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天晚上,前田先生忽然心髒出了問題,因為這件事,他甚至把酒都戒了。嗯,也不算戒,大概兩天隻喝一場……我就是覺得,他不會是輕生的人。”
甚至有時會讓人覺得,在他那裡,幾乎沒有一頓酒過不去的難關。
若是誰有問題,他也很樂意動用自己的人脈去幫人解決,是個萬事通一般的人。
萩原摸着下巴,道:“嗯——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怎麼樣,我們再調查一下?”
松田陣平瞥了幼馴染一眼,緩慢點頭。
那天趕巧,他們吃完飯從診所門口路過,松田一邊剔牙一邊埋怨重新補上的假牙沒有之前舒服,結果剛巧就被坐在路邊的前田先生聽見了。
于是松田陣平也成了被前田先生拖進店裡的幸運路人之一,簡單檢查過松田的口腔情況,前田撬掉了他有空隙容易進食物殘渣的的補材,打算幫他再重新粘合。但因那天時間不夠充裕,兩人重新約定了時間。
隻是沒想到這剛連上的緣分在下一次見面前就已消逝,這樣一個好人猝然離世,總是讓人難受。
三人回到診所門口,前田先生聘請來的小護士還留在前田夫人旁邊,萩原上前開口:“夫人請節哀,我們是前田先生的朋友,因為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跷,想要知道今天都有幾位客人過來預約。”
前田夫人停止擦眼淚,她對每天出來吃飯的神樂有印象,勉強點了點頭,讓小護士去取病曆簿。
“阿泰今天上午本來有三位客人,有位夫人臨時加了号……”
……
今早八點半,店裡來了第一位客人,是從學校請假出來,檢查牙套情況的小孩。
九點多小孩離開之後,前田醫生還下樓到小賣部買了包煙。
十點是臨時插号進來的北鄉舞子太太,北鄉太太今年六十了,牙齒逐漸出現問題,昨夜忽然牙痛難忍,今天說什麼也要過來看一下牙。
護士補充,一般客人看診完畢,前田先生會通過辦公室的座機通知她們送下一位客人上樓,大概十點四十五的時候,原預約十點半點客人春日秀二才進入房間進行看診。
“春日秀二?”這個名字聽起來過于耳熟了。
前田夫人捏着手帕,感慨着回應:“是最近熱點很高的年輕議員,阿泰不知道從哪裡認識了他,很驕傲呢。”
小護士繼續彙報:“最後一位客人是松田先生,春日先生大概十一點半時自行離開,那時候也是松田先生預約的時間,因為沒聽到電話聲,所以我沒有通知松田先生上樓。大約又等了十分鐘,我上樓去看了一眼……”
說到最後,小護士臉色泛白,沒有再說下去。
從已知的時間線來看,前田先生就是在春日先生離開後選擇了自殺。
神樂疑問:“隻有這一個出入口嗎?”
“隻有這一個。”
“電梯隻有前田先生在用嗎?”
小護士回答:“是的,因為整棟小樓都是前田先生的,二樓是診所,三樓四樓上是前田先生的家。”
“有監控嗎?”
前田夫人搖頭。
“我們可以去屋裡看一下嗎?”萩原提出請求。
“當然,不過……”前田夫人不是很想進入那個房間。
“沒事的,我們自己上去。”萩原安撫性地拍拍她的手背,視線示意另外兩人跟上。
牙醫診室内不見雜亂,前田先生死于自缢,小護士甚至很愧疚沒有早點上來查看情況。
萩原将之間的筆錄告知神樂:“前田先生現在年紀大了,有時需要歇一會兒再叫下一位客人,護士以為今天和以前一樣,所以沒有立刻聽到鈴聲,也沒有起疑。”
“屍體看起來的确是自缢嗎?”
“是,自缢用的是一根麻繩,前田先生的指甲裡還有麻繩的纖維。”
“他不想死。”
“也有可能是後悔了。”松田冷靜地提出另一種可能。
自缢的繩子會勒住喉嚨,就算前田先生盡力喊出聲音,隔了層樓也沒有人能聽見。
自缢用的繩圈被警方拿走檢驗指紋,三人的視線落在被踢開的椅子,各自走神。
“要去見一下春日秀二先生吧。”神樂說,另外兩人點頭。
隻是他們想到的動作,警方一定也能想到,現在既然定案,顯然是春日先生那邊也沒有其他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