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大歌神,哥們我可是為了你的愛情遷居異地了,你打算怎麼報答我?”周英傑躺在院子裡的搖椅上揉着毛茸茸的狗腦袋調侃道。
楚聽寒沒怎麼猶豫:“我能力範圍的,你随便提。”
周英傑訝異道:“吆,您夠大方啊,那說好了,不能反悔。”
楚聽寒先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他像是想起什麼,眉頭微蹙擔憂道:“你搬家的事情沒讓裴迹知道吧?”
“放心吧,我倆又不熟,再說咱們兩家住得那麼遠,我還再三囑咐搬家的師傅輕拿輕放不要弄出太大的聲音,搬家的動情他肯定聽不見,他絕對不可能知道的。”周英傑撿起腳邊的一個網球瞄準遠方,投出一個華麗麗的抛物線,兩條狗同時出發飛奔過去撿球。
球被Lucky搶先叼回來的時候,周英傑還在拍着胸脯保證,忘我到連消息提醒的聲音都差點沒聽見。
“我辦事向來謹慎,你放一百個心,絕對不會——完蛋了!”看清楚信息那行字的時候,周英傑腦子卡殼了,隻會重複完蛋了這三個字。
聽到他語氣大轉彎,楚聽寒覺得不妙,急忙問道:“什麼完蛋了?”
周英傑加載了一會兒語言功能,好不容易重新啟動,聲如蚊蠅嘟囔道:“不可能啊……這麼巧嗎,他開挂了吧?”
楚聽寒被他說得一頭霧水:“什麼亂七八糟的?”
周英傑心涼了半截,勉勉強強開口:“就是那個……我搬家的事情,正好吧……就是被你家那位……看、看見了。”
“然後吧……他現在發消息問我,為什麼要搬家。”周英傑心如死灰,認為楚聽寒下一秒就要來取自己的狗命為他的愛情陪葬了。
對面的呼吸亂了一瞬,周英傑連自己以後埋哪兒都想好了,可下一刻電話裡傳出來的聲音異常冷靜:“你回他消息,就說是為拍新戲提前感受田園生活去了。”
周英傑扶着躺椅的把手坐起來:“……啊???”
田、田園生活?
虧楚聽寒想得出來,怎麼不說他是看破紅塵要歸隐山林了呢……
楚聽寒又道:“你下一部電影不就是這種類型的文藝片嗎?而且你現在住的地方就是山腳的小院,這個理由很符合。”
周英傑轉了一下腦子,居然還真覺得有點道理。
他先發了一條秀美山色的朋友圈,配文是《歸園田居》,然後又按照楚聽寒的吩咐給裴迹發消息。
那邊顯然也被他這個理由震驚到了。
“對方輸入中”屢次出現,但沒收到任何消息,足以見得裴迹一直在欲言又止。
得到這樣奇葩的答複後,裴迹怎麼也想不明白。
周英傑居然會因為想要感受田園生活而搬家?
他是該說影帝敬業,還是該說周英傑功成身退想早早退休了?
他無比懷疑周英傑馬上就要過上遛鳥、釣魚、養花的晚年退休生活了。
理由荒謬中透露一絲合理,合理中又透露着一絲荒謬。
裴迹還是不太信,等楚聽寒回家後又去問楚聽寒。
得到回複幾乎一模一樣,裴迹甚至懷疑他倆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話術。
看來在他倆嘴裡是撬不出真話了,裴迹沒再多問,打算明天再去問搬家的師傅。
他記得那些人說明天是最後一天搬完,他想再去碰碰運氣。
次日,他一早就在周英傑門前蹲守,看見搬家的貨車到達時,他大步流星沖過去。
可剛邁出沒兩步,他的衣袖忽然被人死死拽住,回眸一看,發現是張嬸。
“小裴,原來你在這兒啊,我找了你好半天了,”張嬸不好意思道,“楚總打電話來,說有一個開會用的重要文件落在家裡了,讓我送回去,但是我大字不識,實在是不知道楚總想要哪個文件,你學曆高懂得多,能幫我找找嗎?”
