異于黑白無常的鎖魂鈴,這讓她一下子異常的警惕。

她在笑什麼?笑她怎麼現在才發現不對嗎?

安七笑完,道:“有麝香嗎?我早就知道了啊,我上輩子就知道了!”

朱宜修幾乎心髒停擺——上輩子?!上輩子是什麼意思?!

安七看着呆滞的朱宜修,道:“落胎藥、歡宜香,這些我都知道的!你現在知道害怕了?可你調出那碗落胎藥時怎麼不知道害怕?我的孩子已經成了人形,太醫說是個男孩兒,你看沒看見那個孩子?你那時候怎麼不知道害怕?!”

朱宜修一下子靠在了小幾上,這才發現原來是她腿軟了。

同時腿軟的還有系統,它拉出一塊光屏來,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人設評分回漲了!恢複了恢複了!不不不,超過了!90、92、93、95、97、98,再漲啊,再漲點!98!七七!98分啊!!】

安七:你真的讓我很tm出戲啊垃圾!

安七憋着火道:【你給我,閉嘴!】

系統一下子噤聲:我哪裡敢說話。

好在朱宜修這時候已經幾乎吓傻了,也就沒有發現安七一瞬間的失神。

安七一甩弓弦,終于邁動腳步開始靠近朱宜修,道:“朱宜修,當你接下周玄淩給你的任務,欣喜異常的把落胎藥調出來的時候,你就該想到,若有朝一日我知道真相,你是絕無可能有好下場的。現在你怎麼那麼害怕啊?是覺得我的報複太瘋狂了嗎?”說着,她又笑了笑:“這樣就瘋狂了嗎?如果你知道我打算在你死之後,把你兒子從他的墳裡刨出來挫骨揚灰,撒在你墳頭,你又要怎麼想呢?”

這是她心裡最大的禁忌!朱宜修高舉了手裡的花瓶,強撐着最後的勇氣往安七這邊撲過來,道:“離他遠一些!慕容世蘭,你要是敢這麼做,我做鬼也……”

安七躲過花瓶,身子一繞,便到了朱宜修身後,同時手臂一放一收,那又細又韌的弓弦就纏在了朱宜修的脖頸上。

“你可知上一世我死在你前面?我在奈何橋上等啊,等啊,我等了好多好多年,可我仍然沒等到你。我以為最後你真的赢了,可其實不是啊——你輸得可比我還慘呢。我等不到你,所以我就來找你了。被自己最愛的男人下旨絞殺的感覺怎麼樣?你兒子的骨灰會在你的墳頭與你相聚,知道這個消息,你高興壞了吧?”

弓弦在往後拉扯,求生意志讓朱宜修趕忙扔了手裡的花瓶,雙手勒住那截弓弦,與安七盡力做着撕扯。

那花瓶跌落在地,好大一聲“嘩啦”,幾乎震人心魄。

朱宜修慌得破了音,大叫:“那也是皇上的孩子,他不會讓你這麼做的,你隻是在詐我罷了!”

安七勒着朱宜修往後倒,借着昭陽殿裡其他嫔妃的座椅往後放肆施力,狠絕的說:“皇上的孩子?我的孩子就不是皇帝的孩子嗎?他不是一樣下了手?!朱宜修,誰在騙你,是你在騙你自己——他可以輕而易舉的讓你給純元陪葬,自然也可以讓你的孩子給純元的嫡子挫骨洩憤。退一萬步說,即使他不肯……他不肯,我就不能做了嗎?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了,汝南王一家四口都是我殺的,并不是玄淩的命令,是我自己要殺的,沈眉莊、齊月賓、曹琴默也都是我殺的。我這雙手啊,早就已經鮮血淋漓,多你一條不多,少你一條不少,你的兒子?呵,我不恨他,但是誰教他沒有個好母親呢?我幫你們母子九泉之下相聚,你不該謝我嗎?隻是聽說被勒死的人舌頭會吐得很長,你那被磨成灰的兒子,又是否能認出來你是他的母親呢?我看不會吧?你和你兒子的母子情分,就這樣結束了,你知道嗎,就這樣結束了!”

砍頭不過頭點地,何必這樣殺人還要誅心!

朱宜修痛苦得号啕大哭,極端的情緒崩潰和脖子上不斷收縮的弓弦卻讓她感到窒息,她嘴裡叽叽咕咕已經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音來。她拼命蹬着雙腿想要掙脫,但無論怎麼樣都做不到。

是她在這短暫的一生裡造了太多殺孽,所以如今被惡鬼索命來了!她被丈夫厭棄,禍及唯一的孩子,她可以死,可怎麼能讓她的孩子死也不得安甯?

或者這隻惡鬼,隻殺了她,便是最後的目的麼?

仿佛是讀到了她的心聲一樣,安.惡鬼.七道:“知道什麼是痛徹心扉麼?不,不不不,現在還不是呢,我回來一趟,可不是專門為了你,周玄淩、朱成璧、甄嬛,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很快,很快的,很快你們就會在陰曹地府裡團聚了,期待嗎?好好期待吧,我不會讓你等很久的!”

