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帝聽見這句“放過草民吧”心中怒火更勝,但念在跪在自己面前的是曾經救過自己一命的江湖兄弟便壓住了自己脾氣,用自己還算是平和的口氣下達着最後通牒:“靈雎,給你兩日的時間,朕希望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不要辜負了朕對你的一番期望苦心。”
長樂帝說完這句轉身就走,走之前将一個小太監留到了靈雎身邊。
一旦靈雎想通,小太監便會把靈雎帶回宮裡面。
靈雎一直跪在地上沒有擡頭,等到長樂帝帶着人下了樓,一直守在三樓的親衛雨活才打開閣樓門三步并兩步将跪在地上許久的靈雎扶起來。
“公子,快起來。”
雨活将靈雎扶起來後攙着跪麻腿的靈雎來到軟榻旁邊坐下,單膝跪下抱拳小心詢問:“公子,可要請郎中來看一看。”
靈雎伸手将自己的長發往後攏到一邊冷笑着,語氣裡滿滿的不在意:“不必,以後這樣的日子還多着呢。”
雨活不可置信擡眼看着自己主子,像是在求證這句話的真假。
“公子這是......?可方才為何不直接答應。”
靈雎看着滿臉震驚疑惑的雨活,他将自己的腿放在軟榻上側躺向向雨活解釋道:“人啊,在得到一件東西的過程中太過容易,便不會珍視多久。偏偏得讓他用盡了心思,得到後才會好好珍惜。”
“這朝堂我是一定要進的,隻是這進多久,如何進可全憑如今了。”
“是,屬下明白了。”
靈雎說完後閉上眼睛假寐安神,雨活見狀準備輕輕退出去,還沒起身就聽靈雎叫他:“雨活去給我找幾個人來,給我按按腿。”
“雨活得令。”
雨活起身還沒有退出去找人就又聽見榻上的靈雎又開口:“對了,還有一件事,告訴雲酥樓中的管事,讓他這幾日将夢薇初夜競拍的消息放出去,過幾日就趕緊将這件事辦了吧。”
雨活得到這個消息雖然有些吃驚,但還是輕聲領命:“是,屬下這就去辦。”
他将房門輕輕掩上對着在房間兩側守着的侍衛吩咐道:“主子累了,現在在休息,都小心行走不要吵醒主子,否則連我也救不了你們。”
守在閣樓的四名侍衛躬身抱拳行禮表示自己知道了。
雨活吩咐完又親自去雲酥樓中的教坊司挑選了幾個身子幹淨年紀小的貌美姑娘進去給靈雎揉腿。
——
在等靈雎消息的這兩日,被打的趙惟庸從昏迷中醒過來。
剛醒的第一件事就是讓陽安将冢宰正使王彌給找過來,等了許久還不見陽安找來,不免開始對着換藥的郎中侍衛開始發火,陽安看着重傷在床的少爺終究是不想瞞着他便開口說了這幾日老爺交代他辦的事:“少年,您省省力氣吧,這幾日老爺不讓您見外客,您還是好好将養身子吧,别作妖了。”
得知這件事的趙惟庸就差拖着傷處下床找自己父親理論了,他在房間裡暴跳如雷的砸東西,不吃藥終于将自己的父親給作過來。
“趙蘭籍,你這兩日是要做什麼?”趙父站在趙惟庸的床邊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作妖的人。
趙惟庸面對他父親絲毫不怯,直接開怼:“父親不如問問自己究竟做了什麼?為什麼要阻攔我見外客。為什麼阻攔陽安送信到外面。”
趙父被他的語氣不善直接诘問給刺痛到内心,他用手指着在床上躺着的趙惟庸不由得語氣激動用詞尖酸:“趙惟庸你好好看看自己如今的狼狽樣,為了一個心裡沒有你的人,直面陛下的怒氣。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了,是該說你蠢還是該說你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聽說父子倆吵架的趙母急急忙忙的趕來勸架,還沒進門就聽見自家老爺竟然如此說兒子,趙母扶着門框快步走進來将自己相公拉到一邊:“老爺,你究竟再說些什麼啊?怎麼能對着庸兒說這些呢。”
看着因為方才氣急才口不擇言的趙父露出了懊悔的表情。趙母落下了眼淚,她不知道為什麼家裡會突然變成這樣。
原本和睦親厚的父子因為一個女子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又看着自己的親生兒子猛然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将自己丈夫推了出去,自己則擦了擦眼淚坐在趙惟庸床邊看着這幾日消瘦的兒子,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自己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