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旒骨潛藏這些年在江湖布滿暗線,如今看來方與恩也沒少做事,等出了望三思我們先往西隴走,看看能不能遇上方與恩,有些事還要問他才行。”竹棍在他手中轉了幾圈,最終指向江焰琅,“還練不練。”
“練。”
盡管于驚川從未把他當作負累,但他清楚後路兇險,且不說還有個想拿他當傀儡的旒骨,他必須有保全自身的能力。
時間流逝,江焰琅卻覺得他在過幾年前的日子。
每天天未亮就在泉眼邊打坐,聽了于驚川的話不再硬練心法,本以為經曆過□□焚身,這無情無欲的心咒會反噬其身,誰知心流入定的時間竟然縮短不少,更沒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但于驚川卻要以寒氣鎮壓内力,他問不出所以然,隻有自己達到那重境界才能有所體會。
他也不在執着用哪隻手握刀,反正第一次出望三思之時就把刀扔了。左手不便就用右手,右手無力就兩隻一起上,他腿上功夫也不差,幾日練下來刀術不知有沒有精進,反正于驚川很難抓得到他,上蹿下跳的也算是行蹤詭秘。
就這麼又過了半月,江焰琅還在睡夢中就被于驚川喊醒,睜眼一看行李都已收拾妥當,他一時半會兒反應不過來,睡眼惺忪間感覺有人在親他,頓時炸毛般清醒。
于驚川胸前挨了一掌,可惜這一掌非旦沒把人推動,反倒讓他傾身而下,在江焰琅唇上咬了一口。
江焰琅徹底醒了,掩唇怒道:“怎麼還咬人!”
于驚川語氣淡淡,和他的行為完全不符:“有人翻臉不認人,連碰都不讓碰了。”
江焰琅心跳如擂鼓,這小半個月裡他每天都累個半死,閉上眼就能睡個昏天黑地,已經忘了欲念為何物,有時能感覺于驚川半夜的親吻,可他實在無力回應。
想來想去他又有點佩服自己,如此誘惑擺在面前都能無動于衷,突破心法豈不是指日可待?
于驚川不知道他所想,就看見那張美人臉孔上神情瞬息萬變,眼裡還有竊喜,盡管違和,但看得人忍不住嘴角上揚。
江焰琅猛地挂在他身上,像隻小動物似的蹭來蹭去,嘴也沒聽過,一邊啃師父一邊道:“原來是我冷落了師父呀,師父不和我講,我哪裡知道,有師父還要人無師自通麼?”
于驚川拿他沒轍,好不容易把扭成一團的人背到背上,走出望三思時頓了頓,回首道:“在外收斂些。”
江焰琅臉上有些茫然:“收斂什麼?難道師父眼中我也花裡胡哨?”
“山莊一事之後,外人都知你我是師徒。”
此話一出,江焰琅便懂了。
不過于驚川根本不在乎他的江湖名号,現在說起這些,恐怕是怕他難堪。
“那又怎麼樣,我倆這麼厲害,誰不服就把誰打走。”江焰琅靠在他背上,懶洋洋地閉目養神,“葉師兄慘多了,你不如多關心關心他,小燕還不給他好臉色,不過他也算幫忙找到了燕珏。”
“兇多吉少。”于驚川由他趴在背上,行李就一個布袋和一把刀,他拿好就走,“不過燕行門由他們打理,說不定能起死回生。”
風吹林葉,原本的寂靜被打破,江焰琅跳下來,回頭看一眼隐在林間的望三思。
于驚川沒有停下,輕功一躍而起,踩在竹尖上看了一眼回頭沒找到人的江焰琅,有些好笑地消失在原地。
這一走就是一天,要不是前面那人刻意留的背景,江焰琅還以為他又被扔下了。
天黑之時于驚川才停下來,像是算好那般走進一家客棧。
客棧開在官道大路邊上,他們進門時已經過了吃飯的時間,堂内隻剩零星幾人,小二忙着收拾桌上剩菜,看樣子來此落腳的人不算少,看着安全。
于驚川找了張幹淨桌子坐下,很快就有人過來招待,江焰琅正張望别的桌上剩有什麼好菜色,卻見過來那人徑直坐下,開口就道:“哎,于驚川——”
話音未落,江焰琅的刀已經橫在那人脖子上。
幾個小二看了過來,手中碗碟蠢蠢欲動,又見那人伸手比了個手勢,快得讓人看不清楚,随即堂内的人像是什麼都沒看到般該做什麼做什麼去了。
“阿琅,收刀吧,這位是掌櫃胡天綱。”他沒有再多介紹,開門見山道:“我來取存放在在此的物件,煩勞掌櫃替我保管了。”
“你很忙?”胡天綱有點不樂意了,“這麼久不見,一句話就把我打發了,我還被你的人用刀指着呢,今日要是不讓我滿意,就别想拿到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