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姚做好飯後出于禮貌還是去敲了周奕清的家門,問她要不要一起吃飯。
周奕清也沒推脫,應了聲“好”後跟着江昭姚進了溫家。
溫郁本以為她會拒絕,但當他看到跟在江昭姚身後進了家門而且神情閑适的周奕清,隻能硬着頭皮跟人坐在一張餐桌上,并在吃飯期間拒絕談話,勵志用米飯堵住自己的嘴不給任何人問話的機會。
周奕清的到來讓平時本就寡言的李平武更加沉默,隻能像溫郁一樣不斷往嘴裡送菜。江昭姚意識到場子有點太冷了,這才找了個話題跟周奕清尬聊。
吃完飯後溫郁飛速背上書包跟三人道了别,在周奕清欲言又止的眼神中帶上家門。
等電梯期間,溫郁突然意識到周奕清這件事真的拖不得,再拖下去他溫郁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玩意兒了。
這忙無論是于情于理都得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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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裡小區距離公交站不過短短一百米,溫郁揣着心事卻走得慢吞吞的,思考這事該如何解決。
他并不了解周奕清,不知道她同哪些人關系好,更不知道有哪些人肯幫助她。
周奕清這麼急着想要靠嫁給他逃出周假期,肯定是已經受不住大哥大姐向她施加的壓力。
如果周奕清嫁到别家,既不會妨礙他們二人,又可以讓他們再也不用看到周奕清這個令他們心生厭惡的人,可謂是一舉多得。
畢竟他們姐弟仨是同一個媽生的,無論是誰繼承周家,對于周家都不會有任何損失。老爺子固然偏袒周奕清,但到底半個身子都進了土裡,為了補償周奕清把一條老命搭上也不一定會改變時局。如果他真的要為已經嫁出去的孫女跟周奕清的大哥大姐鬧事,那就有些不太明事理了。
想到這溫郁不由得感歎這周老爺子真是好心幫倒忙,在無心之間給周奕清樹了這兩個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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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溫郁做出了一個偉大的決定——短時間内不對宋嶼發出攻勢,怎麼也得等到周奕清那事解決了才行。
宋嶼那邊暫時告一段落,他又開始煩周奕清這邊。
公交來得很慢,溫郁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一輛,等到耐心快要被磨沒時果斷準備打車。
豈料天意弄人,溫郁剛準備攔車,遠處一塊綠色朝他慢悠悠地駛來,直到距離變近後溫郁才終于确定那是公交車。
乘坐這一路公交車的人還是比較多的。
雖然這一路公交車的路線裡隻有河裡這一個小區,但其他站點附近居民樓很多,上車的人并不少。溫郁剛上去就被迫擠在人群裡,老半天才找到一個可以抓着的扶手。
車裡人很多,是成年人在跟别人通電話,就是小孩子在哭。各種各樣的聲音混在一起顯得很嘈雜喧鬧,聽得人心煩。
偏偏溫郁身旁還站着個不怎麼老實的大叔,一直鬼鬼祟祟地動來動去,将周圍的人擠了好幾次。溫郁本來就在煩周奕清的事,忍着旁邊這個煩人的大叔已是不易,聽到那小孩變本加厲的哭聲後更是頭大,祈禱司機能開快點,讓他早點遠離魔音的摧殘。
“……親愛的乘客,前方到站,宋家巷。請帶好您的随身物品從後門下車。”
突兀又帶着些機械的女聲響起,很快又隐沒在嘈雜的人聲中。
公交車慢慢悠悠地向前行駛,溫郁看到窗外一個初中生明明正在閑适地蹬着自行車的踏闆,卻将公交車甩在後面,心裡很不是滋味。
又慢又吵又熱,讓人無法思考。
公交車在30秒後穩穩停在站牌前。溫郁本想閉目養神,目光卻不自覺瞄向站牌前那個高瘦的身影。
那人微垂着頭,有些長的頭發随着風微微在空中飄揚。他垂着眉眼看着手中的手機,薄唇緊抿,讓人看不出什麼情緒。本就修身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卻顯得有些空蕩,手臂相較于同齡人也有些細。
溫郁蓦地瞪大眼睛。
這不是宋嶼嗎?
等人都下得差不多時公交車司機才開了前門。宋嶼擡起頭,看到車頭标着“13”,這才收起手機,擡起步子上了車,刷了卡後正準備往裡面走,卻心有靈犀般和盯着他看的溫郁對視上。“……”
溫郁見宋嶼也朝他看了一眼,連忙沖人眨了眨眼。
宋嶼嘴角抽了一下,心想怎麼能這麼巧,連坐公交車都能坐同一輛。
溫郁聯想到自己等公交時做出的偉大決定,想給三秒前沖宋嶼眨眼的那個自己來兩個大耳光。
這就等不住了,溫郁你真是沒出息。
人狠起來連自己都罵,溫郁将自己心裡那個叫嚣着去刷好感度的小人按死,将目光收回來後保持高冷。
宋嶼看着溫郁“高冷”中透着一絲倔強的後腦勺,莫名覺得有些滑稽,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他沒轉身,隻是微側着身子倚在欄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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