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沒什麼底氣說話的聲音逐漸變小。
許嗔頭一回見沈澈訓人也不由的被吓着了。
他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兇了……
許嗔邊想邊端起放涼的茶剛準備喝就聽訓人的沈澈溫聲道:“你那杯涼了換杯吧。”
說着就從許嗔手中把涼透了的茶端了過來自己喝掉又重新倒了一杯熱的。
沈渝:“……”
沈渝的手都快要凍僵了看着那杯熱茶咽了咽口水。
許嗔看着沈渝這個樣子不免心軟道:“天那麼冷又跪着等會病了就不好了,阿渝孩子心性要不……算了吧?”
“孩子?”沈澈哼笑一聲道:“二十二的人了還是個孩子?”
雖是怎麼說沈澈還是擺擺手聽許嗔的話讓那混小子起來了。
沈渝瞬間覺得許嗔簡直太上道了!
他也不怕了,嬉皮笑臉的小跑過來坐在他們兩人的對面笑着對許嗔道:“好久不見許哥哥你怎麼來了?”
說着又好像想到了什麼小心翼翼道:“你們兩個和好如初了?不是我說雖然我哥有時候的确欠了點但你倆這别扭鬧了三年……”
還沒說完沈澈在桌下給了沈渝這個沒眼色的一腳,同時也開始後悔沒有讓他繼續跪着。
沈渝忍着痛保持在微笑尴尬的“哈哈”兩聲又繼續向許嗔看去,卻發現對方竟有些不知所措低着眼眸好像在想什麼。
“滾回你自個兒的院子裡去。”沈澈沉着臉道。
說完又看着步岸道:“你們兩個下回别那麼傻,他鬧你們也跟着鬧。步岸等會去藥房拿點藥油把你額頭擦擦,免得外人瞧見了以為我虐待你們。”
沈澈的刀子嘴豆腐心步岸跟了他那麼多年了再已習慣拱手行禮道:“是,謝将軍。”
說罷步岸便跟杜淩知趣的退下了。
偌大的院子隻剩他們兩個人,回到自己的院子後沈澈将得來的燈籠挂着了寝屋門前。
沈澈進去後才發現少了個人,他回頭看去隻見許嗔站在門外不知道進還是不進好。
“愣着做什麼?外面冷,進來。”沈澈看着他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挪痞笑道:“怎麼?怕我吃了你啊?”
許嗔差點沒被他這句話嗆到,進了寝屋内暖意逐漸包裹着全身。
屋子裡的炭火燒得正旺在外邊凍了一天的許嗔這會兒正覺得舒服。
沈澈瞧他這樣覺得可愛對他道:“下人已經備好了熱水,沐浴後就休息吧我看你一天都心不在焉的。”
“嗯……”許嗔還沉浸在暖和的炭火中漫不經心的應了聲。
反應過來後不由的一愣。
什麼意思?今晚要和他一起睡?!
許嗔這才發現他這是又被沈澈騙入了狼窩。
就這樣稀裡糊塗的去沐浴完後許嗔看着屋子裡的書發呆,直到沈澈也沐浴完後也久久不能回神。
“好久的書了,你感興趣?”
男人的聲音吓了許嗔一跳緊張道:“啊?沒有我就随便翻翻……抱歉。”
沈澈沒忍住笑着摸了把他的頭道:“不用道歉你想翻就翻。”
“嗯……”
“睡吧。”沈澈看他今天的狀态也不好繼續逗他。
“嗯……等等!”許嗔想到了什麼道:“我們……今晚一起睡?”
沈澈挑眉直勾勾地看着他道:“又不是沒一起睡過,許夫子怎麼還害羞了呢?”
“沒有!”許嗔急忙反駁道。
“好了,不逗你了,我還沒到當畜生的地步。”沈澈拉起許嗔的手往内室牽着走。
許嗔跟沈澈面對面的躺下,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鬼使神差地擡起手去摸了摸他的眉。
沈澈抓住許嗔的手問道:“怎麼了?”
許嗔搖了搖頭笑道:“沒什麼,隻是覺得你變了很多。我記得八年前見到你還帶點跟沈渝一樣的混氣,現在你已經是獨當一面的大将軍了。”
這倒是真的,沈澈與十六歲的時候相比多了幾分淩厲做事也比以前幹脆利落了許多。雖說已經不再是少年時期的沈澈,即使這樣他依舊光芒四射,不輸當年鮮衣怒馬。
“手真涼。”沈澈摩挲着許嗔的手道:“原來我們都相識八年了,時間過得真快。有時候我真的覺得我們坐在一塊念書還是昨日的事兒。”
可惜許嗔也不再是那個成天坐在學堂裡寒窗苦讀的學子了,他現在是南院教書先生。他的一生仿佛被溪川書院困住了一樣,永遠留在了那天下學子人人向往的書香之院中。
不知聊了多久意識逐漸消失,同床共枕的他們漸漸睡着了。