朱宜修的臉已經被憋得漲紅發紫,但是她仍然沒有放棄求生的希望。

她得活着啊,她不能讓這隻惡鬼那麼靠近皇上,更不能讓這惡鬼真把她的孩子挫骨揚灰!

她不能死,她得活着!

然而安七絕不會給她這個機會,一邊手下使勁,一邊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用弓弦嗎?因為比起白绫,弓弦可以勒斷你的脖子!你的死狀越凄慘,我就越高興。别掙紮了,你死定了,乖,快松手吧。”

朱宜修怎麼會松手?

她拼了命的掙紮。

安七的力氣也沒有多大,何況朱宜修面臨的是生與死,哪有不用盡全身力氣抗拒的呢?

而為了和朱宜修說這些話,安七從一開始就讓所有人都出去了,現在一對一完全僵持的情況下,要成功勒死她隻怕還要不短的時間啊。

可安七不想再耽擱了,想說的話、能說的話她都已經說了,太後那邊随時有可能得到消息從而寫出保朱宜修的旨意。眼下攝政王的事還沒有全面爆發,出于孝道玄淩就不能反抗太後。而朱宜修一旦被保下來,那她今天跟朱宜修說的所有話,都會成為太後對付她的把柄。

所以今天朱宜修必須死。

這樣的僵持下,安七原本握着弓弦的手突然就是一松,朱宜修便因為慣性整個倒在了嫔妃的椅子上,同時她一直抵着脖子的雙手直接就把弓弦抓在了手裡,瞬間遠離了她的脖子。

這個行為讓她安心了許多。

朱宜修大口大口的喘氣,她從未覺得可以自由呼吸是這樣美好,她确信她剛才看到了她那可憐的孩子,她幾乎以為他就要這樣把她接走了。

可她終究是還活着——安七還是不敢!

她的腦子裡剛剛閃過這個想法,安七就快速的反手一上一下抱住了她的頭,逆時針使勁一扭!

這誰能防備得住?

隻聽那纖細的脖子順着就爆發出了一陣令人牙酸的骨骼錯位聲。

——安七等的就是她自以為逃出生天的松懈。

“我說了讓你死,你以為你還能活?”

安七松開手,朱宜修的腦袋就軟軟的垂了下來。

她死前連最後一句遺言都沒能說出口。

這一番纏鬥也讓安七渾身的血液都鼓動喧嚣了起來,冷面美人如今也粉面含春,雖然發絲淩亂,卻又多了一絲凄美。

安七等了一會兒,激動的心跳稍稍平複了一些,發現系統許久沒說話了。這種時候她很需要有人陪她說說話,偏這個憨憨系統又沒聲音了,心想怕是這孩子真被她之前嚴厲的語氣吓到了,便輕笑一聲,問道:【好了,已經結束了,怎麼還不說話?】

系統過了一會兒才給出反應,結果一開口卻是直接哭了出來,這可把安七吓到了,問道:【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哭了?】

她進去一看,好家夥,系統馬上跑了離她八丈遠,整隻球都寫滿了抗拒:【你……你别過來!】

安七緩緩打出了一個問号:【?】

系統一邊控訴還一邊在哭:【怎麼會有你這種殘忍到恐怖的女人!硬生生扭斷一個人的脖子,你瘋了嗎?!怎麼可以這樣呢,怎麼能這樣呢?!】

安七本來就有些躁動,被這隻天然虛僞的系統這麼一說,整個人就更是煩躁了,直直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便出去了,并單方面的切斷了她與系統的聯系。

等在門外正在相互寒暄的兩個大太監見門被打開,趕忙停止唠嗑,轉而迎了過去。

李長問道:“夫人,”他指了指裡面:“肯了麼?”

周甯海關切的問:“方才奴才聽見裡面動靜大得很,夫人您沒事吧,廢後可有傷您?”

李長不甘示弱,也問了安七的安危。

而安七先輕輕地朝周甯海搖了搖頭,示意她很好,然後就用死氣沉沉的眼睛看向了李長。

她才剛被系統氣出火來,這會兒不用演都是一個極為憤怒卻又不得不死死壓抑着憤怒的樣子,吓得李長連忙跪下請罪:“夫人這是怎麼了?夫人别這麼看着奴才,若是夫人有個什麼閃失,皇上可不會輕饒了奴才!”

李長以為搬出玄淩來,安七就會好說話一些,卻不料她反而是冷笑一聲,道:“是嗎?”

李長一聽,以為安七是在質疑他的忠誠,便連忙直起上身,就差指天發誓了:“夫人,奴才說的可都是大實話啊,皇上他……”對你的寵愛和信任是肉眼可見的啊!

但他的後半句話沒能說完,便被安七打斷了:“帶本宮去見皇上。”

李長小心觑着安七的臉色,他心裡明白,眼前這位十有八.九就是下任皇後,即使不是皇後,這位也是萬萬得罪不得的,現在且不是他可以裝傻賣機靈的時候,便老老實實的起身,弓着腰在前面引路:“是是是,奴才這就帶夫人去。”

玄淩仍然待在儀元殿裡,應該是一直沒出來。

安七進去後,李長覺得這氣氛不大對,便一把拉住了周甯海,悄沒生息的退了出去。

周甯海還在問:“李大總管,你這是做什麼?奴才還要緊跟着伺候夫人呢。”

李長就恨他不開竅,道:“你就呆在外面吧,回頭你會感謝咱家的!”

