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見過。”
這話把甘野問住了。
他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指了指背後的塔跟老人說:“那塔送你了。”
在老人震驚,言語錯亂的同時,抱住禍神毛絨絨的大腦袋,湊在他耳邊:“你見過的。”
小聲道:“不止見過,還進來過。”
他兩登船時,圖章行站在船艙外,目光掃過完好無損的甘野,嘴角微微下垂,不太高興的問聶執:“我哥哥呢?”
甘野也問聶執:“哥哥?”
聶執沒理圖章行,倒是看了眼甘野,擡手掐着他後頸要往船艙裡走。
灰袍人從船帆往下跳,又想起什麼,退了兩步:“這船送我了?”
“送你了。”
甘野就近把聶執往最近的房間裡推。
聶執後背撞開門,順勢往裡退了兩步站定。
甘野用腳勾着關上門,挑着眉梢:“我就說麼”
他意有所指:“你太裝樣了。”
“都這樣了,”單手壓着他的肩迫使聶執仰坐在長桌上,咬住送到唇邊的手指,含糊道:“還忍什麼?”
“什麼!你說甘野把領地都送你了?”
“連你都得了一艘船!”
隔着薄薄門闆隻聽的甲闆上侯文大聲驚呼,甘野惡劣的隔着門闆大聲:“我就說跟着聶執沒出息,他啊”
“就是個死摳門的!”
“對!”侯文悲憤回應:“太摳了!”
甘野隻哈哈大笑,笑的不行,笑完低頭小聲貼近聶執耳邊:“哥哥,你喘一聲,我愛聽,不然我可出聲了。”
“那他們可都知道我兩在幹什麼了。”
聶執擡手捂住他的嘴,手心一陣溫熱潮濕。
最後該知道不該知道的還是知道了。
甘野坐在木質樓梯上,擡手打了個哈欠,注意到侯文盯着自己欲言又止,揚眉:“怎麼?”
侯文鼓起勇氣問他:“神,也需要睡覺嗎?”
甘野沒見過幾個神,對比了下他跟聶執,回答:“不需要。”
“那你怎麼成天犯困?”
“無聊嘛。”
甘野是不需要睡覺,實在是沒事可做,除了睡覺不知道幹嘛,之前船艙裡給聶執撩過火了,結束到現在,已經一天沒找見過聶執。
極度無聊的時候甘野就會選擇睡覺,這是習慣問題,以至于困意上來就有些耐不住。
他也不打算保持清醒。
“唉”
侯文不想打擾他睡覺,正準備走了,聽他一聲歎息,忍不住問:“你歎什麼氣。”
“我覺得我真是太慘了。”
“啊?”
侯文想不通他哪裡慘,随即想到他現在神不算神,人不算人的,還有個聶執那樣的情人,忍不住認同點頭:“确實挺慘的。”
“聶執每次完事拔腿就走,别人完事好歹留點錢财資源,他每次來還得我自己找能量供他,供完他也不說給我續一下。”
甘野萬分嫌棄的總結:“太摳了。”
“對!”
侯文正好撇到聶執站在船尾延伸出的一段木雕上,像是剛從哪裡回來,後面附和的話登時變了風向,變得小心翼翼:“但他不給你能量,難道不是你太能造,太叛逆了?”
正常人誰盤算能得一千多年信仰力量,是為了可以幹床上那檔子事啊!
侯文都為他的信徒感到不值。
“你的信徒才更慘,他們要知道你這麼個用法,信徒們怕不是得氣吐血。”
甘野輕唔了聲,反問:“信仰的力量本來就是我幫了信徒後反饋給我的,我想怎麼用還要經過他們同意嗎?”
說的好有道理。
侯文反駁不了,隻能重複批判:“你就是太能造了,給多少能量都不會夠!”
甘野幹脆後仰躺在階梯上,再度歎氣:“确實不夠用。”
但他依舊不想自己修煉。
眼前落下一片陰影,冷冽潮濕的海腥腐爛味侵入鼻腔,半閉着的眼睛睜開,捂着口鼻,嫌棄兩個字幾乎刻在臉上。
眉毛都要豎起來,滿臉警告:“臭,離我遠點!”
聶執沒管他,拎着他後頸把他從樓梯上拎起來。
“你别碰我!”
“太髒了!”
甘野抓狂的聲音響徹雲霄:“你到底碰了什麼鬼東西?!”
“聶執!”
“我讓你滾開!”
在甘野崩潰前,聶執緊緊摟住他。
聲音很沉,帶着壓抑過度的狠:“我找到了你的沉屍地。”
這滿身腐臭,是親眼看見陳腐巨龍後難以自制接近時沾染上的。
甘野絲毫不買賬:“滾!就算我的屍體也不行!髒死了!”
“甘野,我真恨不得”
他咬着牙,豎瞳森冷盯着依舊掙紮推拒的混賬東西:“殺了你的是我。”
“你還不如殺了我!”
甘野一想到貼近自己的屍臭腐肉是源自于死了三百多年的龍屍,更抓狂了,恨不得把貼近過的部分全燒掉,半點不留。
“啊!!!”
“聶執,我要殺了你!”
“你這輩子都别想碰我!”
“甘野!”
侯文早早退到甲闆上,一言難盡的跟身邊掌舵的灰袍人低聲叨咕:“這兩貨真一點溫情,感人細胞都沒有。”
灰袍人涼涼道:“他們是神,哪來的細胞。”
“這可不一定,”侯文認真反駁:“萬一神也是細胞組成,隻是序列跟人類不一樣呢?”
“那你去船上随機抓個神片了,證明一下。”
侯文縮縮脖子:“不敢。”
灰袍人哼哼兩聲,不再言語。
侯文也老老實實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