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謝野晶子内心一驚,幾乎要從座位上彈起:“什麼?改變了航線?”
“我正在接入對方的信号。”六道看着前面的飛機,手指不停。萬幸對方隻是一架民用飛機,入侵信号并不困難。
很快,機艙内被連接上了信号,嘈雜的聲音從頭頂的揚聲器中傳出。
隻聽一個粗犷的聲音說着不标準的日語:“你們最好都給我安靜點,别哭哭啼啼的!誰要是再出聲,我就讓他永遠閉嘴。
誰是家入硝子,你主動站出來他們就不用死了。”
與謝野晶子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咬緊牙關,聲音低沉:“該死,那些乘客我都檢查過沒有問題,劫機犯又是從哪裡出現的!”
沒有人能回答她的問題,意外已經發生了,她能做到的就是解決。
正當與謝野晶子準備從座位上站起來時,揚聲器又穿出一聲槍響。
與謝野晶子眉頭緊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壓下某種洶湧的情緒,聲音刻意維持平靜:“追上去,那是一架小型客機,加上機組人員,上面的人數最多不會超過25人。我把把他們都轉移過來。”
“明白!”六道比了個手勢,拉動搖杆。他是老手,對這種空中追逐的戲碼十分擅長。
引擎轟鳴聲瞬間撕裂高空雲層,黑紅配色的飛機在湍流中劇烈震顫。六道将操縱杆死死壓向胸口,一步步逼近前方的銀灰色客機。
夜色中,小型客機的機翼正劇烈颠簸——突然向右急轉,向上攀升。
六道看着前方的的飛機,将自己的推測說了出口:“與謝野小姐,他們中間可能有人擅長駕駛飛機,我隻能盡可能靠近。”
與謝野晶子颔首,神情嚴肅:“我明白,剩下的交給我。”
駕駛艙警報燈頻閃,無線電裡混雜着電流雜音,六道死死盯着前方那架客機的尾迹,眼睛裡滿是興奮。
最後一次加速,兩架飛機的距離極近,機翼甚至摩擦在一起,發出刺耳的聲音。
萬米高空之上,狂風強勁。與謝野晶子趁此機會,如一道黑色的閃電精準躍上高速飛行的客機。
刀光閃過,堅韌的合金艙體竟被撕開一個猙獰的裂口。狂風瞬間倒灌入内,裹挾着刺骨的寒意,她身影一閃,躍入混亂的機艙内部。
接下來的半小時内,無論客機爬升、轉向,六道都以精準的間距跟随,舷窗甚至能隐約看到對面駕駛艙裡模糊的人影。
在乘客的尖叫聲和噴湧而出的血液中,家入硝子看見突然出現的與謝野晶子,猛地一怔。她想自己是不是有點缺氧,不然怎麼會出現幻覺呢?
可這寒風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她穩住心神,專心緻志地救助剛剛中槍的無辜乘客。
在劫機犯亮出槍口,宣稱要找到自己的時候,家入硝子就主動站了出來。隻是她沒想到,那個神情陰鸷的男人如此嗜殺。
他在看見家入硝子起身的那一刻,裂開嘴角,随意開搶,合金子彈瞬間沒入一名乘客的身體。
家入硝子瞳孔緊縮。下意識沖過去,用咒力封鎖住他傷口處的血管。她厲聲質問道:”我站出來了,為什麼還要殺他?“
劫機犯安德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太晚了。“他壞笑着盯着家入硝子想要說些什麼,卻在下一秒直接沖進駕駛艙。他的耳機内傳來同伴的消息:一架飛機正在尾随他。
與謝野晶子破艙而入的瞬間,撲面而來的就是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剛才那聲刺耳的槍響立刻有了答案——有人中槍了。她不想思考是誰受傷,下意識地發動術式。
【請君勿死】
綠色的閃光蝴蝶飛出,如同驟然降臨的神迹,輕盈地、迅疾地飛向倒地的傷者。那柔和卻充滿磅礴生機的光芒,瞬間照亮了家入硝子暗沉的眼眸。
真的是晶子,這不是幻覺。家入硝子眼光一亮,欣喜若狂地看向與謝野晶子。
機艙頂燈在金屬刀刃上折射出冷冽的光。與謝野晶子筆直地站過道中央,黑色連帽衫兜帽壓得極低,隻露出一線蒼白緊繃的下颌線。她右手死死攥着“妖刀幻刃”,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與謝野晶子确認了前方的家入硝子安然無恙,沒有受傷,不曾絲毫猶豫地轉身向機艙走去。
她想:“隻要不和硝子相認,自己就是一個偶然路過的好心人。”
家入硝子下意識想要擡腳跟上,但理智瞬間将她釘在原地。駕駛艙空間狹小,自己不通體術,貿然闖入非但幫不上忙,反而可能成為晶子的累贅。
她環顧淩亂的機艙,所有的乘客都慌張地蜷縮在座位下。她幹脆利落地起身,安慰道:“不要害怕,冷嗎?我去拿毛毯。”
“我帶你去。”
家入硝子循聲望過去,是那名空姐——她臉色慘白,渾身發抖,可還是提供了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