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猜到我會來?”
江焰琅沒有得到回應,掩唇咳了幾聲,此時他垂着眼,冰涼的水從頭淌下,被月光照亮,好似漣漣淚滴。
那身雪白浮于水中,被水浸染有了幾分透色,落水時撞開的一片霧氣正朝他聚攏,纖長身段若隐若現。
他毫無知覺,隻覺狼狽不堪。落在于驚川眼中卻是另一番光景,就像随意采撷了種子,經他平淡飼養,卻綻出驚心動魄之色。
“于驚川——”
江焰琅拖長了尾音喊他,搭上那隻冰涼有力的手,聲音有點委屈:“這裡好冷,知道我辦了壞事身體虛弱還把我扔水裡,你好狠的心。”
于驚川扣住他的手腕,暖流通過筋脈,他身上那片冰凝也跟着化了一些。
江焰琅正好奇,卻聽他不鹹不淡地說道:“不想泡水來潭邊做甚。”
“餓了,我來抓魚。”
他說得铿锵有力,卻又在于驚川的注視下窘迫地轉開眼,耳朵尖有薄紅浮現。
“是麼。”于驚川像是信了他的說辭,颔首低語:“我還以為是阿琅擔心,特地來找師父。”
江焰琅剛想狡辯,又反應過來這人就是在逗他玩,頓時沒好氣道:“既然什麼都知道,還來問我幹嘛?”
于驚川把他抱起來,讓他坐在自己身上。
水聲淅瀝,江焰琅猝不及防,腳下突然失去支撐,他不自覺地伸手撐住于驚川的肩膀,低頭是于驚川結實的身體。水波在二人之間晃蕩,掩蓋了男人起伏的胸膛,他把頭埋在江焰琅的胸口,感受到少年身體驟然繃緊,不禁低笑出聲:“阿琅好奇怪,勾人時倒是大膽,怎麼碰一下就不會動了。”
灼熱的呼吸噴在心口,江焰琅仰着頭,被那輪月晃暈了視線:“誰讓碰我這人太過複雜,不知道會露出哪一面來,我得随時保持警惕才行。”
“哪一面你沒看過?”于驚川的指尖滑過他的脊背,“倒是阿琅不知自己能擾人心魂,上蔔雲山莊幾日就有人想綁你去寨中。”
“……你怎麼這都知道?”
江焰琅背上一陣酥麻,他收緊了手指抵在于驚川背上,說不好是緊張還愉悅。
雖然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他說的那些都不再是需要藏起來的秘密,可是真要對着于驚川再說一遍他根本不可能說得出口。
“不是你說師父什麼都知道?”于驚川湊近他的耳朵,“師父不如閑鈴道,她能治你身體,我卻傷你不輕。”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江焰琅頸側,水珠沿着鼻尖滑入唇縫,被他無意識地吞咽入喉。
熱意從體内蔓延,與冷水交織,讓他無比清醒地渴求于驚川的溫度,于是将身下的人纏得更緊了些:“所以現在是在補償我?”
“隻有你在補償師父。”于驚川嗅着他身上那股清冽藥香,“阿琅對欲望一無所知。”
江焰琅隻覺今日于驚川分外主動,他的理智回來了一些,有些緊張道:“你是不是要和我……和我……”
他的舌頭突然打結,于驚川也沒有接話,反而欣賞起了他吞吞吐吐的模樣。
江焰琅感受到了他的壞心,簡直不可置信:“于驚川,你存心的吧?”
江焰琅還以為以他性子會認真回應,誰知于驚川側頭親了親他黑痕遍布的右手,再擡頭看他道:“阿琅不想要?”
江焰琅:“……”
這等誘惑他何時經曆過,隻是這時機實在詭異,他不得不多想。
江焰琅不安分地亂動起來,隻是于驚川身上都是水珠,他的推拒沒什麼作用,更像是撫摸:“等等,為什麼泡在這兒還要動用内力,冷得都結霜了,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鎮一鎮欲念而已。”于驚川按住他的雙手,瞳中湧現一抹難以隐藏的血色,“我們心法同一,你對心咒控制卻不足,壓不住它若是雙修你必然會受影響,可我沒想到你更是膽大妄為,竟然拿它禦毒。”
江焰琅對他這番話一知半解:“可我現在也無大礙……”
“你讓我的禁欲了無作用,那便換個方法。”于驚川攬着他,“阿琅,來縱|欲如何?”
……
…………
晨間的鳥鳴有些吵人,望三思的小窗開了一條縫,竹葉飛了出去,将那歇腳唱歌的鳥兒趕跑。
那葉子有點兇狠,吓得它抖落一根纖長尾羽,藍綠色飄飄蕩蕩,被一陣風卷入室内。
于驚川握住那根尾羽,看向在他懷裡酣眠的人,拿羽尖掃了掃他的臉。
江焰琅其實在他開窗時就醒了,但他不敢睜眼。
身上還搭着于驚川的衣服,兩腿間更是酸麻一片,老實說他是恐懼的,畢竟昨晚被于驚川磨到失去意識,身體裡那種感覺卻久久不退,光是想想都會顫抖一陣。
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被帶回了望三思,隻知道那時已經看不見月亮在何方。
早知于驚川本色如此,他就不該如此不知深淺地撩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