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焰琅半邊身子都承受着于驚川的重量,還有一隻手也擡不起來,挂了個毫無動靜的善悅天,偏偏于驚川的話讓他不敢輕易使用内力,生怕用錯了地方讓事态更嚴重。
于驚川身上也才從水中出來不久,水滴淅淅瀝瀝地淌在江焰琅身上。
少年素白的裡衣緊貼在身上,隐約透着膚色,也不知是不是憋氣太久,臉頰也泛着紅:“我确實試着找你,可是我那時什麼也感覺不到……”
雖然善悅天還暈着,可是緣線的事也不能輕易說出來,江焰琅側過頭,低聲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他的視線向下,正巧落在善悅天身上,這欲拒還迎的姿态在于驚川看來就變了味道,更别說善悅天的手還和他綁在一起——用的那根紅繩。
于驚川自然明白那是為了救人,隻是江焰琅從他眼前消失的那一瞬他的心弦就亂了,無論如何也靜不下來。
他們對緣線所知甚少,但于驚川很清楚讓他失控的原因不在江焰琅身上,若是強烈反抗或許後果更加不堪,倒不如順着它的意思來。
江焰琅望進那雙眼睛,在放松戒備的前一刻忽然狐疑道:“于驚川,你不會在逗我吧?”
話音未落,他隻覺身上一重,本來這地方隻能勉強踩着潭底,于驚川猝不及防來這一下把他好不容易維持的重心壓垮,兩個人頓時齊齊墜入水中。
江焰琅反應不及猛嗆了一口水,手上的禁锢還未解開,他一邊擔心善悅天的死活,一邊還要注意于驚川的動作,窒息感逐漸上升,視野也逐漸模糊。
就在他開始掙紮的時候,于驚川扣着他的腦袋浮上水面,紅繩斷開的同時善悅天也被丢了出去,正巧砸向要過來看熱鬧的蔔子歡。
“咳咳……”江焰琅靠在他的胸口,氣還沒喘過來就擡頭問:“你怎麼樣了?”
于驚川皺眉道:“誰教你這種時候還要關心别人的?”
沒想到被他兇了一下,江焰琅撇嘴露出一個委屈的神情,于驚川拿他沒辦法,正想抱他之時卻見這少年眸光一轉,壞心思暴露的瞬間已經甩了他一臉的水。
江焰琅在他無奈的神色下得逞地笑起來:“看來是沒什麼問題了。”
“這時候不說我逗你了?”于驚川摸了一把他濕漉漉的頭發,順手探了他的體溫,随即皺眉道:“怎的衣服也脫了?”
江焰琅勾住他的脖子,湊到他耳邊悄聲道:“你要是裝的,在水下的時候不該親我麼?”
溫熱的呼吸灑在于驚川耳畔,他垂着眼,睫毛因為忍耐而輕顫:“阿琅,師父近日貪得無厭,行為又難以預料,你再這樣下去,隻怕我們的關系要藏不住了。”
“什麼關系?”江焰琅挑眉,又不懷好意地甩了他一身水:“你這騙子,根本沒想藏吧,剛才的好機會不珍惜,現在忍着吧。”
說罷他又倒在了于驚川懷裡蹭了蹭:“累死了,抱我過去吧,師父抱一下徒弟應該很正常吧。”
“嗯,我抱阿琅,怎麼都正常。”
于驚川在抱他時俯身,垂頭咬在他耳垂上。
江焰琅佯裝鎮定,臉卻紅了個透徹,時至今日他還是受不了于驚川的某些舉動,明明是他先撩撥,最後依然輸得徹底。
岸邊是先來的人生的火,蔔子歡的衣物占了大半位置,現在又多了個善悅天,誰的臉色都不太好。
江焰琅從于驚川懷裡跳下來,先發制人道:“你怎麼在這?”
“小爺我怕你們被人陰死,跟着跳下來的。”蔔子歡兩隻手都指着他自己,一副趕緊誇我的自戀模樣,“我在苦雨寺為了你們得罪那麼多人,丢下我就跑算什麼大俠,還有沒有一點江湖義氣了?”
江焰琅沒有理他,轉頭問于驚川道:“枯明大師呢?”
“應該不會來了,苦雨寺怎麼都會攔下他,斷不會讓他涉險。”于驚川将他檢查一番,又有些奇怪地問:“怎麼問起他來了。”
江焰琅皺眉:“你不是答應了胡天綱,要請大師給他修客棧麼?我看枯明大師不像好請的樣子……”
于驚川哭笑不得:“你一天到晚都在擔心什麼?”
“誰知道我們走哪兒哪兒就不太平啊。”江焰琅有些喪氣,“雖說是别人挑事在先,可是受災的無辜器物怎麼辦,找上你你也得賠,照這走哪兒賠哪兒的狀況,錢還沒開始掙呢就花光了。”
于驚川歎氣,也不知道這些年在他眼裡是個什麼樣的角色,明明養他綽綽有餘,但江焰琅好像總覺得他們山窮水盡,是他給的太少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