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上擺着整整齊齊的四菜一湯,待到姜婉一聲開飯,謹哥兒都無需旁人幫忙,抄起手邊的勺子,踮着腳舀了幾塊帶着湯汁的五花肉澆在米飯上,搗吧搗吧就着五花肉的湯汁,吃得滿嘴流油。
就着那盤紅燒肉,連姜婉都比平日裡多吃了半碗米飯。
三人吃飽喝足後,林書晚捧着今日收錢的匣子,同三人匆匆鑽入東廂房中,落了鎖,取了一方帕子鋪在床鋪上,又順手扯過兩根稻草搓成一根草繩,一邊數着一邊将銅錢串起。
今日她一共準備了五十份雞蛋餅,青蕪同謹哥兒一人吃了一個,一共賣了四十八份,其中賣了二十份六文錢的雞蛋餅,另外二十八份便是十五文的全家福,因着豬排還有剩餘,她便直接以五文錢一個單賣了,統共賣了二十八塊。
“今日賣餅的錢統共賺了六百八十文。”姜婉一邊撥着手中的算盤,一邊将今日賣餅的收入記下。
青蕪同謹哥兒兩人捧着銅錢穿線,聽着姜婉算盤“噼啪”幾聲,便将金額算出,圓潤的眼中皆是崇拜,“姑母,好厲害。”
聞言,姜婉撥了撥手中的算盤,笑道:“好歹我姜家早年也是廉州有名的商戶,我自幼跟着父母在外經商,旁的不說,這一手算賬能力到底還沒丢。”
“那往後便要勞煩阿娘了。”林書晚眼一彎,撲到姜婉身旁挽着她的胳膊撒嬌道。
“你啊。”姜婉瞧着林書晚沒骨頭似的模樣,擡手點了點她的鼻尖,催着她趕忙将今日的帳算完。
無奈之下,她隻好坐直了身子, “今日生煎一共準備一百個,皆數賣完,且都是按五文錢十個買的,那生煎便賺了五十文。”
“那今日出攤便是賺了七百三十文。”姜婉應道。
這是今日賺得錢,再取出昨日買食材的錢便是她今日擺攤所掙,豬肉花費四十文,雞肉五十文,青瓜蔬菜之類三十文,面粉六十文,加上每月二百文的免行錢,她頭一日擺攤統共賺了三百五十文,這還沒算她這個人工費,生煎雖賣得很好,但利薄,今日賣了一百個,不去成本通過賺了五十文,生煎的生意做不得,隻單賣雞蛋餅又有些寡淡,她琢磨片刻,暫時還未想出解決之法,便打算明日先賣着雞蛋餅。
四人說了好一會話,林書晚才将串好的銀錢同先前京中帶回的十貫放在一個木匣中藏好,姜婉同青蕪自發收拾碗筷,林書晚便領着謹哥兒往錢家面館去。
錢嬸娘一聽林書晚被人扣秤,當即風風火火跟着她回了姜家小院,一手抄起秤一手提起桌上的豬肉,一稱,好嘛才八斤四兩,今日的紅燒肉怎麼都沒有一斤六兩,果真如那婦人所言,那店家慣常缺斤少兩。
“晚娘可是在西市李家肉鋪買的?”錢嬸娘瞧着她垂頭喪氣的模樣,問道。
“嬸娘怎麼曉得的,難不成那人是出了名的奸商不成?”林書晚不解,若真是奸商為何這人的鋪子還能開這麼久。
“若真是他,那便說得通了,這人初開肉鋪還十分老實,足斤足兩的,肉也新鮮,大約是從一年前水澇後,他便開始缺斤少兩,日日都有人去跟他吵,但也沒吵出個結果,久而久之便再無人去買他的肉了。”錢嬸娘解釋道。
"那為何他至今還開着鋪子呢?"姜婉疑惑,若真如她所言無人去買,這鋪子不是早該關門了。
聞言,錢嬸娘搖了搖頭,“那我便不曉得了,好了鋪子忙,你錢叔一個人恐怕忙不過來,我便回去了,日後若再有什麼事,隻管找我便是。”
“多謝嬸娘。”林書晚起身将錢嬸娘送走,琢磨着今日買肉一事,方才嬸娘倒是提醒自己了,得去尋上一個靠譜的供應商。
不過眼下倒是不急,每日用的食材還不算多,正好趁着這些時日好好考察一番,尋上個靠譜的貨源。
“晚娘可要去尋那肉鋪?”姜婉擦着手走來,瞧着林書晚皺着眉輕聲道。
“阿娘,無用的,且不說我們已經吃了一塊,就算沒吃,那店家也有的是借口推脫,日後不去他那處買便是了。”林書晚應着。
她坐在屋檐下,瞧着空空蕩蕩的院子,心道還得再添置些家具,不若明日收攤後去定制推車時,尋那木匠打上幾個架子擺在院中,往後晾曬鹹菜蘿蔔幹之類的便十分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