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中附近。可能。
假報的租房的地址。可能。
還會有哪些地方,鐘璨盯着草稿紙上的空白處出神,靈光一現,她想起一個人,既然是在美雲棋牌社出的事,那個人應該會想辦法幫鐘洪。
在草稿紙上寫下那個人的名字加重畫圈。上課鈴響,梁成玺從一疊卷子裡抽出要講的和另外科目的,他的眼神掠過鐘璨,鐘璨眼底的血絲看得清清楚楚,想起今天早上,鐘璨整個人都是低迷的。
還有眼尾那抹微紅,筆尖頓在一點墨迹暈開,梁成玺的餘光始終停留在鐘璨身上。
晚自習下課,走讀生排隊在門閘機前刷臉,說話間呼出的白霧都清晰可見,鐘璨戴上帽子把拉鍊拉到最上面,刷臉機器的光映照在臉上,年久的機器第一次沒識别出來,鐘璨撥開帽子上的一圈毛領,機器識别到人臉開門。
兩人并肩走在回去的路上,依舊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話題跳到有關戀愛方面。
鐘璨的手兜在口袋裡,低頭踢開一顆小石子,“梁成玺,你之前談過幾個女朋友?”
梁成玺也學她踢開擋路的石子,“誰和你說我之前談過戀愛的?”
鐘璨聽見回答有些意外,“真的假的?”
梁成玺瞥了眼鐘璨,“比珍珠還真。”
鐘璨真的蠻意外這個回答,她一開始就覺得梁成玺應該是那種不缺女朋友的人,他們完全不熟的時候她還覺得他和餘彥是一種人。
“那你呢?”梁成玺還挺好奇的。
“我談過一個。”鐘璨如實說,就是餘彥。
這下輪到梁成玺意外,他瞪大了眼,“真的假的?”
“嗯,他也是我們學校的。”鐘璨說。
梁成玺的心底升起某種無名情緒,他追問:“你們分手多久了,你現在對他,應該沒想法了吧?”
鐘璨搖搖頭,“很久了,最開始我其實也不是很喜歡他,好像稀裡糊塗就在一起了。”
呆在口袋裡的手始終冰涼,鐘璨拿出手并起在嘴邊呼出幾口熱氣。
梁成玺看見她微微紅腫的小拇指,鐘璨又把手放回了口袋。
南城的冬季濕寒陰冷,無論穿多少,寒意總能深深刺進骨裡。每到冬季,鐘璨的手上都會起凍瘡。
十指發紅瘙癢變得腫大難看,最難受的時候她撓破了無名指表皮,然後撓破的部分一點一點裂開,傷口反複愈合開裂,很痛。
每次上完藥,她握住筆,感受到傷口微微撕裂,她在心裡安慰自己,等到開春就好了,除了等待,她也無可奈何。
“鐘璨。”梁成玺忽然喊她。
“嗯?”
“有事給我打電話,好不好?”
鐘璨看着梁成玺,明明什麼也沒說,但她覺得梁成玺也許猜到了一些。
安靜片刻,鐘璨移開眼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