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又有才華,又漂亮,不愧是我思慕的作者!”
子翩?這名字實在讓人耳熟!是在哪聽過呢?青朵停下腳步正思索着,無意中瞥到她們手中的書冊,上面寫着《畫堂春》。
這不是她為修煉成大家閨秀,奉為圭臬的經典嘛!她頓時精神一振,順着人流走進書鋪,原來今日子翩在店裡賣她寫出的中冊,青朵撥開人群,擠上前買下一本,子翩端坐堂中,戴着白色面紗,一舉一動優雅高貴,她向着買書的客人行禮,笑意溫柔,連聲說道:“謝謝。”
啊!她居然對自己說“謝謝”!青朵激動道:“我才要感謝你!書中的沈思瑤讓我受益良多!”
她急切地追問道:“姐姐,什麼時候出下冊?我一定來買!”
還未等子翩回答,就聽到有人大喊:“這本書不是她寫的!她是個騙子!”
書鋪裡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聲音來源,一個瘦削的女子站在門口,顴骨微凸,冷冽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子翩,像是銳利的刀,要把她攮在地上。
馬上有人反應過來,喝道:“你胡說!子翩不是這樣的人!”
其他人紛紛應和:“對啊!你血口噴人!”
“你們不信問她!”那女子指向子翩,冷冷道,“你敢對天發誓,這本書就是你寫的嗎?”
“你讓發誓就發誓?憑什麼聽你的!”店中人們不滿道。
“沒關系,如果發誓能消除誤會,我願意發誓。”子翩款款走上前,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莺聲燕語道:“天地為證,我子翩發誓,這本書是我寫的。若有虛假,甘願受到上天的懲罰!”
“你,你說謊!”那女子沒想到子翩真的會發誓,不禁急道,“你竟然敢對天地說謊!真是毫無敬畏心!”
她轉頭對衆人說道:“大家不要相信她!她不光剽竊我的作品,還欺騙上蒼!這樣的人,不值得你們追捧!”
在見到那女子的第一眼,青朵就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裡見過她,随着她與子翩的對峙,身上的倔強喚出她的記憶,這不是在霁月庵碰到的“斑鸠窩頭”嗎?隻不過她今日梳着一個發辮,不似當日毛糙,倒廢了她一番功夫才想起來,當時庵裡的師太好像是叫她為“露濃”。
雖然兩人沒有深入的了解,但隻是短暫之交,足以看出她是個腦袋不靈動的呆瓜,青朵沉吟着,這種人應該不會撒謊。
她出聲問道:“你可有證據?”
露濃被她點醒,連連說道:“有,有!”她摘下背在身後的包裹打開,裡面是一張張書稿,她邊分發邊說:“大家請看!這是我原來的書稿!子翩隻是改了書名和人名,其他的都照搬無誤,不是剽竊是什麼!”
青朵也分到一張,紙上字迹娟秀,少有勾抹,她仔細讀來,确實是《畫堂春》上卷的内容,隻是裡面的人名不同。心裡已經信了大半。
周圍人議論紛紛,青朵問道:“子翩姐姐可有手稿為證?”
子翩冷笑道:“我的《畫堂春》光是吳州城内,就不止印發了幾千冊,一個區區手稿,就能作為證據?哼,她說不定是看了我的書,抄寫下來,就是為了訛我!”
“天啊,天啊!我父親教我做人要坦蕩真實,不可行弄虛作假之事!你實在可惡!抄了我的書,現在還倒打一耙!”露濃牙關咬得咯咯作響,臉漲得通紅,她氣憤道。
“誰在這裡大吵大鬧?”一人從裡屋走出,是青朵熟悉的“蝦掌櫃”,露濃見了他,仿佛看到救星,喊道:“賽掌櫃!當時我把書親手交給你,你可以為我作證!這本書是我寫的!我的書早于《畫堂春》!”
賽掌櫃皮笑肉不笑道:“哦?你是哪位?你說的事,我怎麼不記得?”
露濃急道:“你怎麼會不記得!當時你說需要時間仔細讀一讀,就讓我留下稿子回去等,幾天後才說明拒收,把稿子還我……”她突然停下來,來回看賽掌櫃和子翩,看到他們譏諷的神情,突然醒悟道:“你們,你們是一夥的!”
露濃的眼睛仿佛要噴出火來,她怒道:“好歹毒的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