周甯海一琢磨這裡頭也沒什麼大事,要是有事自然會叫他才對,他到時候再進去就好了,于是也就留在了外面。

事實證明,李長能在玄淩身邊待這麼長時間是有理由的。

安七進去的時候,玄淩也沒有處理政事,而是坐在書桌前,憂郁的看着桌上的紙。

他握着筆,卻遲遲沒有落下來。

大約是察覺到了安七的存在,他語氣毫無波瀾的說:“賤婦死了嗎。”

安七同樣淡漠的回答:“死了。”

他嗯了一聲,好像既不為朱宜修的死亡感到難過,也不為她的死亡感到滿意,卻像個沒有關系的路人一般,并不在意她的生死。

他不說話,她也不說話,這個寬闊的室内這時候靜得落針可聞。

許久,玄淩總察覺到了不對,才看向安七:“怎麼不說話?”

安七抿了抿唇,道:“皇上要臣妾說什麼呢?”

這态度可就不太對勁了,玄淩有些不解,更有些不悅。他從未曾想過安七會用這種态度跟他說話,畢竟他不是她的天嗎?她這種态度難道是要翻天嗎?

安七逼紅了眼眶,收了收喉嚨,道:“皇上……”聲音一出,便是顫得幾乎破碎的呼喚。

玄淩突兀的有些心疼。

安七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好像是終于端住了自己起伏的情緒,勉強平穩的道:“皇上,你知道廢後跟臣妾說了什麼嗎?”

玄淩自然不知道……不等等,他真的不知道嗎?

能讓安七這樣失控的,怕是那些不該說的全說了!

安七眼睛一眨,眼淚就滾了下來,她拿手帕捂着嘴唇,不可置信一般:“皇上也知道?所以都是真的……居然都是真的……”在玄淩略顯驚慌的眼神裡,她的手再一次放在了腹部,低頭看着肚子,委屈的說:“那碗藥真是皇上給臣妾的嗎?那是我們的孩子呀……純元皇後的孩子可以讓皇上這樣思念愧疚,難道臣妾的孩子就不是皇上的血脈嗎?虎毒不食子,皇上!您怎麼可以這樣做呢?”

“臣妾恨了端妃五年,也折磨了端妃五年,到頭來方才知道,臣妾居然恨錯了人,報錯了仇?”安七站不住一般的晃了兩下,悲怆道:“還有那歡宜香,皇上啊皇上,你的心難道是石頭做的嗎?臣妾以為這是滿後宮唯一的殊榮,以為是皇上對臣妾的真情偏愛。每一個等不來皇上的夜晚,臣妾都是靠歡宜香才熬到天明,可這竟然是……竟然是穿腸毒藥……皇上,你害得世蘭好苦啊!”

安七一時悲痛不已,卻又帶着茫然——那個孩子從來她也沒能看上幾眼,母子感情都沒來得及培養。這麼多年過去了,那段記憶也早已經模糊,隻剩下了一提起就會劇烈抽痛的空茫茫一塊。這時候驟然得知她多年心願難償竟是因為自己最愛的男人,又是自己孩子的父親,這豈非是天塌地陷一般的痛楚呢?

她應該恨這個男人的無情和狠毒,可卻發現愛他已經成為了自己的本能,這愛恨交織之下,她怎能不茫然?

玄淩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應該說點什麼,但是要欺騙她卻又不能夠——畢竟這些事确實是他做的。他當時也不知道安七對他這樣情根深種啊!

他不由得深恨朱宜修那個賤人,怎麼臨死了還要搗亂!

玄淩現在可顧不上再去緬懷亡妻了,他隻想着要怎麼才能把安七安撫下來,畢竟無論是于情還是于理,他都不能讓安七真傷透了心。

他急切地說:“朕早就撤了歡宜香裡的麝香了,你的身體還是好的,我們還可以有孩子,你有什麼哭的呢?”

安七腦子都木了,怔怔的看着他,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一樣了。”

玄淩不明白什麼不一樣了,他隻知道他不想讓安七走,既是不忍,也是不能。

他拉住了安七,道:“有什麼不一樣?朕是天子,朕說了一樣就是一樣,朕……”

他剩下的話被堵住了,因為安七直接撞進了他的懷裡,揪着他身上明黃色的衣服,痛徹心扉的哭了起來。

她終究是在他與孩子之間,選擇了他。

她哭得那樣傷心,甚至讓玄淩都忍不住濕了眼眶——周玄淩啊周玄淩,這也是你的女人啊,是願意為了你受盡委屈殺盡天下人的愛人啊,這樣明豔熱烈的女子,你居然真的忍心傷害她七年嗎?!

或許從前是忍心的。

安七:不要低估你的禽獸程度,把或許去掉。

系統:臣附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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