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掃過信息,并将痕迹删除,狙擊手背着槍上了高樓,等待更好的時機。
樓下,得到秘密消息的記者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鲨魚遊了過來,一圈一圈地徘徊在獵物周圍。
槍響、閃光燈亮起,喧鬧在達到高潮的瞬間戛然而止,一切在這一刻定格。
遊刃有餘地政客貴婦坐着專車離開,自以為完美地解決了麻煩卻不知火星咬上了埋在地下的引線,緊緊跟在他們身後。
……
“讓一讓——”小孩子奶聲奶氣地擠過電梯上的人群,他沒有跟着人流往視角最好的落地窗走,而是觀察周圍的布局後行動。
他走進了一家飾品店,仰頭詢問也想看熱鬧的店員:“大姐姐,這附近是不是有個廁所?”
“欸?”店員愣了下,“嗯,從店後面也可以……”
“謝謝!”
店員擡起手的瞬間,小孩便目标明确地跑了過去。
繞過兩個貨櫃,牆紙顔色忽然變化,再往前的拐角就是洗手間的方向,這個角度,和剛剛彈道的位置完全吻合,殺手開槍的位置就在……
小孩很有彈性地向後倒去,小屁股還在地上颠了一下。
“抱歉……”背着琴包的成年人看着腳邊坐下的人愣了一下,下意識想要彎腰去扶。
“綠川!”一道聲音喊住了他,矮跟的高跟鞋敲在地上匆匆朝這邊走來,“外邊好像出事了,你好了嗎?”
另外一雙手從後面托住小孩的腋下将他拉起來,随後沾了一身香水味的女人自然地挽住男人的胳膊,靠近他懷裡。
“啊啾——”嗅覺敏銳地小孩打了個噴嚏,空氣中好像到處都是一股若有若無焚香味混着花椒味。
小孩搓了搓鼻子,擡頭:“欸?是上次的大姐姐!”
說完這句話,小孩又看見女人旁邊的人,也是他剛剛撞到的人。高大的男人看起來有些清秀,像是大學剛畢業初入職場的年紀,臉上還殘留着因為撞到他的不安:“小朋友,你沒事吧。”
“沒事!”小孩揚了一個甜甜的笑臉,沒有忽視男人背後背着的包,“大哥哥上洗手間還背那麼大個包嗎?這是什麼啊,是吉他嗎?還是貝斯呀!”
小孩忽然發難,繞到諸伏身後,諸伏往前一步避開了他:“小朋友,你的爸爸媽媽呢?”
神無再次蹲下,卡着小孩的腋下像拎貓一樣把他抱了起來:“我送他去前台,你先去地下發動車子,我們一會兒出口見。”
警方很快也會查到這邊,在這裡逗留并不明智。諸伏景光點頭,沒有返回商場,而是走進了旁邊安全出口的樓梯。
“欸!”小孩還要掙紮。
神無将小孩放到地上,還是限制小孩的行動:“你是那個人的兒子吧,我記得她是個大明星,好像還是影後,不過結婚息影了。你叫什麼名字。”
就像被觸動到關鍵詞,小孩突然不掙紮了,仰起頭,湛藍的眼睛裡滿滿是自信:“工藤新一,是一個偵探。”
“好的,那麼祝你以後工作順利,而不是出現在什麼刑事犯罪的報紙上。例如十歲小孩被殺,究竟是法律的缺失還是道德的淪喪。”
自信小孩僵了下,更加仔細地打量神無的臉色:“大姐姐,增守先生在哪裡。”
“他死了。”
“不是的!那天晚上的屍體臉部肌肉有被動過的痕迹,那不是增守,你和白雪哥哥都知道的!”
諸伏已經走遠,神無曲指彈了下新一的額頭:“你說得對,增守為了躲避轉移财産後的責罰的确找人給自己做了替死鬼,但是他還是死了。”
新一捂着額頭,看着神無的視線裡還有不解:“是誰殺了增守先生,是在哪裡?”
神無搖頭:“這就不需要你知道了,小偵探。”
新一抿了下唇,拐回原先的話題:“那剛剛那個大哥哥包裡背着的是什麼,和街上的騷動有關嗎?是不是他從廁所窗戶開的槍,如果是的話,廁所還能測出硝煙反應。還有,大姐姐,你在給他打掩護嗎,你是他的同夥嗎?那白雪先生呢,你們……”
“你要跟我下樓嗎?”神無截斷了新一後面的問題,小孩的視線更加狐疑。
面容清冷的女人忽然露出一絲笑意:“或者說,你敢跟我下樓嗎?”
新一用力點頭。
偵探眼裡隻有真相,神無并不讨厭他這份固執,與他一起返回商場。
商場裡已經能看到牽着警犬的警察,可能是避免引起恐慌,他們的動作幅度并不大。
神無牽着新一坐觀光電梯到了一樓,又轉扶梯下到停車場。
新一不停左顧右盼,看到一輛灰色車燈亮起時眼睛跟着亮起,但看到車裡沒人時又瞬間失望。
“你們并不是一起來的,也沒有打算一起走,剛才那句話是為了迷惑我。”小孩不死心地完成推理,瞪着神無的眼神裡還有幾分撒嬌式的埋怨。
“你說對了,那麼你口袋裡的手機可以給我了嗎?”神無啟動了車子,并向新一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