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雎被突如其來的一鞭子也是被驚了一跳,回過神扭臉看見樹上的口子也是心有餘悸,要是這鞭子打在自己身上那可就得皮開肉綻了。
不免開始在心中腦補場景。腦補完後也是實實在在的打了個寒顫。
楊初将這幾日因為戰事不利所存的火氣全部都借着這一下鞭子全部都發洩出來。
習武之人最忌心火旺盛,楊初将火氣發出來後明顯感覺到自己内功紊亂無措。但她卻無法控制自己的内力,她坐在馬上渾身發抖,身體逐漸不受控制。以靈雎的觀察力當然也發覺出來了,于是走近幾步朝着馬上的楊初說:“火氣攻心,丹田内功紊亂,先下來休息一會兒吧,不然容易折損陽壽。”說完伸出自己的右手準備接楊初下馬。
楊初捂着胸口偏頭看着朝自己伸來的那隻右手,那隻手在月光的照耀下白皙溫潤像是一塊精雕完好的羊脂白玉。楊初的目光順着手逐漸移到靈雎的手臂上,脖頸上,再到......臉上。
靈雎完整的一張俊臉一下子就撞到了楊初的眼眸中,完美的嘴角弧度,如深淵寒潭一般的墨綠瞳孔,月光下毫無瑕疵的白皙皮膚。
剛想說些什麼
腦中繃直的那根弦忽然一斷,面色一白,暈了過去。
靈雎眼疾手快飛身上前幾步,在楊初馬上就要栽下來的一瞬間長臂一攬将楊初接到自己懷裡。
剛一入懷,靈雎就發現楊初瘦的可怕。靈雎這種常年不怎麼練功的人都能抱着她在懷裡掂上一掂。
靈雎攬着她的細腰,一臂可握。靈雎抱着懷裡的人找了一塊還算軟沃的草地将楊初輕手輕腳的放了下來。随後伸出手來給楊初診脈。
楊初找的那片密林剛好有一涓溪水,早春的溫度已經不會結冰了。溪水從密林縫隙中淌過發出“淅瀝瀝”的聲響,周遭還伴着幾聲鳥振翅膀的聲音。在夜裡顯得寂寥無趣。
半晌過後,靈雎将楊初的手放下惋惜的歎了口氣,喃喃自語:“好好的一個姑娘,竟然能将自己養成這副德行。”
他将楊初身上的輕甲卸下來放在一邊,随手解開了自己身上的錦袍蓋在少女身上。從自己随身錦囊中拿出一個小瓶子,取出一顆淡粉色的小藥丸塞到楊初緊閉的嘴裡。
做完這一切後自己一個人安靜的坐在楊初旁邊的位置時不時擡頭看看月亮,在轉過頭看一看緊閉雙眼将渾身刺都收攏,完全無害,乖巧的楊初。
不得不承認,這是他這幾年以來唯一一次感受到“舒心”,不用一閉眼就是火光沖天的噩夢,一睜眼就開始算計别人。
他随手撿起一塊小石頭用了點力氣将那塊石頭抛到了小溪裡,石頭已進入水中就發出了“咚噗”的一聲。那一聲砸破了幽深的夜晚,也砸進了靈雎從來沒有人踏足過的真實内心。他内心寒冷的冰湖開始逐漸消融冰層。
——
靈雎此刻出神的想着事情,并沒有察覺到身旁少女的蘇醒。
楊初悠悠轉醒,一睜眼就是漫天星辰的露天,而自己身上穿着的輕甲早已經不知所蹤,身上還蓋着一件陌生男人的衣裳。入鼻是一陣熟悉的茶香味道。
是他?!
楊初瞳孔驟然一縮,身上的肌肉迅速收縮,運功提氣,被衣服掩蓋住的手快速握緊成拳頭。當她馬上翻身而起的時候,手上的内力便向沙子一樣急速流出自己的身體,再也凝聚不起來。
“省省力氣吧,别掙紮了。”
“你給我吃了什麼?”
楊初扭頭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靈雎,眼裡的恨意和羞惱仿佛要将靈雎全部吃掉。但面前的青年卻絲毫不顯懼色,甚至還能笑出來。
靈雎恐吓她說:“你猜猜啊,能讓你功力盡失的藥怎麼樣?”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接近我?究竟是誰派你來的?”因為全身無力,楊初此刻的質問都顯得蒼白無力。
青年偏頭看向這個表情兇狠,實際什麼也做不了的少女。滿臉都是得意的笑仿佛再說‘你終于是落到我手裡了。’
“這老虎沒了利爪,就隻能變成了親人的小貓了。”
靈雎藏着逗弄她的意思。不光是言語刺激她,手還不老實,伸出手還摸了摸楊初的烏發。軟乎乎的,跟楊初堅硬的性格一點也不像。
‘虎落平陽被犬欺’楊初現在除了忍什麼也做不了。
但她在内心裡默默發誓一定要靈雎付出他應有的代價。
君子報仇,擇日不晚。
靈雎看着楊初逐漸變黑的臉色準備見好就收,于是開始主動交代。
“我給你吃的不是軟筋散,更不是毒藥,隻是調氣定神的藥。”一邊說一邊從錦囊裡拿出瓷瓶打開,往自己嘴裡丢了一顆藥丸。仿佛在說;你看,真的沒事。
“誰知道你喂的是不是這顆藥?”
“人與人之間不能有最基本的信任嗎?”
楊初将頭一扭沒好氣的說:“就你?不配。”
靈雎也不跟她計較,反而是“哼哼”的笑出聲來。
“你現在心情怎麼樣?”
“不好。”
“說實在的,咱準備回營吧,這真的挺冷的。”靈雎抱着胳膊還裝模作樣的來回搓搓,滿臉可憐相的看向楊初,盡管楊初并沒有給他眼神的打算。但是她伸手摸着左邊早已冰寒的輕甲就能夠感受到此刻到底有多冷。
終究還是沒能扭過自己的良心,她轉過頭問:“你想怎麼走?你的侍衛在不在附近?如果不在我讓雲墨回營找人去。”
“接你就不用了吧,咱們不是有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