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這麼有恃無恐。
“不。”
甘野搖頭,他當然不會天真到覺得聶執是心慈手軟的主,手指勾住咖啡杯,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厭惡的皺眉推遠,才開口。
“你要收拾我辦法多的很,陸地是你的地盤,你可以找到很多東西供我挨完一頓揍。”
他手一攤,态度非常坦然:“但我能怎麼辦,我已經在你的地盤了,你想知道的我不想說,挨揍挨艹都是你說了算,我有做盤中餐的自覺。”
聶執撇開目光:“一個月後我會離開霧城。”
他停頓了下,磨牙冷笑:“你最好記住你說的。”
甘野跑陸地找他就有知道,聶執這關不是輕易能過的,就算賣慘,把靈魂以外的東西都舍掉,聶執心疼的時間也絕不會太長。
沒有起到反作用讓聶執當場削他,完全是因為那條沒破蛋成功的幼龍。
甘野沉默一會,捏了一下指尖:“我記性不好,你要是找到我那天就動手,我那時确實是編了很多理由說法可以哄你。”
“可惜,”甘野幽幽道:“你隻知道玩那小的,我上岸的時候可沒想到你能晾我一個多月,我連之前編好不挨揍的理由都忘了,我也不想現編。”
他想法再多有什麼用,冷戰一個多月,他現在裝都懶得裝。
聶執審視他剛修補過的靈魂,似乎在估量他目前的狀态能否挨的住他一腳。
“要不……”侯文弱弱開口:“我先走?”
甘野擡了擡眼皮子,歎了口氣:“你也不想理我。”
侯文摸摸鼻子,心說:我要不是知道你性格,我都快心疼你了。
含糊道:“我有事呢。”
“哦,”甘野豁然站起身:“不吃了。”
侯文看看無措的送餐員工,連忙拉住他:“那你點那麼多?”
甘野面無表情看他。
“……”
侯文滿臉無奈:“好好好理你理你,我不走。”
說完他看向聶執,見聶執沒有大庭廣衆下動手的打算,才按着他重新坐回去。
甘野這才作罷,重新坐回去。
蛋糕真正端上桌,侯文才知道甘野為什麼留下他——這貨吃東西挑的很。
跟圖片有差異實際上看起來醜的不吃,氣味大的不吃,就連顔色不怎麼協調的也不吃。
侯文深深後悔:“我真的是,我挑什麼咖啡館啊。”
他應該去專門的食品展覽,讓甘野看到實物再挑他願意吃的東西。
但凡甘野不肯吃的,都先往聶執那邊丢,聶執面前放不下,再往侯文跟前放,最後點的那一桌子,他隻給面子的嘗了一口蛋糕上看起來最新鮮的蘋果碎。
侯文招手:“麻煩打包。”
甘野看了他一眼,注意到有人過來端着蛋糕離開,眼裡滿是困惑,他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要拿走他們的東西。
拐了拐聶執,小聲問他:“打包?”
聶執沒理他,切下檸檬蛋糕的一角,袖子一重。
“哥哥。”
聶執擡起手裡的叉子,見甘野配合的湊過來,猶豫了下不情不願的張口咬住,看他眼眸一亮,順勢把碟子推給他。
“這個不錯。”
聶執等他吃完,這才擡手碰了他的臉,拇指摩挲過眼尾。
将早早整理好的現代常識給他。
聶執早就知道甘野會跟不上時代變化,從前他不想聽,也離不開領地,沒有多言的必要。
現在他來了,要在這裡生活很久,可能直到壽命終結,他總是需要了解的。
“哦……”
甘野遲緩的發出一聲恍然的聲音,沉默很久,張口吐出一口氣。
聶執擡着他的下巴,拇指抹去他眼角的水痕。
甘野的表情從恍惚轉變為驚訝,他垂眼看到聶執指尖的痕迹,似乎不明白他的手指上為什麼會有水迹。
眨了下眼睛,不知道怎麼,眼睛裡湧現的淚珠成串滾了下去。
他皺了皺眉,眉心褶皺極深,面露厭惡用力擦了擦臉。
不擦幹淨,鱗紋會顯出來。
侯文不知道他突然哭什麼,看看左右,沒有吭聲,埋頭吃自己的。
“我現在才明白”
甘野嘲諷一笑:“他們為什麼不允許我離開領地了。”
“聶執,他們怕你。”
聶執撚了撚指尖的淚水,漠然看了一眼:“他們不夠怕。”
甘野笑起來:“我也覺得。”
正如甘野覺得受到威脅魚死網破才能博得生機,一旦束手就擒就隻能任人宰割。
他同樣知道,在沒有獲得聶執偏袒前,惹怒聶執是個非常愚蠢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