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青朵睡得香甜,直到聽見沒完沒了的——
“古咕固!古咕固!”
肥胖的珠頸斑鸠,隻顧着自己唱得盡興,完全不管别人死活。青朵用被子捂住耳朵,不知是它的聲音穿透一切,還是“餘音繞梁”,她竟覺得被窩裡也環繞着“古咕固”。
“讨厭!”青朵揭開被子坐起,頭發散亂,大腦被吵醒,身體并沒有,她不由自主向前栽去,一頭紮進被子,身子彎成一道拱橋。
迷糊中,她想到:“就算下輩子托生成鳥,也不能變成珠頸斑鸠,吵人清夢不說,還随地大小蛋,有絕嗣的風險。”
正在半醒半睡中思索來世做什麼鳥好。芳晴聞聲進屋,看到她的“拱橋”主子,說道:“少夫人醒了,我伺候少夫人穿衣吧!”
青朵任她擺弄,穿上衣裙,坐在梳妝台前由芳晴梳頭發,眼睛都未睜,身體沉甸甸的,這麼重,别說是珠頸斑鸠,就是鳥都當不了,根本飛不起來。
頭也難受得很,她說道:“芳晴,我頭好暈。”
芳晴将一隻簪子插入發髻,說道:“少夫人昨日喝醉了,當然頭暈,少爺早上臨走時吩咐廚房做沆瀣漿給你醒酒,我剛打發人去取了。”
青朵慢慢悠悠地想着,是了,我昨日要喝醉與曾正卿同房,晚上我喝了很多,然後我很高興,然後……
她想不起來了。但是自己醒來時寝衣穿得好好的,應該是沒有成事!
所以是出什麼變故了?
青朵猛地睜開眼,剛想脫口而出直接問芳晴,她與曾正卿是否成事,又覺得不好意思,話縮了回去,她想了想試探道:“我醉了,後面的事記不清了,發生什麼事了?”
芳晴停下手中動作,欲言又止。青朵心一沉,做好心理準備,說道:“你說吧,不妨事。”
于是芳晴就把聽到青朵在屋裡大哭,不一會兒就沖出去,然後躺在涼亭長椅上不肯走,拽着欄杆說不想和少爺什麼什麼的話,都告訴她。
即使做好準備,也沒想到是後面的劇情是猛烈的洪水,青朵心裡的堤壩像是貪官挪用銀兩偷工減料而成,瞬間被沖毀。
芳晴繼續道:“不管少爺怎麼勸,你都不依,少爺隻好脫下外衣蓋在你身上,陪你等着。後來還是你起身嘔吐,松開欄杆,少爺等你吐完,一把将你抱起帶回房間。”
“他親自照顧你,沒讓我們伺候,等屋裡熄燈休息時,已經是一更天了。”
她看着呆若木雞的青朵,忍不住勸道:“少夫人,少爺一心一意待你,你昨晚說的那些,實在是……我知道,我們奴婢不該妄議主子們的事,但是自打我跟了少夫人,就很喜歡您,希望你和少爺和和美美。還望你好好想想,多體貼體貼少爺,别寒了他的心。”
說完,芳晴取來披帛挂在青朵身上,青朵臉上毫無血色,她指着自己的脖子說道:“好姐姐,你直接纏這,再使點力氣,讓我死個幹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