裴迹猶豫了一會兒:“您先等一下,我現在有點事要辦,等辦完就去找您。”
幾步外,搬家師傅正好擡着家具出來,裴迹撇下張嬸跑到他們面前,問道:“您好,我想問一下這戶人家為什麼要搬家啊?”
裴迹這次做得準備足提前買了幾瓶水,笑着遞給他們:“我是這戶人家的朋友。”
搬家師傅把水接過來,掃了他一眼,半晌才道:“我們就是拿錢幹活的,具體原因真的不清楚,不過這家人養了幾條狗,好像是大型犬,可能是被鄰居投訴了,不得已才搬走的吧。”
沒什麼含金量的回答,但聽起來好像比體驗田園生活要靠譜點,裴迹找不到理由追問隻能點了點頭道聲謝。
“小裴,楚總那邊很着急,又在催我送文件,你能快點來幫幫我嗎?算嬸求你了,我是真不認識字,看不懂文件裡的内容。”張嬸臉上露出懇求。
家具都搬得差不多了,屋裡空蕩蕩一片,搬家師傅把最後一個箱子放進車裡,關上車門,偏頭一看發現裴迹還站在原地皺着眉頭盯着搬家車像是在思考。
裴迹左右為難,既不想無功而返,又不想讓張嬸難堪。
搬家師傅檢查了一下車門,随口朝裴迹說道:“現在大城市裡不好養狗,尤其是大型犬,遛狗都得挑沒人的時候,太憋屈了。”
這話說的有幾分道理,周英傑養的那條阿拉斯加雖然看着毛茸茸挺可愛的,但是體型龐大,朝人汪汪叫的時候還是有點吓人的。
裴迹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懷疑是自己想多了,周英傑在這個節骨眼上搬家可能隻是巧合,況且周英傑在圈内是出了名的敬業,為了拍戲提前體驗田園生活也不是不可能。
或許是最近發生的巧合太多,也可能是因為自己戒備心太重,所以總是疑神疑鬼,懷疑楚聽寒有事瞞着自己。
他不懂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作為楚聽寒的合法伴侶,他應該選擇信任支持,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有風吹草動就覺得是對方的問題。
出現問題不先反思自己,而是懷疑是對方的錯,果然是渣男啊……
“小裴,你想什麼呢?”張嬸看他眼神空洞,在他眼前揮了揮手。
裴迹回神,勉強笑了笑:“沒什麼,您不是說要讓我幫忙找文件嗎,走吧。”
這還是裴迹第一次走進楚聽寒的書房,書房布置得幹淨整潔,極有條理。裴迹站在門口掃視了一圈大概摸清楚構局,垂眸看向張嬸:“要找什麼文件啊?”
張嬸說不清楚隻好拿出她和楚聽寒的聊天記錄。
裴迹看了一眼,大概懂了:“您去幫别的吧,我自己一個人能找到。”
張嬸猶豫片刻:“行,那等你找到了拿給我,我送過去。”
裴迹擺了擺手:“不用了,我正好沒事,還是我去送吧。”
說完,他走到書桌前輕手輕腳地去翻那上面的文件,聊天内容裡楚聽寒大緻說清了文件所在的位置就在書桌附近。
書桌上的文件比較雜,大部分都和楚聽寒的工作有關,怕涉及到工作機密,裴迹沒敢多看,确認不是要找到那份後就趕緊去翻下一份。
“哐當”一個盒子不小心被裴迹打翻在地。
裴迹彎下腰去撿,因為跌落盒子不小心打開了一個小口,從這一點空隙裡露出一點黑色的東西,像是手機的屏幕。
他動作一頓,眉心一擰,一絲不好的念頭憑空冒了出來。
喬賀曾說他以前可能會有兩個手機,一個用于工作,另一個用于生活,而他手裡僅有用于工作的手機,另一部卻不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