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靈雎轉醒,長樂帝也從他的信件當中知道了事情原委。
與此同時楊初正在準備率兵強攻安平。
那日的天幕降落的格外快。萬裡無雲,月朗星稀,強勁的東風将鮮紅的黃紅色的軍旗吹得烈烈作響。不免讓人寒而生畏。
戌時末,楊初率領近三萬精兵陳兵安平城外,枕兵以待。她此刻身穿銅黃色虎頭重甲手拿一杆銀金色長槍,月光折射冰冷堅硬的冷兵器上倒映出一張張堅毅年輕的面龐。此刻的他們就如蟄伏已久的猛虎一般,等着揮灑他們的熱血。
駐軍大營各處點燃的篝火将天空映照的鮮紅,其他留守軍營的将士都是備戰模式,整個大營都在嚴陣以待。
隻有......
——靈雎帳中
一陣陣悠揚樂聲從帳中傳出來,走近細看就發現靈雎一個人端坐在帳中書案上,手上拿着新做的木頭埙正在吹《胡笳十八拍》
雖然隻有單調的埙聲,但樂聲依舊不俗于耳,餘音繞梁。
靈雎這幾日不知道又因為什麼開始琢磨木頭和竹子來。他用木頭做了埙。除此之外還用竹子做了許多的小哨子,約莫有二三十個。此刻正完全的擺在桌子上。
若說那東西是哨子,其實有些強詞奪理。因為根本就不是大家所熟知的吹起來能響的哨子,這個小玩意更像是靈雎手裡拿的埙一樣,圓滾滾的一個球體,從上面突出一個圓,又從四角分出四個小圓柱,無一例外的是最上面都有可以通氣的孔,有的是長條的縫,有的是圓圓的小孔,形态各異但也都是靈工巧手,七竅玲珑。
雨活沒見過這些精巧的“哨子”不免有些奇怪,面色雖然還是一臉的不在乎,但内心十分好奇,時不時地就拿起來觀摩一會後又悄悄放下。
靈雎将這一切盡收眼底,既不插手也不解答。
他眯着眼一臉正氣裝酷的雨活,将樂聲停住唇角微勾語氣裡帶着些笑意開口問:“你知道這些是什麼?”
靈雎的突然出聲将細細觀摩“哨子”的雨活吓了一跳,手裡面的“哨子”應聲而落。雨活急忙轉過身來行禮開口:“屬下不知。”
被主人突然發現的雨活面色有些羞惱,微不可查的角落當中雨活的耳朵早已紅透。
“那我考一考你,今日天氣如何啊?”靈雎手裡拿着埙把玩在手,雖然表面不顯,但雨活能看出來今日的靈雎很是開心。
“天氣......?”雨活面色雖然不解但還是老實回答:“天氣不錯,萬裡無雲。”
“今日是什麼風?”靈雎又問。
“東北之風,冷風割面是淩厲之風。”
說到這裡的時候靈雎笑了笑,眼眸中也沾染了幾分。靈雎的笑向來都是風流倜傥,英俊不凡。尤其是與人說笑勾着對方眼睛的時候,墨綠眸子中壓着滿船星河一般,水光潋滟。此刻的魅力一覽無餘。
“那我再問你,今天星象你可看出來什麼了?”
雨活低着頭思索:“雖然現在天色不錯,可是一個時辰後會有大雨,不過這跟那個奇形怪狀的東西有什麼關系。”
看着雨活一副疑惑,求知若渴的模樣,靈雎輕飄飄的笑着,将謎底緩緩揭曉。
“借東風之勢,引火燒安平。”
“楊初這招借勢而為,當真是妙極。”語氣裡的字裡行間都透露着對楊初的欣賞之意。
這個楊初真是給他太多驚喜了。
“狼聲一定不會想到楊初敢走這一步,他以為手裡一直拿捏着大晟的百姓和城池,楊初便不敢輕舉妄動了,可是他沒有想到以安平的平原之勢在攻守兩宜的情況下用大火圍困,以狼聲的謹慎他一定會退兵回緩的。”
“所以安平一戰,楊初必勝。”
雨活雖然醉心武學可是他并不通計謀策論,這個分析聽得他雲裡霧裡的,以他的腦子實在是想不明白面前的這個怪東西怎麼會跟火怎麼聯系起來。又或者明明是在解答自己的問題卻将話題引到今日出兵的策謀上。
“雨活去給我找幾十隻鴿子過來。”
“鴿子?!”雨活更不解其意,這下雨活徹底懵了。
鴿子又跟怪東西有什麼聯系?!
又跟楊初有什麼幹系?!
雨活看了一眼胸有成竹,心境頗好的自家主子實在不忍打擾,悄默聲的退下去找鴿子了。
畢竟在他的觀念裡靈雎所做的一切決定都是對的,哪怕是讓他現在去死,他也不會懷疑分毫。
安平城外——
東風引旗烈烈,帶着面具的楊初擡眸看了一眼天色,眸色深谙如晦。
血紅的圓月孤零零的挂在黑漆漆的暗夜當中,烏鴉從上空飛過,畫面充斥着怪誕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