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一頭冷汗,還以為自己被對方察覺了。
第一次碰到被目标對象搭話的事情,他一時摸不準紀暖的想法,急得額頭上都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菜鳥看着對方隻是歪着頭,把手攤在自己面前,好似真的隻是在向自己借錢一般。
他心裡松了下來。
她應該沒有發現自己一直在跟蹤她。
菜鳥在自己的口袋裡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摸出了僅有的幾枚硬币。
這點硬币大概隻夠買一杯罐裝拿鐵。
他把硬币放在了紀暖的掌心裡,把頭頂的鴨舌帽壓得更低了一些,繞過紀暖便想裝作無事發生一樣繼續往前走。
紀暖看着掌心攤着的幾枚硬币,挑了挑眉。
沒想到這菜鳥竟然真的給自己了。
菜鳥擦着她的肩膀路過,眼看着就要邁進前面的巷子。
紀暖出聲喊住了他:“帥哥,我還沒有給你錢呢。”
菜鳥回過頭,看見目标Beta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手裡舉着一枚硬币。
硬币在售貨機的燈光照射下折射着獨有的華彩,竟讓他覺得有些刺眼。
菜鳥感覺紀暖的語氣中充斥着玩笑,好似一個觀衆正看着台上的喜劇演員賣力地表演一出喜劇,而她已經完全知道了整個故事最後的走向一樣。
他沒由來的心下一慌,心知對方不可能知道自己被跟蹤。
隊長曾經說過,這個Beta隻是個剛進大學後勤專業的新生,還是從荒蕪星來的,沒有能夠發現他的本事和見地,讓他繼續安心跟着。
這一切隻是巧合。
他急上前兩步,一把将那枚硬币從紀暖的手上搶了下來。
菜鳥不再理會站在原地望着他離開背影的紀暖,快步走進了小巷,喬裝自己隻是路過。
紀暖掂着手中零碎的硬币,看着他略顯倉皇的背影,嘴角挂上了好笑的譏諷。
這怎麼看都是心裡有鬼吧?
到手的硬币連看也不看,都不知道面額有多少,拿了就走。
哪怕是個借錢的好心陌生人都不可能這樣吧?
更何況動作鬼鬼祟祟,一看就是心裡有鬼。
紀暖搖了搖頭,對于德爾森手下人的質量産生懷疑。
硬币丁零當啷地落進了自動販售機,她在屏幕上點下了兩杯罐裝咖啡。
不過感謝德爾森的手下送來的饋贈。
畢竟自己的錢原本隻夠買一杯罐裝咖啡,自己拿一枚一星币換了三星币回來。
這也不能怪她,誰叫那菜鳥不核對硬币面額呢。
自動販售機咕噜咕噜滾落出來兩杯咖啡。
紀暖抓在手上,熱乎乎地,像個暖手寶。
她再次感慨科技的發達。
路邊随處可見的即時制熱制冷販售機簡直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發明。
更重要的是裡面的東西普遍比超市裡便宜一半。
紀暖喝上了熱拿鐵,舒服地眼睛都眯起來了。
還有一杯帶給紅姐吧。
*
紅姐的作息準時準點,比紀暖智腦裡定下的鬧鐘還要準時。
她能從早上八點一直幹到晚上十點,雷打不動地十點下班,任誰送來加急訂單都不為所動。
要讓紀暖用她世界的話來形容,那紅姐一定是個極緻的J人。
許多人都苦于八點之後自己的機甲維修隻能拖到第二天,有許多時候都趕不上第二天的比賽。
他們隻能去找其他的維修師,但那些維修師的手藝都太垃圾了,小毛病有時候都能修成大問題。
這樣的情況在紀暖來了之後好轉了很多。
紀暖的手藝雖然比不上紅姐,但也比那些野路子的維修師好上太多。
最重要的是她沒有固定的上下班時間,有單子來了就接,之前的三天裡就常常幹到淩晨。
紅姐聘用了紀暖之後,成功招來了一個值夜班的人。
她下班休息後紀暖也能頂上,整個工作室正式進入了24小時不停的運行中。
當然紀暖也不可能每天晚上都在,她和紅姐最開始商量好的是每周上工3—4天,上工的時間會在工作室外面挂上告示。
這是紀暖正式上夜班的第一天,她原想着會和紅姐來一次完美的日夜交接,可等她到達工作室的時候卻發現對方并沒有下班。
她的面前擺放着一架斷胳膊短腿的機甲。
機甲半跪在維修室的地面上,饒是如此,頭頂微微低下才避免頂破天花闆。
而在機甲的邊上,一名Alpha正癱坐在地上,頭依靠着櫃子,灰色的作戰服被鮮血浸染,竟然硬生生染成了黑色。
他面容枯槁,頭發亂糟糟地盤在頭頂,連發絲都像是失去了生命力一樣失去光澤。
巨大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幾乎蓋過了工作室裡濃重的機油味。
那名Alpha紀暖不認識,但她認識正在一旁幫他包紮的老K。
察覺紀暖進來地動靜後,那名Alpha警惕地握上擺在手邊的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