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屋裡,他就見大夫面色猶疑,似有什麼未盡之言,顧及着江雲,他便沒有開口問。
眼下無人,這這才問出心中疑慮,江雲落過水,徐大夫也說是傷了肺腑,得好生将養着,不可勞累憂心。如今又受了風寒,他就怕牽扯出了其他病症。
“這·····”老大夫沒想到他隻是稍有遲疑,就叫人瞧了出來,此時倒是有些為難,這怎麼說都不好。
看這小哥兒的脈象,是不曾生育過的,瞧着年紀不大,想來也是才成親不久。小哥兒受孕本就不如女子,這位小哥兒身子弱是一方面,該是曾經落過水或是受過大寒,再加上長時間的憂思多略,有些傷了心神,與子嗣上便有些艱難。
倒也不是不能生,隻是是不如身子康健的人那麼容易有孕。隻是,這話他如何好說,眼下人還昏着,他要是如實相告,眼前男子得知自己的夫郎不易有孕,回頭再生了旁的心思,他不是把人給害了嗎。
他行醫多年,雖說沒有多大的功勞,但也是本本分分的治病救人,也當得起一句心懷仁心。看診的多了,最是知道這女子小哥兒的艱難,因此也是能幫上一把就幫上一把。
老大夫見眼前的年輕人,倒不像那等子薄情寡性的,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也不敢輕易判斷,便随便扯了兩句,想着糊弄過去。
“無礙,就是這小哥兒曾經得過寒症,如今又受了寒,日後得多注意些才行。”
顧清遠目光在老大夫身上轉了一圈,老大夫也見過不少人和事,眼下卻被一個年輕人看的有些心虛。
“我夫郎曾落過水,當時看診的大夫,也說是落了寒症,前段時間去看診,大夫還說調養的不錯。若是這次發熱,扯出了别的病症,還請您盡管直言。隻要是能救人,怎忙都行。”顧清遠見老大夫似有隐瞞,也不再拉扯,主動開口詢問。
“哎!”老大夫歎了一聲,見他話都說到此處了,也不再隐瞞,“這寒症沒有大礙,從脈象上看,确實調養的不錯,平常就算有個傷風發熱的也不打緊,及時醫治就好。”
“隻是·····”老大夫遲疑了一下,才換了種問法,“上次看診的大夫,還有沒有講些别的?”他也是看這位年輕人言辭懇切,臉上的那種關切不似作假,況且這小哥兒也确實調養的不錯,想來在家中也是受看中的,這才試探一問。
這倒是把顧清遠問住了,徐大夫隻說要好生調養着,免得落下病根,别的倒是一字未提,幾次看診也并沒說别的,莫不是還有其他的隐情。
顧清遠神色一變,“先生,我夫郎是否有什麼不妥,您不用顧慮,隻要是能救人的藥,無論是多貴,您盡管用。要是還需要别的,您也盡管說,我······”
“不是。”老大夫連忙打斷,沒看出來,眼前這位還是個癡情的,不過這番倒是打消了他顧慮,口中的話可以随便說,眼中的心疼和愛意卻是裝不出來的。也罷,就當他給小夫妻提個醒吧,全當是做好事了。
“好生調養着是對的,他身子是有些弱,又慣憂思,再加上那次落水傷了身子,就是可能不太容易有孕。你也不必心急,你們還年輕,好生養着,少些憂思,過個一兩年要是還是懷不上,再看看大夫調理也是來的及的。”
老大夫話出口,便打量着顧清遠的神色,他生怕自己這幾句話,害了屋裡那個小哥兒,見面前的年輕人臉上不見半分嫌惡之色,反而是松了口氣的樣子,這才放心下來。
顧清遠再次道了謝,又托夥計跟着大夫去取藥,才匆匆返回。
藥熬好還得些時候,好在齊錦麟給的藥有效,服下後熱度漸退,隻不過人還是昏昏沉沉的,顧清遠又吩咐後廚煮了粥,哄着人用了些,不至于空着肚子喝藥。
熱度反反複複,一直到後半夜才算時徹底穩定下來,沒有再燒。顧清遠又給他換了幹爽的衣裳,這才摟着人睡下。
江雲似是感覺到了熟悉的熱源,哼哼唧唧的蹭了蹭,大半個身子都壓了上來,顧清遠心疼的在他眉心處落下一吻,才緩緩阖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