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正卿的嘴角不禁翹起,他慢悠悠道:“心在你肚子裡頭,誰也看不見,你說是真的就是真,你說假的就是假,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能證明。”他緩緩道。
青朵為難道:“這要怎麼證明?”
“我有一個法子,”曾正卿轉過身,斂去眼中狡狯的光芒,“誠懇”道,“聽說男女兩情相悅,都會情不自禁肌膚相親,倘若夫人肯讓我親一親,我便知你方才所說,是真還是假。”
嫣紅染上青朵的臉頰,她垂頭猶豫不決,自己不是沒與他親吻過,隻是每次親吻,都是他趁自己睡着,偷偷親她,并不曾在清醒的時候,明目張膽的雙唇相接。偷偷被親已經讓她覺得害羞非常,更不用說醒着的時候!
曾正卿見她不語,假意歎道:“唉,我全都明白了,原來夫人不過是随口安慰我的,唉!可憐我一廂情願啊!”
“不是的!”青朵見他‘自怨自艾’,一時沖動,脫口而出,“我願意!”她對上曾正卿意味深長的眼,一時臉紅到極緻,她雙手抓緊被子,弱弱道:“那……那你親吧!”說完用力閉上雙眼。
曾正卿慢慢湊近欲吻,突然青朵睜開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嘴上。
“等等!我要跟你說清楚!”她特意強調道,“是‘親一親’,不是‘二親三親’,更不是‘四親五親’,隻能親一次,不能沒完沒了!”她一邊說着,随着數字的增多,伸出新的手指,最後五指張開,蓋住他的嘴。
曾正卿見她一本正經地給自己“立規矩”,心裡暗自生笑,他點頭應道:“是,隻有‘一’,沒有二三四五。”
青朵見他神色鄭重,料想他不能說謊,于是松開手再次閉上眼,為了方便他親,還把嘴巴撅起,像是熱騰騰包子頂端的褶,讓人食指大動。
曾正卿見狀,更是差點兒笑出聲來,他笑吟吟地瞧着她,這是世上最純潔無瑕的容顔。
青朵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來似曾相識的觸感,她忍不住睜開眼睛,見曾正卿就在眼前,笑容如春風拂面,奇道:“你怎麼還不……”
一言未盡,他封住她的唇。
青朵的雙眼驟然睜大,他們離得這樣近,她甚至可以清晰地在他的雙眼中看見自己驚訝的神色,她像一隻被獵人發現了的鹿,驚慌失措。
不,他不是獵人。
青朵曾覺得他眼中像存有一池深潭,捉摸不透,而這一刻,一切了然可見。
那深深軟軟的目光,讓她忘記了害羞,忘記了閉上眼睛。
自己已經不是自己,她的身子軟成一根羽毛,從天空中飄落,飄飄然,渺渺然。她沒有落下的方向,一切都掌握在風的手中,随他的吹拂指引,任意西東。
燭火掙紮着搖曳幾下,最終撒手塵寰。漆黑的室内,呼嘯的風聲遮掩複雜的心跳。
青朵從未經曆過熾烈的親吻,濃烈的,像是不曾化開的绛紅色,她糊糊塗塗,茫然若迷,順着曾正卿的意,又慢慢躺回到床上。她如墜雲霧,使不出半分力氣,縱使他要繼續做什麼,也隻好由着他去了。
曾正卿卻在此時停下來。他翻身躺在她的身側,把她緊緊抱在懷中。
急促的呼吸環繞在耳邊,青朵自己也氣息不穩,卻急于問道:“你可證實了?”
頭頂傳來他的幾聲低笑,他撫摸着自己的腦袋,溫柔道:“夫人所言非虛。”
“哼!我說了你還不信,我都說了我早就喜歡你了!”青朵低聲嗔怪道。
卿卿還說自己傻,明明他也傻乎乎的!露濃姐不消說,雖然自己總與朱熠鬥個不停,但就憑朱熠那個呆腦殼,也知道自己是喜歡他的,否則為什麼總和她玩在一起?
曾正卿在她額上輕輕親了一下,低聲道:“所以這真是個好法子,是不是?以後可以……多來幾次……”
他怎麼又親自己?唉罷了罷了,不是親在嘴上,就不算他是“二親”了!聽這話的意思,他還沒親夠?那可不行,再來幾次,自己遲早要投降!
青朵沒有回答,幸虧燈熄了,看不到她的臉紅,她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道:“話說,你怎麼發現我的藥是治你,治你那種病的?”
“可還記得我問過這方子?從你屋裡出來,我便着人将藥渣送到藥鋪一問就知。”他歎了口氣,“那時我才明白,之前我的身體為什麼會……嗯,都是藥物的緣故。”
“你帶給我太多‘驚喜’!”
青朵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沒有說話,正想着怎麼往回圓,突然想到一件事:“等等!那天你就不再喝藥,怎麼不直接告訴我?”
曾正卿頓了一下,他早聯想到櫃子裡的薄紗裙,不想說破,就是怕打斷她的計劃,看不到她穿上的模樣。于是支吾道:“我……我想看看你,究竟要做什麼。”
青朵“噌”地坐起,嚷嚷道:“好你個曾卿卿!你早發現了卻不告訴我!知不知道,熬這個藥有多辛苦?”
“不行不行!如今扯不平了!你補償我才行!”
“好吧!”曾正卿枕在手上,大方道,“作為補償,我也勉為其難,讓夫人親一親好了!”
他想到什麼,蓦地笑了一聲,補充道:“隻能‘一親’,‘二親三親,四親五親’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