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對不起鐘璨,可她又哪裡做錯了呢?
——
走在回去的路上,鐘璨始終低着頭,一不留神就撞上人。
“對不,”鐘璨掀起眼簾,看清人後說話一頓,“起。”
梁成玺沒說話,把手上的鴨舌帽扣在鐘璨頭上,帽檐蓋下一層陰影,鐘璨側頭,看見梁成玺因為毒辣的日光微眯起眼。
他的側臉十分優越流暢,不說話時嘴角往下,的确很貼近不近人情四個字。
“梁成玺,待會兒你能不能等我一下,我回去把錢給你。”鐘璨說。
“嗯。”梁成玺淡淡說。
暴烈的午後,馬路上行人很少。鐘璨和梁成玺都不是話多的人,兩人安靜沉默地走着。
“梁成玺。”
“嗯?”
“那個時候,是你擊碎玻璃進來了嗎?”鐘璨有隐約印象,那個時候,好像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你猜啊?”梁成玺忽然賣起關子。
那就是了。
“梁成玺,”鐘璨頓了頓,“謝謝你。”
走到出租屋樓下,鐘璨剛要上去,梁成玺叫住她。
“鐘璨。”
鐘璨回頭,梁成玺蹲在陰影裡說:“我餓了。”
于是在上去之前,兩個人又在附近買了點菜和冰袋。
梁成玺左手受傷,絲毫不影響右手提東西。房東牽着在家裡鬧了半天的孫女出去買雪糕,下樓的時候遇見樓上的學生小妹,身後還跟着個又高又帥的小夥子。
房東最喜歡看年輕孩子,她忍不住打趣,“哎呦小妹,帶男朋友回來啦?”
鐘璨和梁成玺同時一怔,鐘璨先反應過來連忙否定,“不是的阿姨,他是我同學。”
小年輕正是不好意思的時候,房東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行行行,不打擾你們小情侶了。”
房東孫女在旁邊奶聲奶氣說再見,打斷鐘璨的解釋。
梁成玺彎腰摸摸小女孩的頭,“再見。”
房東帶着孫女下樓,留下啞然的鐘璨。
梁成玺看着她,“走吧。”
看起來毫不在意剛剛房東的打趣,鐘璨也沒再繼續想往上走。
推開門,一股熱氣鋪面而來,房東當初說得的确沒錯,這房間有點采光太好了,窗簾隻能做個裝飾,起不到遮陽的作用。
打開風扇開關,吊扇緩緩加速,但好像并沒有什麼作用。
鐘璨摘下帽子,拿了兩個冰袋敷在臉上,梁成玺提着菜放進廚房冰箱走出來,鐘璨才看見他臉被曬得很紅。
客廳裡很熱,梁成玺扯着衣領散熱,額角的汗珠滑落在紙巾裡。
鐘璨比較耐熱,所以臉上沒有太大變化,她看着臉上紅熱始終沒消下去的梁成玺,想了想說:“梁成玺,我房間裡面應該要涼快一點,你要不要去坐一會兒。”
梁成玺熱的很難受點點頭,他需要一個涼快的地方。鐘璨推開房門,一股涼氣瞬間緩解了梁成玺的燥熱。
“對了,你想吃什麼?”鐘璨問。
“你煮什麼我吃什麼。”梁成玺對吃的一向不挑,能填飽肚子就行。
“你吃不吃香菜?”鐘璨又問。
“不吃。”梁成玺雖然不挑,但他不能接受一切帶有香菜的食物。
鐘璨帶上門防止太多熱氣進房間,臉上的疼痛感減輕了很多,冰袋扔進垃圾桶裡。
梁成玺趴在鐘璨平時寫作業的小桌上,他又嗅見了那股令他十分放松的氣味,眼皮開始上下打架,他在内心譴責自己:梁成玺,你真是個變态。
鐘璨端着兩碗面放在桌上,她喊了聲梁成玺,沒人應。
不會又睡着了吧。
鐘璨推開房間門,梁成玺趴在小桌上,手臂上有頭發的紅印。
“梁成玺,梁成玺。”
梁成玺睜開眼,鐘璨有些無奈地說:“吃飯了。”
鐘璨煮了兩碗清淡的面,面上飄着荷包蛋和小青菜,她還另外炒了個辣椒臊子,是專門給梁成玺炒的。
不過鐘璨忘記了梁成玺是北方人,辣椒切的太多,吃到最後梁成玺被辣出淚,喝了很多水才緩過來。
梁成玺起身收碗放進水池,左手受傷絲毫不影響他洗碗的動作,鐘璨靠在廚房門口,看着梁成玺把兩個人的碗一左一右地放好,像電視劇裡的賢夫。
鐘璨在想,梁成玺對她是不是有點太好了。
他們認識快兩個月,真正接觸的時間其實隻有晚上補習那幾個小時,她不了解他,他也不了解她,論關系也隻能說比同學關系稍微親近一些。
鐘璨不理解。
如果是數學題,鐘璨可以根據公式算法推算出結果,但這種情況,鐘璨還沒遇到過。
“梁成玺,你為什麼對我好?”鐘璨靠在門上問。
她需要知道問題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