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月十二早朝,皇帝正式下诏命。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朕聞邊疆告急,賊寇猖獗,騷擾我邊疆百姓,危及社稷安甯。朕心甚憂。特遣爾等英勇将士領兵出征,以衛家國,安百姓社稷。”
“朕知爾等皆為英勇善戰之士,武藝高強,忠心耿耿。今特命威靈将軍為三軍統帥,于三日後,攜領三十萬鎮遠軍,出征邊疆,務必奮勇殺敵,保家衛國。”
“朕深信,在諸位将士的英勇奮殺下,賊寇必将敗退,邊疆必定安定,大晟必定昌盛千秋。”
“欽此。
宣旨的蘇公公來到楊初跟前,把手中明黃色的聖旨交給了楊初,走近開口說道:“陛下對将軍寄予厚望,希望将軍不辱皇恩,早日平定邊患,凱旋而歸。”
楊初将聖旨接下,朝着稷下殿大喊:“謝陛下隆恩,楊初定不辱使命,早日凱旋。”
蘇公公親自将楊初扶起說:“将軍務必保重身體,隻有您好了。貴妃娘娘才好,貴妃娘娘安好。陛下自然也就安好。”
“多謝蘇公公關心。”
“那老奴便預祝将軍早日凱旋回朝,與娘娘團圓了。”
楊初拿着聖旨出了宮,也沒回府,直接來到了蒼梧台。
這次的“鎮遠軍”是長樂帝将南陽軍與鎮國公黃甯的神武軍一共總和的兵力。
楊初對合軍一事,沒有什麼異議。
反而是宋孺看到聖旨内容的時候卻是很驚訝。
“陛下為何要合軍出征啊,兩軍之間的訓練方式都大相徑庭,這到了邊疆是打敵人啊,還打自己啊。”
楊初此時正在馬廄裡給雲墨刷毛,看見宋孺火急火燎的過來,以為是有天大的事。
沒想到隻是來好奇合軍一事。
楊初一邊刷毛,一邊解答宋孺:“如今的南陽軍,不似當年父親在時的盛況,不足以獨當一面。而且陛下合軍也是選了和南陽軍訓練方式略有相似的神武軍,所以不會有太大的事。”
“就算是又天大的事,這不是還有我嗎?”
楊初擡頭看一眼宋孺,宋孺今天穿了一身碧藍色長袍,大冬天手邊還拿着他親自繪墨題字的灑金折扇。
宋孺看着泰山崩于面前而絲毫不動的楊初。
轉念一想,确實這麼回事。
若是隻讓南陽軍出征,那勢必會傾巢而出。
戰場之上,最無定數。
萬一要是連這點兵力全都損耗,那對于死去的老侯爺還是大晟都是不可逆的傷害啊......
合軍是最好的法子。
宋孺接着質問楊初:“那合軍之後我該怎麼去啊。”
“我隻是南陽軍的軍師,神武軍同樣也有軍師啊。你想來不喜人多,肯定不會帶兩個軍師去的,所以你到底帶誰去。”
楊初細緻的打理雲墨的鬃毛,雲墨是一匹良駒是在楊初及笄之年,老侯爺親自挑選并送給楊初的。
雲墨通體雪白隻在胸襟處有一片黑色的點狀皮膚,狀似仙人揮毫潑墨時落下幾滴墨點,在雲墨通體雪白的身上,契合無比,甚是好看。
楊初摸着自己漂亮的良駒,并沒有開口回答宋孺這個問題。
準備帶誰去,她心裡早就定好了。
見楊初不正面回應的宋孺便猜到了,可能這次楊初不準備帶自己去,但他不死心接着問:“你是準備帶左綸對嗎?”
楊初還是閉口不談。
隻笑着打了個茬:“你知道你現在特别像一個小媳婦,在鬧脾氣問夫君為什麼不帶她出去玩?”
宋孺不死心,圍着楊初在馬廄轉來轉去的,将自己新做的碧藍色長袍糟蹋了夠。
“所以呢?這是理由?”
見宋孺太過計較,楊初被他磨得沒了法子,直起身用了說正事專用臉認真回答:
“邊關的情況太複雜了。左綸會武功能自保,你又不會,好好看家吧。”
一說到這個宋孺就氣不打一處來,他将扇子打開猛扇幾下,當初楊初請他做自己軍師的時候,楊初便跟他保證過,說以後絕對不嫌棄他沒有武功,無法自保。
宋孺這才答應她,成為她的客卿。
否則以宋孺的身份,就算斷了科舉之路為官之路,也沒有道理會去給楊初做客卿。
他撕碎優雅公子哥的面具,拿着扇子指着楊初怒氣沖沖的喊道:
“楊初,當初是誰說我不會武功也不會嫌棄我的,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被聲音吵到的雲墨,尥蹶子蹬了一下宋孺,雖然沒有蹬到但還是将楊初驚的一樂。
順坡下驢,加了把火。
“看吧,連雲墨都不同意你去。沒事了喝點茶歇會吧。”
等他怒氣沖沖的走了。
楊初看着他的背影轉臉對着雲墨說:“我不讓他去,是因為這場仗連我自己都沒把握。”
“那可是狼聲,連我爹都沒打過他。我心裡也打鼓啊。”
雲墨又尥了一下蹶子。算是回應。
楊初震驚的看着雲墨,她這才想明白,原來剛才的尥蹶子不是偶然,雲墨是真的學會了。
楊初環視一圈馬廄裡的騾子,随即啪的一巴掌打在了雲墨腦袋上。
“讓你好的不學,學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